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蘭教宗正在教會的主教堂中閉目靜修,忽然間有恢弘浩大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明日開啟祭典,圣女將會治療受傷的人。
這.......這是神諭?!神明大人終于出面了嗎?教宗在一瞬間差點熱淚盈眶,他站起身,虔誠無比的跪拜行禮。
他推開靜修室的大門,喜形于色的朝著在教堂內的蔓珠院長老和教徒們說道。
喀蘭貿易的銀灰和這幾日在公眾面前沉寂下來的卡斯特里自然也被傳遞了這個消息。
“呼.......沒想到我還有機會看到神明顯靈啊.......”喀蘭貿易大樓的會議室內又是一陣熱鬧。
銀灰從維多利亞皇家學院帶回來的這些各行各業的精英們基本上都是維多利亞,哥倫比亞,雷姆必拓等這些地方的人,在他們的家鄉,信仰的元素并不濃郁,這也導致他們本人從來對這種事情不感冒。
然而喀蘭境內的天氣變化卻讓他們相信了神明的存在,并且這一次,神明也將在大眾面前出手,所以他們很熱烈的討論起來了神明的性別問題以及是否喜歡男性。
“我知道了,都是祂太仁慈了。我不敢相信你們在祂的國度里還敢肆意的討論祂。”銀灰捂著額頭無奈的說道,他已經多次勸阻了,甚至拿“凡有言必備知”“玩火多了會尿床”這種話來恐嚇他們,嗯,后面那句話只是大體上的比喻。
其實,不知為何,銀灰總感覺這件事很不對勁。
他在昨天剛知道了現在在謝拉格的圣女實際上是他的另一個妹妹崖心,而不是初雪,這件事本就很邪門了。
為什么謝拉格需要圣女呢?因為神明大人的權柄只包括了自然,等于說祂就算想要對謝拉格施以懲罰,也只能讓天氣情況變得惡劣,出現暴風雪或者瓢潑大雨。祂有很大的力量卻發揮不出來,因此需要會神術和法術的圣女,來借助圣女的力量。
據傳言,初雪是百年來最強大的圣女。
也就是說,明天的這場祭典,神明是要給那些得病的人治病,但祂的能力必須借助初雪的力量才能最大的發揮出來,而崖心則沒有這個資格。
那明天是要干什么?給那些得病的民眾們畫大餅?還是說祂要安撫一下這些祂視為子女的信仰者?
“從現在開始嚴厲排查出現在祭典廣場的人,可疑人物不要放過。”
“另外,盯緊卡斯特里那邊的動靜。”
“等下,銀灰!”有人推了推金絲邊框眼鏡,他是主管信息渠道方面的人,在維多利亞皇家學院里,他手里掌握著維多利亞四個城區中所有貴族家庭中年齡在歲之間小姐們的信息,雖然至今銀灰等人都不知道他一個長耳朵的雷姆必拓人是怎么得到這些訊息以及打通渠道的。
“還記得卡斯特里那些招收感染者的工廠嗎,他手底下有一萬人像割麥子一樣到了,同樣是那種病。”
“我為什么不知道?”銀灰皺眉:“前幾天咱們無法得知消息嗎?”
“是的,因為卡斯特里沒有第一時間送這些人就醫,而是信誓旦旦的保證神明會救助他們,而其他工人們以及知情者都被他之前大公無私的舉動折服,沒有過多懷疑他。”
“今天更是印證了他的說法!”
