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頤和韓當兩人等了一會兒。
當更夫敲響三更的銅鑼聲音之后,程頤和韓當兩人神情驟然清醒了一些。
按照徐庶說好的時間,該出手了!
府邸的大門處,兩列巡邏士兵交錯而過。
各自朝著圍墻兩邊繼續巡邏。
當其中一列士兵穿過圍墻的拐角處時,數聲破空聲響起。
這列士兵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齊齊倒了下去!
他們的胸口或者臉面,分別被利箭貫穿!
只見八個“士兵”飛快地沖出,抱住這些巡邏士兵的尸體,拖入黑夜之中。
將他們身上的利箭拔出,安裝進手中一個小小的竹筒里,八個“士兵”飛快地給這些尸體穿上夜行衣,然后拖到陰影里,堆疊在一起。
不走近看,根本看不到!
黑夜里,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身影走了出來。
隨著他打了個手勢,八個士兵排成一列,按照巡邏士兵的方向前進著。
除了少了兩個人,儼然和之前的巡邏士兵沒有區別!
而黑影,則雙手背負身后,慢悠悠地在圍墻下方走著。
八個士兵來到府邸的后門方向,另外一列八個“巡邏士兵”也走了過來。
兩列士兵眼看著相遇,為首兩人視線交錯。
下一刻,十六個士兵齊齊驟然轉身,從袖子里掏出竹筒,朝著圍墻附近戍守的士兵射出飛箭!
圍墻外的下方,十一個士兵,沒有一點聲息地倒了下去!
十一個“巡邏士兵”沖了上去,將這些士兵的尸體摟住,拖到陰影里,再次給他們換上黑衣,堆疊起來,然后將他們身上的飛箭拔出來,安裝進竹筒里。
穿著夜行衣的黑影此時才走了過來。
人還在拐角處,他就再次打了一個手勢。
五個士兵飛奔到圍墻下方,疊成一個品字形。
另一個士兵像身手矯健的猿猴一般,飛快地踩著五個士兵的身體,爬上圍墻。
腦袋微微露出圍墻上方一點,他的眼睛泛著幽幽綠光,掃視著圍墻里面。
只見圍墻里面,一列十個士兵正巡邏了過來!
腦袋頓時一動不動。
一直到這列士兵巡邏到拐角處,這個士兵才比劃了個手勢。
其他十一個士兵,紛紛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綁有繩索的鐵爪,扔到圍墻上。
下一刻,他們像是能夠飛檐走壁一般,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跳進了圍墻里面,躲進陰影里,一動不動。
一直到巡邏士兵再次巡邏過來,十數聲破空聲再次響起。
整列巡邏士兵再次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殺死了這里巡邏士兵,將尸體穿上夜行衣,拖進陰影里,堆疊了起來,這十一個士兵才排成一列,繼續巡邏。
圍墻外的五個士兵也紛紛爬了進來。
“巡邏士兵”繞著圍墻里的府邸巡視了起來。
一直巡邏到圍墻里面、府邸正面處,他們才發現,已經沒有了士兵。
府邸的大門也緊閉著。
十一個“巡邏士兵”停止了巡邏。
他們都走到了圍墻下方,人手一個綁有繩索的鐵爪,仰望著圍墻上方,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穿著夜行衣的黑影帶著五個士兵走了過來,徑直來到大門處。
黑影站到了陰影里,朝著五個士兵伸出兩根手指。
兩個士兵走了上去,拔掉栓住大門的木栓,將大門緩緩打開。
在一陣吱呀呀的聲音中,圍墻下方,十一個士兵齊齊拋出手中的鐵爪!
圍墻大門打開,守在門口的幾個士兵疑惑地看了進來。
突然,其中一個士兵眸子劇縮著,指著打開大門的兩個士兵,就要嘶喊。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
數聲破空聲響起!
只見里面五個士兵齊齊從袖子里掏出竹筒。
數支飛箭將他們射翻!
而在正大門兩邊的圍墻下,數個戍守的士兵還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便被圍墻里面跳下的士兵一刀斃命!
手段干凈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程頤和韓當遠遠地看著這一幕,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朝著府邸方向走去。
程頤舉起右手,比劃了個剪刀手。
大門里,穿著夜行衣的黑影迎了出來,默默地行了一禮。
程頤點了點頭,指了指門口,而他則帶著韓當走了進去。
黑影做了個手勢,十六個士兵快速按照之前士兵戍守的方式,占據到各個位置。
程頤和韓當走到府邸大門處,敲了敲大門。
好一會兒,只聽見大門里面傳來一陣快速行走的腳步聲。
接著,便看到大門打開,一年輕侍女出現在眼前。
見到穿著夜行衣的程頤和韓當,侍女臉色瞬間慘白,就要呼喊。
程頤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笑道:“別出聲。”
侍女眸子劇縮著,兩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程頤滿意地點了點頭,讓韓當站在門口,而他自己一邊走了進去,一邊道:“尚書在哪兒?”
侍女這才松開捂住嘴巴的雙手,指了指東面的房間。
程頤笑著走了過去,敲了敲門道:“馬尚書,我乃鎮南將軍程頤,奉命前來營救你出壽春。”
然而,房間里面,別說回答,就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程頤臉上的笑容消失,臉色沉了下去,重復道:“馬尚書,我乃鎮南將軍程頤,奉命前來營救你出壽春。”
等了近十個呼吸的時間,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程頤看向侍女。
侍女跪了下去,匍匐在地,渾身抖得像篩糠一般,哆嗦道:“使,使君,他,他,他早,早在三,三天前,就,就自縊身亡了。我,我不敢說,說,只,只——”
程頤臉色驟變,急忙推開房門。
房間里的燭臺上的燭火依舊在照亮著。
雖然光線很暗,可程頤依然一眼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身影。
程頤快步走了過去。
只見一個白發白須老者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他的身上還蓋著被子。
他的臉面慘白得可怕。
頸部處,一條壓痕赫然在目。
程頤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低聲道:“馬尚書,對不起,我來遲了。”
而這時,一道黑影也走了進來。
是徐庶。
徐庶看著程頤呆呆地站在床頭,臉色也微微一變。
快步走了過來,停在程頤邊上。
看著床上的老人尸體,徐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匍匐在地道:“將軍,如若某能夠提前幾天行動,尚書斷不可能身亡。都怪某貽誤時機,請將軍懲罰!”
程頤沙啞著聲音道:“起來吧,這和你有什么關系?這都是命!叫人進來,把馬尚書的尸體帶回去。這里面的遺物,也都收拾一下。你們先在壽春城外等我,我這次會跟你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