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第二天,徐正三人繼續小心翼翼的向著目的地前進。
不過這一次他們卻是沒有了昨天的好運。
在一條已經被報廢車輛所擠滿的街道上,五個突然出現的人把徐正圍在了當場。
“哥們兒,你這是要干嘛去?”
一個男人盯著徐正問道,他的胳膊上有一條長長的血痂,應該是最近才受的傷。
“我出來找點吃的。”徐正很快鎮定下來,假裝結結巴巴的反問。
“大哥你知道這周圍哪里有超市之類的地方嗎?”
“是么?”男人沒理睬徐正的問題,瞇著眼陰笑道:
“我們觀察你好久了,路過了幾個小賣鋪可都沒進去呢。”
“啊?有嗎?我沒看到啊!”徐正一聲驚呼,竭力想表現的逼真一點。
“那我回去找找。”
“別著急走啊。”男人一步攔在了徐正面前,此時另一個人不耐煩的嚷嚷道:
“別跟他廢話了,這時候來這邊的肯定是要去接送點的,直接搜一遍不就得了!”
“兄弟,能讓我們看看你背包里有什么不?”胳膊上有疤的男人向前邁了一步,嘴里客氣,手上卻是直接把徐正的背包給拽了下來,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了地上。
看著一地的食物和水,男人譏笑著望了望徐正,開始在其中翻找著,不過當然一無所獲。
在反復檢查了幾遍背包之后,男人站起身子,盯著徐正。
“兄弟,不介意我們搜搜身吧。”
“你們…”徐正剛想周旋一下,卻被其它幾人不由分說的一把按倒在地,“砰”的一聲臉部就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看著就覺得疼。
當時拍這里的時候秦晨本來想用替身,不過徐正卻是執意要親自上陣,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讓秦晨對徐正的專業素養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
所有優秀演員都有一個共性,戲比命大。
很明顯,徐正有這個覺悟。
“大哥,沒找到準入證,不過卻發現了這個。”另一邊,經過一番粗魯的搜身,有人跟刀疤男人匯報著情況,他的手里拿著一部對講機。
“對講機…看來周圍有同伴啊。”男人四處環顧了一下,蹲在徐正面前,說道:
“想不到警惕性還挺強,準入證其實是在你同伴身上吧。”
將對講機丟到徐正臉上,男人威脅道:
“把他們叫過來,否則你也不用活了。”
“沒了準入證你還能多活兩天,要不就是現在死,你自己選吧。”
聽到男人的話,徐正掙扎著坐起身子,周圍被五個人圍的死死地,有人甚至已經抽出了長刀,看來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深吸了一口氣,徐正拿起對講機,按下通信按鈕。
“別過來!快跑!”
徐正用盡全力嘶吼出這句話,下一刻,手中的對講機就被打落在地。
“啪!”男人一個巴掌扇在徐正臉上,表情第一次變得狠毒。
“給臉不要臉是吧!跟老子玩這套!那你就去死吧!”
說著話,男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便往徐正的胸口插來。
也就在這生死一瞬的時刻,徐正猛地從地上彈起,從旁邊抄起一根鐵棍一下子砸在了男人的肩膀。
“啊!”男人慘呼一聲,匕首脫落,再抬起頭來時眼神中已是血紅一片。
“你們都他媽愣著干什么?!給老子弄死他!”
周圍的幾人剛才還有些愣,但現在被男人這一嗓子也算喊的回過神來,紛紛抄起家伙便向徐正圍了過來。
徐正奮力的揮動著手中的鐵棒,不過這次他卻是沒能打到任何人,而隨著時間越拖越久,鐵棒的速度和力度都在一點點降低,終于是被人找到了機會一下打翻在地。
“等等!別讓他太痛快了!”
男人熟悉的聲音傳進徐正耳朵,還沒等他理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腰間便有劇痛傳來。
可能是記恨于徐正剛才給自己的那一棒子,男人此刻也發了狠,丟掉手中的刀,反而用鐵棍砸在了徐正身上。
“砰砰砰…”伴隨著接連的悶響,鏡頭逐漸拉遠。
昏黃的陽光、報廢的汽車、不停揮舞鐵棒的男人、趴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徐正…這滿是絕望的景象壓抑著每個觀眾的內心。
“我靠,我受不了了!太絕望了!”
“為什么好人沒有好報啊!”
“太可憐了啊!”
“大家注意到天空中的那顆亮點了嗎?那是不是就是艾莉?”
“勞資就不該來看這部電影!給自己添堵!”
放映廳里不斷響起各種抱怨聲,不過更多的人卻是保持著沉默,不是他們對這段沒有感覺,而是因為實在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簡單來說,末日之前就是在虐心,虐觀眾的心。
這其實是很多電影所極力避免的事情,因為沒有人喜歡這種劇情,即便你拍的再好、再合理,觀眾們依舊會從內心產生深深的抵觸。
人總是對善和美的東西充滿向往,沒人會喜歡一個惡跟丑的世界,所以編劇在寫劇本時往往會對這些方面進行美化處理。
這不是簡單的反派與正派誰獲勝的問題,如果只是簡單的反派其實倒不會引起大家太多的反感,比如秦晨前世蝙蝠俠系列中的大反派“小丑”,就獲得了無數觀眾的喜愛。
所以這其中問題的關鍵其實是在于人物和劇情所帶給觀眾心理層面上的變化。
徐正,一個本本分分的老好人,唯一的愿望就是讓兒子活下去,在前面一系列的鋪墊之后,觀眾們早已極度認同了這個人物和他要做的事情。
現在這一切馬上就要戛然而止,還是以如此悲慘的方式,這如何能讓他們不郁悶?
不過轉機也就在這最絕望的時刻出現了。
“砰!”一聲巨響突然從音響中傳來,揮舞著鐵棒的男人突然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腿,其他幾人也是驚慌失措的四處張望。
一個身影從畫外慢慢進入,他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動著腳步,手中舉著一把手槍。
隨著鏡頭再次拉近,觀眾終于看清了來人。
黃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