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紅昌見袁耀直接過來,頓時向后退。
高順幾人在謁舍門口,目光通紅,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想到呂布的處境,他立馬掉頭就跑,搶走一匹駿馬就跑。
一個大漢忙對謁舍里面道:“公子,有個人跑了!”
袁耀一邊繼續走向任紅昌,一邊頗不以為意地道:“沒事,呂布那莽夫,我還怕他不成?不就是搶了他一個妾侍嗎?他敢和我鬧?”
任紅昌俏臉慘白,絕望地看著袁耀。
袁耀停在任紅昌三步遠處,伸出手,就要去撕任紅昌的面紗。
程頤冷笑了一聲。
看來,袁術這個兒子比袁術還不行啊!
在袁耀伸出手的剎那,程頤右手驟然伸出,抓住袁耀的五指,用力一拉!
袁耀哪里會是程頤的對手,直接被拉得向前撲倒了下去。
程頤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劍,劍尖抵在袁耀的后脖頸上,笑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公子,要不要做個風流鬼啊?”
任紅昌顯然沒有想到程頤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要知道,一出手,程頤的身份就增加了暴露的危險!
此刻,看著程頤笑容滿面的樣子,任紅昌美眸里閃過霧氣。
他是唯一一個記住自己功勞的男人。
也是唯一一個不惜生命相信自己的男人。
更是不怕暴露身份救助自己的男人。
任紅昌暗暗決定,或者,投靠他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袁耀感覺到后脖頸的冰寒,額頭上滾落豆大的汗珠,幾乎哭出來道:“壯士,切莫沖動!壯士也喜歡這個女人對不對?我讓給你!你還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不殺我,一切都好說。榮華富貴,美女功勛,任你挑!”
程頤道:“我現在什么也不要,只要你好好趴著,別亂開口。否則,我手一抖,把你刺死了,劃不來。”
“你,你不會的!我死了,你,你也逃不了。”袁耀強笑道。
程頤戲謔道:“我的命賤,死了也就死了。如果能夠以我這種賤命換公子這種命,是不是太值了一些?我有什么不滿足的?”
“你,你,好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求你,別沖動。”袁耀咽了咽口水,聲音都在顫抖。
程頤坐在案幾上,右腳踏在袁耀的后背上,對任紅昌道:“不管你現在去哪兒,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現在,立馬差人通知呂布,攜帶所有人來到這里,一起離開壽春!機不可失,快點!”
任紅昌忙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程頤這才左手擰著袁耀的后脖頸,右手佩劍抵在袁耀的脖頸,跟著走了出去。
袁耀被制住,嚇了謁舍門口的數個大漢一跳。
他們就要沖上來,卻見程頤手中的佩劍朝著袁耀的脖頸靠緊了一些,鮮血流了出來。
頓時,他們不敢上來。
袁耀額頭上盡是汗珠,又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劍刃就刺破他的喉嚨。
數個大漢沒有得到袁耀的命令,一時手足無措。
程頤對任紅昌道:“速度回去,帶呂布家屬出來,朝南城門匯合!”
任紅昌帶來的幾個士兵見狀,急忙簇擁著任紅昌上馬車,朝著呂府狂奔。
袁耀身邊的幾個大漢見任紅昌等人離開,這才回過神來,一人忙朝郡守府跑去。
程頤深呼吸了一口氣,攜著袁耀出了謁舍,朝著壽春城南門而去。
不一會兒,四面八方都是士兵,將程頤團團圍住。
又過了一會兒,數十個穿著鎧甲的士兵簇擁著兩輛馬車過來。
赫然是呂布的家屬。
呂姬在前面,一臉焦急。
壽春守衛見狀,又圍了上去,將他們也圍了起來。
程頤道:“誰也別亂動,否則,我直接刺死你們的公子!”
眾士兵一個個臉色陰沉,卻只能任由程頤挾持著袁耀,帶著呂布家屬和士兵退出壽春城南門。
一直退出了一里,才見到壽春城內沖出數百騎。
最前面的一個,赫然是袁術。
袁術的身后,簇擁著數十個將士。
在這些將士身后,呂布帶著上百騎跟著。
士兵讓開一條道來。
程頤也停了下來。
袁術帶著眾人來到程頤身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程頤,怒道:“還不放了耀兒!”
程頤笑道:“將軍,我放了公子,那就必死無疑。我要是不放,我還能保住一條命,你說是不是?當然,如果將軍覺得,公子這條命比不上我這條賤命,那就盡管下命令,殺了我了事。”
程頤臉上浮現一絲譏諷道:“我本碌碌無名,如果能夠在千軍萬馬中殺死公子,我相信,我也能夠在歷史的長河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對吧,將軍?比如要離和慶忌,專諸和王僚。”
袁術額頭上青筋暴跳。
猛然回過頭,袁術怒斥呂布道:“呂布,你個白眼狼!你被李傕、郭汜之徒追殺得居無定所,是我收留的你!就算你縱容手下搶掠百姓,我也一忍再忍。如今,你就是這般回報我的?”
呂布帶著百騎走向程頤。
沖程頤點了點頭,呂布冷著臉道:“袁公路,你欺我呂布是傻子不成?你的兒子囂張霸道,竟然妄想霸占任氏,如今,卻污蔑我忘恩負義?我誠心投于你,想輔助你掃蕩天下,你卻如此待我一片赤誠之心,試問天下英雄,誰還敢投于你?今日,既然撕破了臉皮,就誰也別怪誰!”
說著,朝著四周嘶吼道:“都退后!否則我殺了這個賤種!”
然而,四周的士兵無動于衷。
呂布身后,一個穿著碎銀甲,提著大刀的青年將領策馬上來,附耳呂布,低聲說了幾句。
呂布看向袁術道:“袁公路,你要你的兒子,我也惜命。這樣僵持下去,根本不是辦法。這樣,我親自留下作為人質,你派幾個士兵跟隨我車隊,待我車隊遠去五里,以舞旗為記,各自釋放人質,如何?”
袁術身后,一名中年文士附耳上來,低聲說了幾句。
袁術微微瞇著眼睛,臉上殺氣縱橫。
終究,他開口道:“紀靈、樂就、韓浩,你們跟著耀兒!”
三個穿著鐵甲的將領策馬向前。
呂布回頭看向青年。
青年示意車隊向后。
呂姬一邊退,一邊道:“父親!”
呂布擺了擺手,道:“快走!”
呂姬一邊走一邊回頭。
一直走了五里路,車隊才停下來。
紀靈朝程頤呵斥道:“還不放開公子!”
程頤笑了笑,緩緩撤去架在袁耀脖子上的佩劍。
青年將領示意一個士兵讓出一匹駿馬給程頤。
紀靈拉著袁耀上馬。
隨著兩軍隔著五里路先后揮動旗幟,紀靈帶著袁耀、在樂就和韓浩的簇擁下朝著壽春狂奔。
而在另外一邊,呂布也騎著戰馬疾馳而來。
呂布這里剛剛疾馳出去,一弓箭手挽弓搭箭,朝著呂布就射!
呂布一戟蕩開弓箭,一邊繼續馬不停蹄地逃跑,一邊道:“袁術,今日一箭之仇,我呂布必當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