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兄妹間的裂隙

　　用溫和的笑容為自己的盯著對方的不禮貌行為道歉，夏爾轉過身去。女孩兒是很明顯的謝拉格菲林族的外貌特征，這也讓他回想起了始終找不到的喀蘭貿易委托尋找的那位叫崖心的女孩。

　　找到了可是有一百萬龍門幣，如果這一百萬龍門幣被他獲得了，能立馬還清德克薩斯的債務！

　　呃，等下，這么一想一百萬也不多.......要不回來死皮賴臉纏著小德德說不還錢算了......在被砍死和窮得餓死之間還真難抉擇......夏爾結果杰佛里遞來的包裝精良的糯米團子，拿起帽子拄著手杖出門。

　　跟女孩兒交談起來的杰佛里不忘補上一句：“夏爾先生，再見！”

　　........

　　“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嗎？”化名為初心的初雪好奇的問道。

　　沒錯，在大約十五天前，她的妹妹崖心的礦石病病癥首次惡化，在某個很自以為是的人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她向喀蘭圣山的神明請愿，提出了治療妹妹的疾病這種不太符合符合圣女身份的自私要求，但神答應了。

　　并且，她說的“愿意付出任何代價”，神明也置之不理，反而寬容的施展神術，在妹妹身上施展幻術暫時變成她的模樣，而她則是得以溜出來玩一圈。

　　“啊...算是吧。”杰佛里呵呵一笑。“怎么，過了幾天還沒回去嗎？也許你的哥哥會很著急，這種感受我能理解。”

　　“大叔的意思不是勸說你怎么樣，畢竟像初心這樣的孩子，肯定懂事又乖巧。”杰佛里看向店外，眼中有同秋風一樣蕭瑟的愁意：“只是你的哥哥肯定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許他很委屈，也許他很固執，但我肯定的是他最想要的還是你回家。”

　　初雪聽了下意識覺得有些尷尬和害羞，她之前的身份肯定聽過無數的贊譽和崇拜，但那些話也許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神”說的，她本人聽過的真誠的夸獎，只有妹妹的，那個人的，那個人的朋友的。

　　“那個人”——銀灰，他是謝拉格的無冕之王，是驕傲的獅子，是輻射多個國家的喀蘭貿易的總裁，是謝拉格三大家族之一的希瓦艾什家的家主，他有很多身份，但初雪只想要一個身份——哥哥。

　　杰佛里大叔對她很關心，但初雪能大概猜到是因為對方有個同樣年紀的女兒卻不在身邊，所以會有勉強解釋為愛屋及烏的關懷和慈愛。

　　但初雪聽膩了。

　　在多年之前，有著院子的家，因意外失去父母，家族失勢的她和妹妹崖心在屋里嬉鬧，哥哥則是自己將外界的一切風雪攔住，讓自己的妹妹們哪怕是雪花飄落在臉上，也感到是溫暖的。

　　這是初雪想要的生活，為此她還曾努力過，想要讓哥哥減輕一點負擔。

　　也許是妹妹崖心歲數略小，也許是她性格天生就很天真活潑，總之她一直躲在哥哥寬大的羽翼里，而初雪則是早已懂事的自己奮斗。

　　然而就是因為這些差異，哥哥對她的努力習慣，所以對妹妹的溫言細語，無微不至的關懷，到了她這里，就變成了贊許，機械而呆板的.....點頭肯定。

　　再到后來，哥哥毅然決然的離開她們，只剩下她和妹妹崖心生活，她也漸漸懂得了關愛妹妹，懂得了哥哥當初的做法，只是誰知道她自己缺少的哥哥的關愛到那里去了呢？神也不知道。

　　她自嘲為這是身為姐姐的命運，并肩負起責任，等待哥哥歸來。

　　初雪咬了一口糯米團子，感覺眼睛有些睜不開，糯米團子是哥哥臨走的那天晚上，三個人一起吃的最后一頓飯。

　　她被稀里糊涂的推選為圣女候選人，與別的少女一起競爭，只為了成為名義上的謝拉格的最高領導人。

　　這其中蘊含著許多政治斗爭，但初雪不明白，為什么可憐兮兮的她，也會被卷入這場爭端中？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的是，她穿著薄薄的祭服，行走在寒風刺骨的雪山中，掙扎呼喊，沖破心扉，得不到回應，也沒有救贖，也沒有想象中的，每當受到委屈時，哥哥就會擋在她的身前。

　　總之，結果是她又發揮了自己的長處，她堅持到了最后。她總是最努力的，前提是有努力的必要。

　　隨著哥哥的成功歸來，像是小說中，那位披著風衣的水手伯爵一樣凱旋而歸時，隨著自己圣女的身份一次次被利用時，隨著哥哥總是對自己露出抱有歉意的微笑，已經想要補償，緩和關系的做法時，吹雪已經明白了。

　　她是銀灰的妹妹，但也被當做了工具。

　　.......

　　強忍著鼻子的酸楚，初雪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已經準備好，這次出逃完，就呆在喀蘭圣山上，一心一意的當圣女，不再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她曾有過一切，這就夠了。

　　她咬了一口糯米團子，突然想起當初，銀灰自己動手做的是甜的，竟然還有糖心。

　　..........