銀灰眼眸一緊,走到落地窗前,從二十多層的高樓鳥瞰謝拉格市中心的全貌,百年前,這里還沒有超過十層的高樓,人民們在掛著風鈴的平房里自由而快樂的生活著,神明保佑著國家風調雨順。
他雖然沒有經歷過,卻也忍不住幻想過這種生活。
也許源石帶給謝拉格,帶給泰拉的不是科技,能源,工業上的進步,也許這只是標好價格的饋贈,終有一天,人類會自己付出代價。
他將思緒放平,從頭開始一步一步的思考,力求最客觀也最直觀的思考。
“.......角峰!”銀灰瞇起了眼睛,扭頭看向那位專注的如山岳一般堅硬的男人。
“在。”
“走,跟我去找卡摩爾,去找露拉。”
“是提親嗎,老爺?”角峰一愣,在這個緊急關頭還去找露拉·葉卡捷琳娜。
“.......不是。”銀灰笑了笑,“只是想確定一些事情罷了。”
“還有,幫我通知一下羅德島。”他對著那位主管信息方面的人說道。
烏薩斯使團居住的獨立賓館。
銀灰穿著黑色大氅,步伐張揚的走進來,門口的保安以及前臺知道他是誰,也知道這家賓館里只有一伙住戶,未曾阻攔。
他走近小院中,看到露拉·葉卡捷琳娜穿著一身雪白的宮廷長裙,戴著軟帽坐在小院的桌子上喝茶,旁邊是隨侍的卡摩爾。
銀灰露出風度翩翩的笑容,直接坐到了露拉·葉卡捷琳娜的對面,定定的看著她。
“啊......銀灰先生......”露拉起身朝他掂起裙邊行禮。
“我們明天訂婚吧。”銀灰突然說出了一句令人震驚無比的話。
露拉抬起戴著白紗手套的手遮住自己的嘴,掩飾震驚,而卡摩爾似乎也被驚住。
“.......銀灰哥哥,這是不是有點太倉促了”
“在謝拉格,我說了算。”銀灰搖搖頭,直直的看著她說道:“你答應嗎?”
“即使明天有祭典,我也不在乎。”
“我......我答應你......”露拉臉頰血紅,用細如蚊吟的聲音說道。
“明天我邀請你來祭典,你來嗎?我的小可愛?”銀灰繼續用溫柔的聲音問道。
“當然.......”
“好,我很滿意。”銀灰露出完美的笑容:“我很期待我們兩個的將來。”
他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你不該答應的。他未在表面有任何表現,只是在心里嘆了口氣。
是你們急了啊......我差一點就被騙過去了。
“今天幾號,角峰?”
“日,老爺。”
嘖,日,我銀灰再次失戀,至于第一次失戀,應該是維多利亞的公主對我有好感,但被老師和皇室制止的時候吧 露拉,或者說塔露拉站起身來,忽然輕輕一笑:“他好像發現了。”
“有什么用呢?我的卡露拉大人,為時已晚。”
“看來我有必要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我的”這個定語不是亂用的。”
“別跟瘋子較真嘛!”卡摩爾急忙躲閃著鋪天蓋地襲來的劍影。
龍門歷日。
安德烈斯簽署完文件,踏上了企鵝物流的飛行器,朝夏爾揮手做簡單告別后,飛行器消失在黃昏的余暉中。
而夏爾也馬不停蹄的趕到還未裝修好的企鵝物流,在自己的房間內拿上了一切認為用的上的物品,為馬上迎來的任務做準備。
準確來說,這是他第一次以快遞員.......嗯,用好聽的說法是第一次以企鵝物流信使的身份工作,工作的內容也足夠大氣——護送謝拉格教國的最高領導人,喀蘭圣教的圣女初雪回國。
“嘟.......”
為了不在增加事情的麻煩性,初雪繼續隱藏著身份,沒有選擇讓龍門官方出面護送她。算上羅德島在內,這次護送她回謝拉格的團隊全身源石技藝者,比近衛局派出的人也會可靠并強大上不少。
羅德島以凱爾希為首的人坐上了一輛越野車,德克薩斯開著印刷有企鵝物流圖標的運輸車緊隨其后,車內坐著夏爾,能天使,以及初雪。
不過車內的氣氛很悶,是因為夏爾對兩位隊友提到過,初雪身上有一位神的意識,能聽到外界的交談,所以盡量保持緘默是很有必要的。
“嘟.......”
車子開在多車道且筆直的公路上,此時已經出了龍門外城的范圍了,四周也漸漸的連工廠或者是村鎮都沒有了,只剩下漫無邊際的枯黃色草地,以及稍微遠處的龍門的綠化建設。
放在地球上,有機動性能隨時移動的幾十萬上百萬平方公里的移動都市是神跡,可在泰拉大陸,連綿不絕的公路才是神跡,在這個沒有聯合國也沒辦法用衛星觀測的世界上,盡力克制不再爭斗的國家們自覺地一點點的修建,連接上數條公路,他們在進行無聲且沉默的聯盟。
也許因為天災只是災難,而不是敵人,所以他們仍舊各自為戰。
兩輛車子很快到達了龍門設立在荒野上的信號檢測站,這里能夠支持飛行器起飛。
并且,企鵝物流在這些地方都設立有自己的轉機,以方便隨時為大客戶提供航空服務。
夏爾站到德克薩斯的身旁:“記不記我們在維多利亞的時候?”
