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明投來目光時,那女子心生細微感應,便也不禁看了過去。
見楚天明拾級而上,那女子也沒有多詫異,只是輕點臻首,向著楚天明微微示意。
“道友也是來拜訪道長的?”那女子好奇地問道。
楚天明看了她一眼,說道:“不是,我只是來問些事情。”
女子點了點頭,便收回目光不再說話。
這時,沖虛樓的門戶打開,一位衣著道袍的人士自其中緩步走出,并在女子略帶詫異地目光注視下,來到了楚天明的身前,面帶微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好說好說。”楚天明笑道。
道人衣袖一引,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友,請入內一敘。”
“請。”楚天明也道。
二人一前一后,就這么入了沖虛樓。
那女子心間微愣,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看著楚天明消失的地方,略陷思索。
未幾,一位道童引著幾位世家修士從沖虛樓的另一處門戶里走出來。
出來之后,那幾個世家修士向著道童作了一揖,“有勞小道長了。”
“諸位前輩既然是按規章來拜訪的,一切自都好說。”道童清朗道,頗有幾分少年老成之態,“就此別過吧,諸位。”
那幾位世家修士聞言,齊齊嘆了一口氣,正準備離去,便是看到了那一位面目清秀的女修,其中一位修士抱拳打了個招呼,“這不是祁仙子嗎?你也來拜訪道長?”
那‘祁仙子’便道:“原來是連山的道友,適逢沖虛樓主人出關,我自攜老師之手卷,前來拜會。”
“祁仙子之師長,云游四方,令人神往。”世家修士唏噓道。
祁仙子只是笑而不語。
這時,那道童說道:“祁仙子,我家主人有請。”
“有請小道長帶路了。”祁仙子溫和一笑,便也跟著道童入了沖虛樓。
直到沖虛樓門戶閉起,那幾位世家修士方才是緩緩地回過了神來。
“祁仙子自留名大荒風云碑之后,諸方都對她抱有拉攏之態,就連沖虛樓也不例外…”那名世家修士感概道。
“怎么不是呢?大荒風云碑就像一座龍門,我們是潛行于大河中的魚,誰能越過龍門,自然就會得到白云的眷顧。”
“拓道大典降至,這一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留名大荒風云碑了。”
“難,太難了…”
幾人搖頭嘆息,默默下了沖霄峰。
邁入沖虛樓,如置身一條時光隧道,樓內光影變化,不知時間流逝,也難辨空間之轉換,乃是一件洞天法寶。
道士領著楚天明,穿梭于隧道之中,不久,便來到了一處古殿內。
殿內香爐生煙,裊裊不息,四方圓柱有通天之勢,撐起了這方殿宇。圓柱旁,乃是無數交錯縱橫的書架,一排又一排的書架,像是行星帶一樣架在大殿之中,宛如一條星河。
在這樣一條書架所化的星河之中,無數玉簡如恒河沙數般起起伏伏,散發著晶瑩的光輝。
二人最終停在了大殿中央的一個水晶球前,這水晶球里充滿了霧氣,令人一看看去什么都看不到。
那道士微微一笑,介紹道:“道友,此乃我沖虛樓的情報集中地。歷來唯有以自身登頂的修士,才會被帶到這里來。貧道常青,乃是沖虛樓掌柜之一,道友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直接和我說。”
“有些門道,難怪能夠成為網羅大荒情報的資源集中地。”楚天明忍不住贊嘆道。
常青笑道:“道友過譽了,這都是歷代積累所至,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力量所構建的。”
“正是有了歷代傳承之積蓄,所以才有了此等底蘊,所以才最為可怕。”楚天明道。
常青搖頭道:“道友言重了,沖虛樓只是一個情報機構。”
“我什么也沒說。”楚天明說道。
常青便道:“道友可知我沖虛樓的規矩?”
楚天明自然不知,便順勢問道:“喔,什么規矩?”
常青便解釋道:“我沖虛樓有兩項規矩,其中一項是,任何修士,只要是憑自身實力踏上石階來我這沖虛樓前的,即為我沖虛樓的尊客。若尊客需要,可獲取任意一份情報。”
“那另一項呢?”
“另一項,便是尊客也可以選擇拜入我沖虛樓,直接成為內門弟子。”常青道,“道友若想拜入我沖虛樓,我即刻便帶你去見我家主人。”
常青口中所稱的主人,自然是無數人都將拜會的沖虛樓主人。
楚天明搖了搖頭,“我只來問點事情。”
常青笑了,點了點頭,衣袖一揮,水晶球中霧氣翻涌,他說道:“道友想問什么事情,只管將手放在這水晶球上,心神所至,自會得到我沖虛樓諸宗密卷的回應。”
楚天明看了一眼水晶球,眉梢微挑,笑道:“倒是有趣。”
“請。”道士微笑著讓開了一些。
楚天明上前,將手輕輕地放在了這枚水晶球上。
當他將手放去時,水晶球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里內的霧氣翻涌得更加劇烈了。
常青詫異地看了楚天明一眼,心中好奇楚天明到底是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怎么會引得水晶球出現如此劇烈的反應。
很快,受到了水晶球的感召,那一條書架所化的星河一縷縷的星輝,星輝與虛空之中交匯,隨后化作斑斑點點的光澤,投入到了水晶球之中。
大殿之中,星輝點點,就像是下了一場流星雨,無數星輝進入到了水晶球之中。
這般變化,持續了盞茶功夫,隨著不斷地變化,水晶球里的霧氣不斷變得清明,最終化作了一枚玉簡,從水晶球里出來,緩緩地飄飛到了楚天明的手掌之中。
常青好奇地盯著那枚玉簡看著,但并未多問,不多過問客人的隱私,是他身為沖虛樓掌柜的驕傲。
“道友,得到想要的了嗎?”常青問道。
楚天明笑了笑,將玉簡收起,“沖虛樓果然有些門路,不錯不錯。”
常青聞言,寵辱不驚道:“道友過獎了,不過安身立命的本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