　　銀灰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翻出了很久以前的相冊，在每一頁上停留很長時間才翻頁。

當相冊到達最后一頁時，他嘴角洋溢的微笑凝固，然后消失。他站起身，發現身材高大的自己，一踮腳伸手就能摸到天花板，不像小時候的自己一樣，還會望著高高的天花板發呆　　“...”電話鈴聲響起，是角峰的，他的好友兼助手。

　　看來是有比較要緊的事情。

　　銀灰踱步而出，像往常一樣看了一眼年少時，他和兩個妹妹居住的老房子后，彎腰鉆進車身線條犀利硬朗，黑色配色，車頭有“喀蘭工業”車標的跑車，猛踩油門后車子發出低沉的咆哮，撕破飄雪駛向遠方。

　　.......

　　“卡斯特里·萊格尼拉正式宣布與烏薩斯達成部分貿易協作，包括但不限于工業，源石礦藏，糧食等。”

　　“這與喀蘭貿易的主要業務相差不大，但我們一直未開通烏薩斯專線，因為距離過遠，再有一點就是那位企鵝物流的幕后老板始終不跟我們商談。”頭上有一對大角，身材壯碩氣質沉穩的角峰指著投影上的一堆表格，百分比圖說道。

　　“也許他只是不在乎喀蘭貿易出的幾十億小錢。”銀灰聳聳肩。

　　“你好像不太在乎？”角峰看到他并沒有太大反應，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氣。

　　“謝拉格的源石礦藏有65%掌握在我們手里，而糧食出口總量我們也占了40%，在整個謝拉格，沒人會不選擇“喀蘭工業”而去選擇萊格尼拉家族的產品。”銀灰后仰躺在椅子上：“我為什么要怕？”

　　“并且在政治上，沒有人會主動對喀蘭貿易發起攻擊，誰都知道圣女是你的妹妹。”

　　“......你每一次這樣提醒我，每一次都像是在拿刀割我的心臟。”銀灰露出苦澀的笑容，但仍故作大方的說道，畢竟角峰沒有挖苦的意思，很多時候他都要替銀灰考慮到最全面的東西。

　　“實際上，現在的一切都是卡斯特里和謝默爾自找的。”銀灰合攏起雙手，深邃有神的灰眸微微瞇起。

　　他仍記得自己還在維多利亞發展，力量還未壯大時，卡斯特里·萊格尼拉和謝默爾·默爾德克這倆位謝拉格兩大家族的族長，暗中策劃了對初雪的陰謀。

　　這導致了他跟妹妹后來產生裂隙，且愈演愈烈。他忘記不了當初作出選擇時，他經歷的煎熬，也許是就是上天給予他的坎坷的命運。

　　所幸的是，銀灰親手將失去的一切拿了回來。不管卡斯特里和謝默爾如何掙扎，都是無用功。

　　........

　　“味道不錯，在哪里買的？”德克薩斯瞇起眼睛，享受著食物的香甜，移速緩慢的問道。

　　夏爾懸著的心落下來，露出笑容，要知道剛才一進門他差點被德克薩斯帶有寒意的眼神殺死.....

　　“離中原區有個十幾公里......放心，我打車過去的，沒開車.....”實際上，上次跟近衛局執行聯合任務，他把車開壞了.......

　　“下次去干什么記得說一聲。”德克薩斯仰臉，認真的說道。

　　“啊？哦哦，好的。”夏爾不太習慣德克薩斯用這種語氣說話，按道理來說不該帶有殺氣的瞟自己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說句“你是新成員，有什么行動都要向我匯報”嘛！

　　“能天使呢？”

　　“在自己房間玩游戲，好像要打什么工會戰。”德克薩斯細嚼慢咽的吃飯最后一個糯米團子，伸出白嫩的手掌：“嗯哼？”

　　“干嘛？”夏爾有些疑惑。

　　德克薩斯挑了挑眉，又伸了一下手，并未說話。

　　夏爾隨后一個激靈，就差跪到地上摟住德克薩斯修長筆直，穿著黑色褲襪的雙腿了：“小德德啊，姐啊，體諒一下窮人吧！我賬戶里連一萬龍門幣也扣不出來啊！！近衛局不發工資，咱們公司也不發工資，我小說還沒去找出版社，我太難了嗷嗚！！”

　　德克薩斯與他一起生活了幾個月，已經逐漸習慣他有時候的無厘頭睿智操作，但她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手里的那份不是給能天使的嗎？難道身為紳士的你很想進她的房間嗎？”

　　嘎哈，我還以搶我雞蛋呢！夏爾訕笑著遞過去食物，坐在自己的電腦上，開始學習如何處理企鵝物流的公務，讓自己顯得有用一些，不至于太透明純像個跑腿打雜的。

　　.......

　　走進墻壁漆成橘黃色的能天使的房間里，德克薩斯走到踩著粉色兔耳棉拖鞋，帶著耳機激情四射的大喊，雙手在鍵盤上靈動操作的能天使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摘下耳機后說道：“夏爾給你帶的吃的。”

　　“嗷啊！！”能天使看著黑掉的屏幕以及復活的提示，尖叫一聲恨不得把德克薩斯撲倒在床上泄憤，她語速極快的說道：“我不吃！或者你先放在這里，我玩完就吃！”

　　“不吃就涼了。”

　　“那就涼了！拜托，小德德，這是門派戰啊，我還是門派里第一大佬，我不能不上啊！”能天使解釋完之后，戴上耳機繼續操作起來，且時不時大聲指揮起來。

　　德克薩斯瞇起眼睛，同樣忍住把這個女人的嘴巴用麻布塞住的沖動，步伐迅速的走出門。

　　不吃就不吃。我還.....不愿意分給你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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