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放假
驕陽初升，明媚陽光灑向大地，豪華山莊別墅中一片凌亂。
緩步走在酒池肉林之中，從七手八腳的人堆里撿起那張古樸面具。
屋內睡著起碼十幾個身材火辣的美女，地上散落啤酒瓶和針頭，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汗液發酵的惡臭，他實在不想繼續多呆。
睡在人堆里的那個家伙，就讓他睡吧。
面具給他帶來的金錢應該足夠他揮霍一段時間，反正該享受的他已經享受夠了。
空氣中的氣味太難聞，面具夾在腋下，捂著鼻子快步離開。
剛走兩步，右手突然傳來陣陣灼熱，稍作停頓，傷痕累累的死神鐮刀落入手中，淡淡的死亡氣息籠罩全身。
視線中，臟亂不堪的豪華別墅中飄蕩著淡淡黑煙，這是剛才所看不到的東西。
面具收入空間戒指，順著煙霧飄散的方向走去，一道靚麗風景展現在眼前。
婀娜嬌姿坐在泳池邊上，修長睫毛微微顫抖，眼中盡是迷茫與憂愁。
她就是那黑氣源頭，掃了一眼泳池，一道和她穿著同樣泳衣的身影在水中沉浮，凌亂長發在水中飄散。
緩步走近，她略有所感，抬頭看向穿著黑色風衣手持鐮刀的張林。
好像已經明白什么，主動起身，低下了腦袋：“我想回去看看。”
嗓音略帶沙啞，不知道是變成亡靈的遠古，還是生前就是這樣。
僅僅聽到聲音，張林就能從中體會到對生命的厭倦。
她不是意外死亡！
傷痕累累的鐮刀微微顫動，張林竭力想要控制，可一切實在太快，刀刃不受控制揮劈而下。
寒光劃過，張林眼中幻象叢生，生命誕生嬰孩落地，讀書上學眉目傳情。
女人的一生在眼前極速劃過，花了8年時間，和青梅竹馬的愛人結婚生子，最后卻是一場車禍將她所有的幸福統統帶走。
索性，上天并沒有放棄她。
在丈夫和孩子的葬禮后不久，她發現自己又一次懷孕了。
滿懷期待的要將孩子生下，卻在生產中遭遇大出血，孩子還是夭折了。
她對生活已經失去了希望，在出院后開始放縱生活，花天酒地，每天和不同的男人過夜狂歡。
畫面飛速轉變，數年過去，她看起來依舊那樣明媚動人，手腕上卻被針孔填滿。
她已經徹底墮落，她恨，她很這個世界，她恨，她恨老天要這么折磨她！
終于，在一夜狂歡過后，看著遍地狼藉燈紅酒綠，被酒精和大麻塞滿的腦子變成漿糊，心中的怨化作死意，飛身跳入了泳池之中。
在嗆水和窒息的最后一刻，她腦中竟然浮現了自己兒時在父母懷中撒嬌的畫面。
“這一死，賠償金應該夠他們好好生活了吧。”
隨之而來便是一片黑暗。
張林回過神來，一切過去短短瞬間，他卻將一個人的一生翻閱。
心頭千回百轉，最后只能化作一句呼聲嘆息。
面前這位可憐女人已經面目呆滯，所有記憶都被剝奪，她想回去看看父母的愿望終究無法達成。
一人一鬼就這么站在泳池邊上，回望身后那豪華別墅，心頭壓抑難當。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已經明白接下來要做什么，向她招了招手，帶著她轉身向外面的樓梯走去。
向下既是地獄，向上則是天堂。
她怨念太重，又是自殺，天堂之門早已為她關閉。
走過潔白樓梯，兩人身形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
別墅中，受到雇傭定時過來打掃的清潔工揉了揉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迅速跑到泳池附近查看，卻發現剛才那道手持鐮刀的黑影已經消失不見。
回首看向泳池，隨著水波飄蕩，已經有些發白的尸體映入眼簾。
“啊啊啊！！”
驚恐劃過天際，連滾帶爬向外跑了出去，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超過了她的心里承受極限。
片刻后，手持鐮刀的張林再次出現在樓梯盡頭。
沉默片刻，空氣炸響，原地留下藍色煙絮。
回到刀型飛船上，躺在柔軟舒適的躺椅上，張林感覺很累，非常累。
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對超級英雄滿天沒的世界來說，這一切都太過普通。
對啊，如此普通而又尋常。
但卻讓他第一次有了自己還活著，還是個人類的感覺。
“瑪雅。”
“我在，老板。”
“整合個人檔案，分析我現在的狀態。”
短暫平靜，瑪雅出聲回應：“分析完成，老板，你出現輕度抑郁，需要放松調節。”
“我抑郁啦？”
“綜合分析，自復聯2結束，你開始厭倦工作，懶散應付，獲取洛基面具懈怠推諉，當天就能拿到，卻拖延整整一個星期。”
“而且......”
“說。”
“雖然數據上沒有記錄，但我能感覺出來，你的壓力很大，你很累。”
“累？”張林苦笑：“我有什么累的，現在基本都是你在干活啊。”
“老板。”
“恩？”躺在椅子上，已經閉上眼睛的張林低聲回應。
“去放個假吧，我已經在紐約唐人街買下一間店面，你可以去那兒體驗生活，接觸活人。”
“咳咳！”張林干咳兩聲：“我很久沒接觸活人了？”
“超級英雄和超級反派脫離人群，他們都是異類，而我看得出來，你渴望平靜。”
“哈！”張林干笑回應，躺在椅子上深吸口氣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飛船自動調整方向，向西南方向飛去，而個方向正是紐約。
飛船內一片安靜，光線變暗，艙內傳來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幾道光線閃爍，全息影像構成瑪雅那高挑完美的身材。
來到張林身邊，伸手輕撫張林沉睡中的臉頰，好似要為他將額前那皺起的眉頭。
可惜，她只是一道由光線構成的幻影，這最簡單的動作也無法完成。
長嘆一聲，輕聲呼喚：“老板，該起床啦老板”
僅有淺層水面的張林緩緩睜開眼睛，飛船內光線逐漸恢復，同步眼球適應光線。
打開對方監控器，卻看到位于遠方那座高聳的史塔克大樓。
又是這個畫面，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差不多是這個角度。
“來這干什么？”
“放假。”
瑪雅輕聲回應，出艙口打開，明媚陽光射進飛船之內，微風帶著淡淡花香吹了進來。
暖暖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