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原來你楚天明早就知道了登臨絕壁的竅門,卻故意不說出來,還讓我們去赴死!”
“就算你和我們有競爭,但你明明可以提醒我們有死亡的危險,卻什么都不說,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去送命!”
“真是心思歹毒,有夠陰損的!”
一時間,譏誚罵聲接連不斷。
可楚天明對這些私語置若罔聞,他眼皮子都懶得抬,依然是淡淡地說道:“機會我早已經給過了,是你們沒有把握住。”
這話,說的令人一頭霧水。
但李釗卻聽到了無窮的殺機。
正在這時,他渾身的寒毛一下子全都炸立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拔出了背后的劍,憑借著本能的意識施展出了一式他早已刻入了骨子里的劍術。
“輕極——‘輕云流’!”
一劍橫于身前,看似輕柔,卻是實打實的合劍宗輕劍流派的絕學。
就在他施展“輕云流”的下一刻,一道墨痕猶如深淵一般在他的面前一晃而過,緊接著一股無法抗衡的偉力作用在了他的劍上,將他的寶劍直接壓彎。
就在他的寶劍即將斷裂時,墨痕消散,偉力如潮水般逝去,令他得以喘息了一下。
這一下,似乎是抽空了他全部的力量,以致于他只能夠單膝跪地,同時將寶劍插入地面,以此支撐著自己,才不至于跌倒。
就在他大口喘息之際,他的眼角余光看到包圍了楚天明的那些同門們,正一個個無力地倒向了地面。
這些人的胸口處各有一道深淵般的墨痕,竟然全部是被一擊斃命!
反觀楚天明,則是緩緩地收回了握筆的手。
李釗心中大駭,看著楚天明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
同時他暗自慶幸,多虧了自己修煉了“輕云流”,適才能夠在生死之間做出反應,擋下那一道墨痕!
若是沒擋住,他也將成為楚天明手下的亡魂之一!
水流無聲無息出現,卷走了一地的尸體,現場一片死寂,只剩地上那些尚未干涸的血跡以及正在大口喘息的李釗,昭示著盞茶功夫之前這里所發生的戰斗。
楚天明淡淡地看了李釗一眼,但是并沒有繼續出手。
李釗暗松了一口氣,但就在這時,他看到一道不知道從哪里出現的水流,纏繞在了他的身上…
“不,滾,給我滾開!我還沒死呢!”李釗劇烈地揮手,想要甩掉水流,但水流卻如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隨形。
慌亂之際,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何時淌起了血,同時,他體內的生機開始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消散了下去。
他頹然倒地,瞳孔開始渙散。
林風睜開眼睛,看了李釗一眼,搖了搖頭,嘆息道:“真是一股執念,居然強烈到足以回光返照…”
他瞄了楚天明一眼,又嘀咕道:“還是說,是他出手太快了?快到了李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
這一刻,他對于楚天明有了幾分忌憚。
那一道墨痕,他還沒有看懂是怎么回事。他感覺憑他的道體應該可以抗住,但他對于那墨痕詭異的速度有些沒底,如果是有心算無心的話,他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楚天明一擊之后,四周一片寂靜,不少活著的人人暗自慶幸沒有對他出手。
楚天明收起鬼豪筆和霧隱草皇,撣了撣身上的土灰,準備離去。
忽然,絕壁震動,一下子驚動了所有人,緊接著,碩大的一塊絕壁,就那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憑空消失!
楚天明微怔了怔,旋即便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轉身向著毫山之外走去。
而在他的掌心之中,赫然多出了一根細微的毫毛。
“你想讓我帶你走嗎?”楚天明感受著毫毛,嘀咕道,“書齋沒落,文宗式微,留你在毫山似乎也失去了意義…罷了,就帶你走吧,給你找個有‘文氣’的新主人。”
楚天明從沒想過帶走毫毛,因為失去了這一根毫毛,毫山便少了一塊絕壁,從今往后,毫山也便名存實亡了。
但毫毛有靈,既然非要走,那楚天明便給它一個新主人,畢竟,蘭亭書圣當初將它留下,多多少少也有點傳承“文氣”的意味在內。
楚天明走了,沒人再敢在他的面前提秘寶二字,也沒有人想從他的手里奪霧隱草皇。
毫山之行,算是告一段落了,余下的人也覺得沒意思了,便紛紛離去。
突然,林風心生感應,眼底泛起一抹精芒,“喔…他竟然也趕來了?”
他起身,隨著大流緩緩走出了毫山。
少傾,楚天明走出了毫山。
就在他剛走出毫山之際,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筆直地轟落在了楚他的身前。
光柱沖擊下來,將原本就開始變得稀薄的山霧一下子震得蕩然無存,不少緊跟著楚天明出山的弟子被這氣勢震懾得倒退了幾步,這才帶著幾分駭然之色,將那目光投向了光柱那里。
楚天明眼睛微微一瞇,旋即只見一道身影,從那光柱之中緩步踏出。
“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啊…楚大首席。”
隨著一道譏誚之聲的響起,那人影逐漸顯露出了身形。
“他是…?”有一些緊跟著楚天明出山的弟子心中暗驚,紛紛定睛看去,旋即心頭一震。
“這煞星也來了?”
在道野年輕一輩之中,能夠被煞星的只有一個人。
來者赫然便是盤龍府的首席弟子,道野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之一——靈獸圣子。
靈獸圣子的目光牢鎖楚天明,他的嘴角勾勒著一抹森森的笑意,就像是獵人終于逮住了他追獵多日的獵物。
楚天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后說道:“要做我的冤家,只憑你,怕是還差了點。”
靈獸圣子聞言,也不生氣,反而是咧嘴露出一道弧度,嘿嘿一笑,道:“你馬上就會知道我夠不夠資格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好奇,你從這山中得到了什么好東西。”
楚天明淡淡地說道:“也沒什么好東西,一棵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