云流道祖正一丈一丈從中域海中拔起的大荒風云碑,隨著楚天明的一聲召喚,一下子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氣勢,下一刻,只見中域海中卷起狂濤,狂濤中央的古碑發出“轟隆隆”地驚天巨響,而后化作一道精光沖天而上,貫入云層之中。
在無數道驚駭目光的注視之下,大荒風云碑如天域垂落,向著楚天明砸去。它落下時,風云激蕩,天地色變,恐怖的威壓籠罩下來,凝輪境以下的修士大多數癱軟在地,即使是孫秋月之流,亦是禁不住覺得有些腿軟,無力招架。
但就是如此,大荒風云碑卻像是增添靈性一般,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當它落到楚天明的面前時,蒼古大碑的形態全然消失,直接是化作了一柄六尺余長的巨型古尺,那陷入道山百丈之深的古碑基座,此刻則是化作了一根兩掌寬的尺柄。
大荒風云碑化為古尺,臥在楚天明的掌中,大小略顯夸張,但給人的感覺卻渾然一體,就像是這么一柄古尺,就是為了他而量身打造的!
“這形態…才是真正的大荒風云碑啊!”云流道祖老淚縱橫,遙想當年,蘭亭書圣將手中一柄丈量中域海深淺的古尺拋入空中,隨手刻上神紋,就成為了如今的大荒風云碑,六萬年來,無人能夠窺破其中奧秘,即便是他,也無法得到大荒風云碑的認可,可楚天明到來,隨手一招,古碑自來。
“古碑化尺?!”魔曦發愣,這一刻再看楚天明,她的心底不由地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危險感,“你…你得到了蘭亭書圣的傳承?!”
此言一出,無數人感到震驚失色。
蘭亭書圣存在于六萬年前,消失于六萬年前,可是她的傳說、她的身影,一直烙印在了時光長河那斑駁的光影之中,哪怕如今都熠熠閃耀。
可蘭亭書圣是個傳說,后世看她的出現,如曇花一現,除卻清玄主外,根本不存在她的傳承,楚天明竟然是她的傳承者?
“這…不太可能吧?”便是一些大教老祖,都覺得夢幻不切實際,此時失聲喃喃。
可楚天明若不是得了蘭亭書圣的道統,如何將大荒風云碑召之即來?
他若真是蘭亭書圣的傳承者,那年紀輕輕橫擊幽海血魔,或許也不是不可能了…畢竟,蘭亭書圣四個字,代表了一個時代。
道山之中,唯有徐清淺貝齒輕咬下唇,清冷的面龐上帶著幾分不甘之色,她與楚天明皆出身幕周星,更知曉楚天明與蘭亭書圣創建的書齋——即如今的文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如今聽魔曦一聲驚呼,她是最為感同身受的人!
“原來,他竟是得了蘭亭書圣的道統…”徐清淺羨慕又嫉妒,望著天空之中那一道消瘦的同齡人的身影,怔怔出神。
唯有她最清楚,當初的她與楚天明,距離是多么的近,可如今,他站在云空之上,抬手招來大荒風云碑,談笑間震懾虛化的曦皇。
而她立于道山之中,仰望著天空上的身影,那么近,又那么遠。
古尺入手,如玉般溫涼,握在手中,手感恰到好處,楚天明隨意揮動了一下,尺身之上道痕激蕩,令得空間微微顫抖。
魔曦凝視著這柄古尺,說道:“此碑拓印人名,同樣蘊斂混方修真域內無數天驕的萬千道痕,你就算能握在手中,舞得起來嗎?”
“看來,你想起舞?”楚天明戲謔道,腳踏幻影神游,一尺劈出,無數道痕凝聚成一股偉力,貫穿虛空,直殺向魔曦。
道則臨頭,靈氣驟然紊亂,云海兩分,好似有一道精光從天而降。
“咯咯咯…小公子你若愿意,我倒是也可以和你舞上一舞。”魔曦雖然面帶有嬉笑之色,但眼中還是浮現了幾分凝重之色。
面對大荒風云碑,她不敢大意,心念一動,道則溪流環繞己身,她素手一撥,從中攝來一些道則液滴,隨意一撒,道則液滴直接燃燒,化作無數黑色的花骨朵兒,散布整個空間。
古尺蕩來,花骨朵兒盛放處滅世的魔焰,與其分庭抗禮,“轟轟轟!”,天地之間,星火燎原!
“咯咯咯…此碑,想要舞得如臂指使,憑你卻還差些火候呢!”魔曦嬉笑道,只見她身后也騰起了一輪與云流道祖相似的道輪,只是在那道輪之中,漆黑的光影像是散開的墨水一樣。
“咣——”一聲爆鳴,魔曦體內涌出無數的黑色火焰,那火焰不斷升騰,扭曲得將是一個詭變的符號!
“唳——”
一聲唳鳴,黑火之中沖出一只神禽,雙翼一展,近乎遮蔽整個天空。
它的根根羽毛散發著由內而外的黑,每一片羽毛之中,都有著一縷燃燒著的黑炎,在它的腹下,三只黑金色的足猶如握住了世界的權柄。
“黑色金烏!她的沉淪是如此的徹底,連道都淪陷了?!”云流道祖眼中浮現悲戚之色。
龍曦啊!那可是他的前輩,那可是與自己的長輩姜楓一起橫擊鬼霧潮,鎮守星空古道,護佑大荒的半圣啊,竟會沉淪得如此徹底!
“到底是什么樣子的黑暗,居然連曦皇都抵抗不住,磨滅不了。”云流道祖心中震驚。
“公子,我們來助你誅殺虛魘!”樵大聲叫喚道,剛與出手,卻被云流道祖制止,“退開,不要插手!她已經沉淪,要是被她的黑暗氣息感染,你們將會和她一樣!”
“對,還是退開一些吧,我應付她,足矣。”楚天明淡淡地說道,揮動古尺,劈出無數道道痕。
這樣的道痕,每一縷,都能夠鎮殺凝輪境的強者,便是擦到一些邊,都足以將道山之中的那些筑臺境天驕磨得尸骨無存,但在楚天明的手中,不過隨手劈出。
“他…好強!”司子墨立在道山之中,呆呆地望著楚天明的身姿,他還未從家主隕落的悲傷之中走出,就已經被楚天明無無敵的姿態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