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昧焦于是皺了皺眉頭,說道:“木靈清,人命關天,豈能推后?既然掌門閉關不出,那本長老身為旁門監察長老,也是有些處置弟子的權利的,你要阻攔嗎?”
木靈清搖了搖頭,自然不可能放任嚴昧焦信口雌黃,畢竟楚天明懲治旁門弟子的時候,碰巧她全部在場,對于楚天明與子秋云沈文之間發生了什么,她心中是再清楚不過了。
就在這時,小銀來到了楚天明的身邊,她也是三件事情的經歷者,“胡說,你這黑面老頭真是一肚子壞水,滿嘴信口雌黃!我家公子處置人的時候,我全都在場。第一次是你們旁門的人要搶我的東西,第二次是這個人要搶我家公子的馬車,還有第三次,第三次最過分!”
小銀說話的時候,手指一一劃過在場的人,最后落在了沈文的身上,“這靈田里的火靈穗和藍河稻,都是我家公子和掃地爺爺他們起早貪黑種的,如今卻被這個沈文一句‘發現’就攬在頭上,還獻給子秋云,讓他和你們分享,這種強盜行徑,當真是不要臉皮到了極致,真是可笑之極!虧你們還自詡旁門領袖,當真是讓人害臊!你這個旁門長老,更是一丘之貉,不分青紅皂白,張口就是二宗罪,我看你背地里干的勾當,都不止二宗罪吧!”
嚴昧焦聽得臉色發黑,氣得身子發顫,他瞇成了一條縫的眼睛里之中,充滿了殺氣,“呵呵呵…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侍女,這一番話說的我都快要信了。但你身為楚天明的侍女,自然是幫著他說話,信口雌黃這個詞,你說我的時候,何嘗不能說你自己?還有誰,還有誰也想來辯駁的?一起站出來吧,讓我看看還有多少共犯!”
場面頓時安靜,長老出馬,自然是帶有威壓的。正統弟子一個個噤若寒蟬,生怕被楚天明拉到一條船上去。
子秋云臉上得意洋洋,心說你看看你這個首席弟子,當真像極了過街老鼠。
這時,木靈清冷笑一聲,指了指靈田的一角,道:“那一片,是我種的,嚴長老是不是也要一起給我加個罪啊?”
眾人心頭一驚,暗道難道楚天明那小侍女所說都是真的?
他們隨即看去,只見在靈田的一角,果然還有些品級更高的靈植,當然,那些靈植的長勢似乎不太旺。
嚴長老眼角一抽,心說這個木靈清是鐵了心要和楚天明站在一條陣線上了。
雖說,木靈清的背后有著藥峰的代峰主,但他也不怕,他的背后不止有旁門的首席長老,更有寶象國道雷國主,真要撕破了臉皮,他大不了拂袖而去,逃回寶象國。
這個嚴昧焦,就是與寶象國道雷國主來往密切的那一位旁門長老,也是子秋云在旁門真正的靠山。
“哼!既然你木靈清非要來攬這個破罐子,那本長老也不介意給你打個稀爛!”
話都說到這份上,在場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算是明白了——子秋云那是真的鐵了心要搞死搞殘楚天明。什么沈文、什么嚴昧焦,都是他搬來對付楚天明的人,雖然從他與楚天明見面開始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但是他卻已經將楚天明深深地引入了他布下的泥潭之中。
此時此刻,誰想要拉楚天明一把,都得關心一下自己是否也會陷進去了。
木靈清清秀的俏臉上浮現起一抹凝重之色,她沉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嚴長老若真要以罪名加諸于我和大師兄的身上,那我也只要以粗淺的修為,來領教一下嚴長老的西風術了。”
“哈哈哈…”嚴昧焦仰天大笑,周身衣袍更是無風自動,“木靈清,你真要與楚天明同流合污,來捋本長老的逆須,那本長老也唯有代替你的師尊,來稍加管教你一下了。”
說罷,一股雄渾磅礴的氣勢,從嚴昧焦的五短身材之中爆發出來。在其周身,隱約可見六個氣源,而在其體內,命爐之火熊熊燃燒,道臺之上道則飛舞。
一位筑臺境巔峰的修士,在完全放開自己的修為氣息的時候,對于下位的修士是有著天然的壓制力的。
在場弟子無不色變,紛紛感覺到了一股如山岳般壓下來的氣場,不少五源弟子已經氣息不穩,額上浮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木靈清的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蒼白之色,她不過是一個七源修士,跨兩個大境界面對于一個筑臺境巔峰的修士,儼如嬰兒面對成年人。
一股強大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木靈清咬緊牙關,半步不退。
她敢站出來直面嚴昧焦,是因為她十分篤定地認為,以嚴昧焦的修為境界,應該還不至于真的對晚輩出手,但她還是低估了嚴昧焦的臉面和他為了掃除楚天明而下的決心。
可嚴昧焦就是為了壓制眾人,以體現自己身為長老而與生俱來的權柄。
就在嚴昧焦放出氣場,使得木靈清無法支撐的時刻,一道清冷而又淡漠的聲音,帶著幾分嘲弄之色,緩緩響起。
“以筑臺境巔峰的修為,在一群啟源境的弟子面前裝大象,嚴昧焦,你這一把年紀,怕是都修煉到了臉皮子上去了吧?”
伴隨著這一道清冷之聲的響起,那一股像是山岳一般壓制在眾弟子頭頂上的威壓,也在無形之間悄然散去。
只見一灣秋水自云中浮現,似乎跨越云海銜接著主峰與云海間的另一座神峰。
云中,一位二八年華的蓮衣少女赤著玉足,踏波而來。
嚴昧焦一見此女,黝黑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他眸光一凝,蘊藏殺機,又在轉瞬之間化作了笑意,迎著那蓮衣少女搖搖抱拳。
“呵呵呵…嚴某,見過清漣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