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幕降臨
一直跟著商隊走雖然能得到葉一的保護，但對于教育養成很不利，船上雜人太多，出現意外的可能性也很大。
已經成功引起小多弗注意的沈夜優雅的吃著牛排，面色平靜如水。
為了減少麻煩，沈夜在之后的整一個下午，親自帶著兩個孩子和船上所有人打了個招呼，也順便瞧瞧這些人里面有沒有反骨仔之類的人才。
如果有，就扔下海喂魚。
結果，一下午收獲頗豐，干掉了五個不知道是哪方勢力的間諜。
沈夜對海賊世界的賞金制度也多了許多實感。
一艘商船就能吸引來五個不同勢力的間諜，葉一的十億賞金名副其實，創世紀在這個世界真是下了血本。
夜幕降臨。
羅西南迪已經沉沉睡去，兒時的他不比被戰國收養之后的他，心機那是真的沒有，蠢萌也是百分之百的真實。
沈夜靠在床邊點著油燈看書，他在等多弗朗明哥和他搭話。
翻書的嘩嘩聲在溫暖的臥室里飄蕩著，裝睡的小多弗瞇著眼，看著沈夜的背影，忽然就想到了從前在瑪麗喬亞的日子。
媽媽也會像這個人一樣很認真的看書。
可是…媽媽已經不在了。
就在這時，沈夜伸了個懶腰，走到床邊來，似乎是準備睡了。
沈夜的房間時商船上最好的房間，寬敞、明亮，內裝頗為奢侈。
大副弄了一張高低床給兄弟倆，現下看起來，房間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多弗朗明哥睡在下鋪，他見沈夜翻身上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似乎是希望沈夜先和他搭話，于是翻了幾下身，弄出了不小的聲響。
誰先開口，誰就沒有主動權，在洞察人心、知悉人性這方面，遭受過社會毒打后的多弗朗明哥算是天賦異稟。
但沈夜也是個中高手，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沒有任何輸掉這場無聲比試的理由。
似乎是害怕沈夜真的就這么睡著，略顯焦急的小多弗還是開口了，“喂！”
沈夜沒理他。
熬小孩兒跟熬貓也差不了多少。
“喂！！”小多弗又喊了一聲。
沈夜還是沒動。
“喂！！！”小多弗干脆翻身下床，走到了沈夜床邊。
沈夜突的睜眼，目光清冷，嚇了他一跳！
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識的避開了沈夜的目光。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小多弗張了張嘴，“我有話想和你說。”
沈夜翻身坐起，壓低了聲，冷冷的問他“我沒名字嗎？”
小多弗蹙著眉，他不習慣叫人的名字，也不知道這個人叫什么，‘阿夜先生’？這是什么怪名字？
“阿夜？”
多弗朗明哥是說敬語會死星人嗎？
不過好歹這小子知道叫人名字了，沈夜下了床，輕輕打開房門，帶他到了餐廳，午夜十二點，正是吃宵夜的好時候。
等多弗朗明哥坐定，沈夜推給了他一杯果汁和一串葡萄，問道，“你不考慮回去叫把羅西南迪一起叫過來嗎？”
小多弗搖搖頭，“他不需要想那么多，我想就夠了。”
各種意義上來說，年幼時的多弗朗明哥都是一個好哥哥，沈夜稍稍有那么一點點欣慰，抿了口紅葡萄酒，“說吧。”
“那個葉一先生是誰？他叫你不要回去…你原本要回去哪里？他也不要你了嗎？”
敏感、多疑、尋求認同，沈夜彎了彎嘴角，順著他的話說道，“葉一啊…算是我的老師吧？亦師亦友，不過明面上是我的老板。”
“第一次見面我不是就告訴過你，我是來替老板收賬的嗎？就是替葉一做事，這只商船也是他的。”
“至于我原本要回哪里去…當然是回到他身邊去。”
“那他不讓你回去，你怎么辦？他不喜歡麻煩…是因為我們給你惹麻煩了嗎？”
小多弗臉上顯出幾分焦慮，他和羅西南迪好不容易才過了一天像人的日子！
沈夜單手撐著下顎，笑出聲來，“你才十歲，擔心這么多干什么？我說要把你們丟掉了嗎？”
“他說的麻煩是鎮子在火焰中焚毀，國王和貴族的財產受到了損失，要我們這些商會來補足。”
“他是讓我賺夠補償款再回去。”
沈夜瞎編一通，很容易的就忽悠住了小多弗。
可憐的孩子總算是松了口氣。
“問題解決了，回去睡覺？總是熬夜會長不高。”沈夜也不給小多弗拒絕的機會，抱起他就往回走——
“喂！”
沈夜一挑眉。
“阿夜！”
“你不會說敬語嗎？”
“…不！！！”
孩子還有待教育，沈夜無奈的扶額，卻也沒和他計較。
這時，小多弗突的俯下身子，抱在沈夜耳邊輕聲的問他，“你能送我們回瑪麗喬亞嗎？”
“等我恢復了身份，你就是要天上金我也送給你！”
“讓你們的商會變成全世界最大的商會！”
天真發言。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多弗朗明哥的妄想讓沈夜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經歷越多的磨難，就越放不下從前的生活。
見沈夜不說話，小多弗又加道，“我們手上有籌碼！”
小少爺，那是你爹啊！
還能不能有點兒慈悲之心？
“不，瑪麗喬亞太危險了，不去。”
沈夜拒絕后，順勢轉而問道，“霍名古為你了少一點愧疚才騙你說回得去，沒看出來？”
“他…他…他沒有騙我！”小多弗嘴硬道。
“呵，”沈夜冷笑一聲。
“那是你爹，你了解他，他說一定能回去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回不去了，為什么不改變主意？還是要殺他？”
教育學實踐開始了，沈夜抱著穿著單衣的小多弗上了漆黑的甲板。
“他不死，你會帶我和羅西南迪走嗎？”小多弗咬著牙，冷的微微發顫。
這孩子聰明的有點可怕。
“跟著他，我和羅西南迪永遠都離不開那個小鎮，很快就會被那些懦弱的人找出來殺掉！他唯一用處就是去天上陪媽媽！贖罪！！！”
羅西南迪想的沒錯，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確實是個天生的惡徒。
但惡徒的思考方式卻意外的適合這個路飛尚未出生的黑暗時代。
“哈”沈夜輕笑一聲，把外披解下來給小多弗披上。
多弗朗明哥頓時打了個寒顫——有什么可怕的東西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