“怎么了?”德克薩斯叼著一根pocky,疑惑的問道。
“那時候我還在想我到了龍門該怎么繼續生活,是繼續寫書還做生意。如果我選了別的道路,也就沒有接下來的生活了。”
“哼,那你該再往前推點,如果我觀察地下室情況時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那你可能就嗝屁了哦?”德克薩斯巧笑嫣然道。
“啊,我死了沒什么,就是我們可愛的小德德估計要成為大齡剩女了!”
德克薩斯聽到后,熟練無比的擰了下夏爾的腰間。
“好了好了,趕快上飛行器吧,一會兒再聽空的音樂睡個覺.......”
“不用,我也可以讓大家直接睡著。”穿著雙排扣的深藍色羊毛大衣和格子裙,腿上套著黑色褲襪的圣女初雪笑瞇瞇的說道。
夏爾這時候突然發現,她的尾巴很大,毛茸茸的,甚至頂的上三個BOSS。
恩?這是什么奇怪的計量單位,為什么我會在心底脫口而出.......夏爾搖了搖頭,也上了飛行器。
由于企鵝物流被拆了家,雖然沒有進行電腦物理存儲,但總歸在別的地方登陸是不安全的,所以能天使決定直接通電給皇帝BOSS報備這次行動。
很長的待機音響起后,BOSS接了電話。
“BOSS,我們接受了喀蘭貿易的委托,并且出了一些變故,喀蘭貿易原委托是護送崖心小姐返回謝拉格,但實際上在龍門的是謝拉格的圣女初雪。”
“我們已與銀灰取得聯系。”
三秒過后,那邊終于傳來BOSS溫和但驚訝的聲音:“......我沒想到是這樣。”
“你們什么時候出發?”
“我們現在出發,預計16小時候到達。”
“好,能天使,到了謝拉格,除了羅德島以及銀灰方,其他誰也不要相信。”
“時刻保持警惕。”
“.......啊?”
電話那邊,已然是忙音。
能天使聳了聳肩,看向飛機里的眾人。
“感覺BOSS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但不確定。”
哦豁,是那只小企鵝嗎?突然,空靈高大的聲音在飛行器內響起。
坐在駕駛位上的德克薩斯開了自動駕駛,此時剛好聽到這個聲音,驚訝的站起身環顧四周。夏爾趕忙咳嗽一聲,神明用這種形容詞,說明祂對于企鵝物流是不反感并且有了解的。他解釋道:“剛才說話的就是喀蘭圣山之上的存在。”
能天使和德克薩斯因為前者出身于信仰元素濃厚的拉特蘭,所以對這方面也有嘗試,急忙尊敬的打了招呼。
夏洛克,我感覺這位魯珀族并不比維多利亞的公主強上多少啊。神明的聲音略有調侃之意。
現場的氣氛突然凝重起來了。
夏爾長大了嘴巴,卻說不出話,他一邊看向露出無辜神色的初雪,一邊看向瞇起眼睛,腮幫子有那么零點幾分鼓起的德克薩斯,感覺有點無法洗白。
“祂,祂,祂認識我的父親,所以剛才是在開玩笑.......”
“哼。”只是一聲哼,德克薩斯坐回了座位上。
夏爾氣的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嘛,小姑娘(╭ ̄3 ̄)╭♡
能天使在一旁忍笑忍的很辛苦,最終她還是選擇播放了空的音樂。
夏爾放松精神,不主動去抵觸這甜美的歌聲,便很快睡去。
清晨。
崖心從夢中醒來,驚訝的發現神廟的大門已經打開,她又重見天日了。
她穿著圣女的祭袍走出神廟,忽然發現了圣山周圍的天空黯淡無光,烏云密布。
崖心,下山吧,今天有一場祭典,圣女是主角。
“啊?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崖心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不需要你的反駁。
“.......是。”崖心底下了頭,心中對于神明出了問題的猜測再次加重了幾分。因為現在神明的語氣跟她剛到圣山時神明的語氣,是完全不同的!
她決定只要有機會見到哥哥,即使有冒犯神明,她也得說一下。
忽然間,她感覺到自己的思緒有些凍結,身體僵硬了起來,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仿佛在看一場電影一般,只能透過自己的眼睛觀察景物,發現自己在走下山,卻不能做其他任何事情。
恐懼爬上了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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