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話 外交失誤
“小仙女女士…”達利斟酌著開口了，“…我們兩鎮聯軍，目前并不缺馬匹鴨嘴蜥，也不太缺人力…而是…缺鐵啊。
“在下不是對貴方的技術有什么意見…只是覺得…這東西的作用，是否太過局限了一點？”
“局限？不不不…這玩意兒用途可大了！”小仙女連忙解釋道，“只要運到鐵礦上…”
“這么笨重的家伙，運輸也會十分困難吧？”達利繼續說，“如此多的鐵礦、人力，如果用在別的地方…應該能發揮出…”
這下小仙女也察覺出不對勁來。
“達利先生，我們絕不是用無用的技術來欺騙貴方。這項蒸汽機技術，在我們世界是十分關鍵的動力科技，它的進階升級版足以超出你的想象。這項技術絕對抵得過法師技術的價值…”
“我明白，小仙女女士。我完全相信您的誠意，相信這項技術的價值。只不過，我目前還看不清它的前景…”
“那您的意思是…這項交易…”
“我個人對這項交易完全沒有意見，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一下。明天就能給您答復。”
至少等我先處理完那個怪異少女菲米的事…否則現在自己根本沒有心思研究這些。
達利一邊想著，一邊偷偷瞧向湖對岸。
天知道把那個少女帶回湖畔，會不會導致什么意料之外的結果！
小仙女還沒答話，周圍的地球陪同人員和工人們，已經先嚷嚷了起來：
“我靠！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么！？”
“你懂不懂啊！這玩意兒可比你們的初級法師厲害十倍百倍！”
“真是不識貨！”
“不用說了。”小仙女馬上舉起雙手，讓大家安靜下來。
“多說無益。既然達利先生已經做了決定，那這樁交易，就到此為止。”
辭別地球人，達利趕緊往團結鎮趕去。
鎮口已經圍了一堆人。
“都讓讓！讓讓！不要圍在這里！”
魯伯特和老瓜正在人群中央維持秩序。中央的空地上，除了阿娜莎，朱蒂、拉奧、佩里等幾位法師，也都已經趕來，幾個人一起圍著中間的凳子打轉。
凳子上坐著的，正是少女菲米。
人群一見到長官歸來，自動分開道路。達利看到，自己離開不過小半天，菲米的形象竟然已經發生了變化。
此前彩虹般的鮮艷頭發，此時仿佛已經失去了光彩，五彩斑斕的顏色逐漸褪去，發色漸漸轉化為了淡金色。
此前缺乏特點，讓人難以記憶的面孔，似乎也變得更加清晰可辨了。
達利徑直走到幾位法師旁邊。
“怎么樣？”
“唔…很難講…”朱蒂一只手支著下巴，大腦袋往前伸著，眉頭緊皺，像是要把菲米看穿似的。
達利看向拉奧·笑匠。作為一名咸魚大叔，他在應對未知的難題上，無疑經驗豐富。
“從各個方面來講…都看不出什么問題。”拉奧回答道，“最大的問題是，就連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生物。”
這種“生物”？
達利注意到拉奧的奇怪用詞，不自覺地咂了咂嘴。
“這位少女…不是人類？”
達利小聲問道。
“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的類人種族。”拉奧回答道，“說實話，我根本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哪怕從魔力視覺來看，她也與普通人毫無差別，”佩里·花田在旁接到，“似乎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魔力低微的人類罷了。”
“但問題是…只要稍一深入，就能發現一個無法穿透的奇怪漸層。她的身體阻止了任何形式的魔力窺探。”朱蒂捏著下巴說，“就算是我，也完全看不見她的魔力流動和內部構造。我覺得還是割開來看看比較好。”
這小妮子怎么這么喜歡割人…達利心里冒了一句。
“有危險性么？”
“目前看來，完全沒有。我以為這一點十分明顯。”拉奧伸手對少女一指。
少女菲米正坐在凳子上，瞪著一雙純真的大眼睛，小嘴微張，腦袋扭來扭去，滿是好奇地四處打量。
“如果真有什么危險，那肯定也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范圍。”朱蒂說。
這…還真是令人頭禿啊！
達利煩躁的揉了揉額角。
“…暫時安置到失鄉者的居住區，拉奧，你的經驗最為豐富，勞煩你看守一下。阿娜莎，朱蒂，你們跟我回帝國一趟。”
沒有辦法，達利只好向場外求援了。
回到帝都檔案館，副館長茉拉·星瞳和大德魯伊馬里奧·驚濤已經在水晶室等候。
“我們明白你的顧慮，達利。”副館長開門見山地說，“但是，很抱歉，就連我們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生物。”
連身為大魔法師的副館長也沒有見過！？
達利感覺更加頭大了。
馬里奧也在一旁皺著眉頭，慢慢捋著胡子，“…在食鹿蛛的繭內生活數月…彩虹色的頭發…無法窺探的內在…我認識無數種奇珍異獸，但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生物…”
“恐怕和地球人熟悉的‘馬匹’一樣，是存在于加洛世界的新物種。也許來自其他世界的開拓者中，會有誰見過這種生物。暫時應該危險不大。就按你現在的處置就好。我們會繼續查找資料，也會通過水晶投影，幫你監視她的行動。你別讓她靠近水晶就行。”
茉拉為少女的處置定了調。
見上司這么說，達利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正準備返回，突然又想到點什么。
“副館長大人，朱蒂的導師，特拉維斯·燃芯大人呢？他看起來年邁而博學，也許會知道些什么？”
茉拉點點頭：“特拉維斯先生返回魔法塔處理雜務了。我會試試咨詢他的意見。”
回到團結鎮，達利又跑去查看了一遍菲米的狀況，才回到行政廳中。
既然暫時沒有什么辦法，那就還是先不要想了…達利對自己說，還是先好好處理別的公務為上。
近期最主要的事務，當然就是先前與地球人的交易。
先前達利心思不在那件事上，此刻調整了心情，正好把先前的經歷在腦內過了一遍。
剛回憶完一遍，達利已經叫出了聲：
“遭了！”
因為太過操心怪異少女的問題，自己和地球人交流時，心不在焉，犯下了極其嚴重的錯誤！
地球人明顯十分重視這次交易，對自己展示的技術充滿信心，也對帝國將要提供的技術滿是期待。
而達利自己…則完全沒注意到對方的姿態，甚至都沒好好聽對方的講解，十分草率地，就做出了疑似拒絕的表達！
而小仙女當時的回答是…
“既然達利先生已經做了決定，那這樁交易，就到此為止。”
雙方相處數月，達利還不知道小仙女的脾氣？
那姑娘，手段出眾，明艷如花，但偏偏在某些時候，又性格剛烈，甚至有些怪異。簡直讓人又愛又怕。
她既然說出這種回答…
完了。我完了。達利抱住自己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