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水,工兵們就挖,一直不出水,他們就一直挖…事實證明,魯有手絕非浪得虛名,地下確實有水,就是藏的有些深。
一丈是三米多,最后大概挖了得有十幾丈深吧,要不是工兵們有挖掘地下宮殿的經驗,還真就不行,光是缺氧就能要了人命。
“魯工頭,你是怎么看出地下有水的?”呂智一邊走,一邊請教,“畢竟藏得那么深。”
“郡馬爺!”魯有手拱拱手,“按說這是秘密,是不能外傳的,但若是郡馬爺想知道,我也就不隱瞞了。”
呂智點點頭,做出傾聽狀,眼睛是一眨都不帶眨的。
魯有手想了一下,念了一段秘籍,“鑿井之處,山麓為上,蒙泉所出,陰陽適宜,園林室屋所在。
向陽之地次之,曠野又次之,山腰者居陽則太熱,居陰則太寒,為下。
鑿井者,察泉水之有無,斟酌避就之。”
這是說根據地貌和泉水出露情況來選擇井址,一般情況山腳最好,不止適合打井,也適合居住,水溫也不會過高或過低。
呂智根據魯有手的說法,結合自己淺薄的地理知識分析了一波,覺得這里面學問很深,不由得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智受益匪淺,魯工果然大匠也!”
“郡馬爺不必多禮。”魯有手安然的受了一禮,然后才扶起呂智。
這里面很有講究,咱們說,“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魯有手教呂智東西,呂智自然恭敬,這叫禮賢下士,而魯有手受了這一禮,就叫成全,如此一來,兩人都有面子。
“那我這宅子呢?這里可沒有大山也沒有泉水。”呂智繼續詢問,很明顯,他這后院不符合魯有手說的那幾種情況。
“也有辦法。”魯有手興致很高,以前都是呂智教他,現在終于輪到他教呂智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辦法有三,氣試、盤試和缶試以及火試,我這次用的就是火試。”
氣試者:“當夜,水氣恒上騰,日出即止。
今欲知此地水脈安在,宜掘一地窖,于天明辨色時,人入窖以目切地,望地面有氣如煙,騰騰上出者,水氣也。
氣所出處,水脈在其下。”
盤試和缶試者:“城邑之中,室居之側,氣不可見。宜掘地三尺,廣長任意。用銅餳盤一具,清油微微遍搽之。
窖底用木高一二寸以支盤,偃置之。盤上干草蓋之,草上土蓋之。越一日開視,盤底有水欲滴者,其下則泉也。”
缶試和盤試只是用具不同的差別,缶試者:“近陶家之處,取瓶缶坯子一具,如前銅盤法用之。有水氣沁入瓶缶者,其下泉也”。
若是沒有陶坯,還可以用土坯或羊絨代替。
火試者最簡單也最不容易分辨:“掘地如前,篝火其底,煙氣上升,蜿蜒曲折者,是水氣所滯,其下則泉也,直上者否。”
“啊,難怪要挖坑燒火了,原來是根據這個看水汽。”呂智嘆為觀止,暗贊魯有手厲害,研究出這些方法的人更厲害!
“哈哈”魯有手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不瞞郡馬爺說,為了方便,我采取了最簡單的火試,
結果判斷失誤,看錯了,要不也不至于挖那么深才有水,
一般的水井也就一兩丈,三丈就頂天了,再深就容易呼吸不暢,用郡馬爺的話來說就是…缺氧了?”
“是,是缺氧,嗨,不過這也沒什么,如果沒有你這個失誤,我去哪里找地方搞水牢?”呂智擺擺手,“所以說,咱們這也算是錯有錯著吧。”
“也是。”呂智的臺階給的舒服,魯有手就坡下驢。
深井大獄嘛,自然是在地下,目前一共就兩層。
兩人和星辰裝甲乘坐人力升降梯下去,上面一層是一般牢房,工兵們在井壁上掏了一些洞,關押犯人的時候再加上木籠或者鐵籠就行。
呂智簡單看了看,這一層又黑,又潮,氧氣含量也很有限,誰要是被關進來,那可真是有罪受了。
要是來個怕黑或者有幽閉恐懼癥的,那更完蛋,估計一關進來就得發瘋。
下面一層就更可怕了,那是由水井改造的水牢,除了上一層的“優點”之外,還有寒冷徹骨的井水。
水牢可是在地下十幾丈之深,又沒有陽光,其水溫就可想而知了。
“魯工頭,咱們這里還得多久才能完工?”此地不宜久留,簡單看了一圈,呂智就撤了,在里面呆的渾身不舒服,特別壓抑。
“只剩些收尾工作,也就在這三五天吧。”魯有手其實也難受,一個關押重犯的地方,正常人誰會喜歡?
“三五天啊?長一些,就算五天吧。”呂智雙眼微瞇,“到時候我就抓幾個重犯關進來,也為咱們這深井大獄開個好頭。”
魯有手眨眨眼睛,本能的覺得呂智的話有問題,但細細一想,好像又沒什么不對。
五日后,夤夜,通指寅時的黑夜,大概是凌晨3點到5點。
噠噠噠 安靜無人的街道上,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正在小跑,它背上還馱著一個醉酒的大漢。
那大漢壯碩如山,身高最起碼也有七尺,看起來就像巨靈神一樣,不過此時他奮力的抱著馬脖子,身子左搖右擺的,顯然是喝的太多,渾身麻痹無力。
街道邊的一處房子,其屋頂正趴伏著兩個黑衣人,此時他們正在竊竊私語。
“那騎馬的是呂家那位將軍吧?”
“沒錯,就是那個叫呂義的,他應該是剛從宴席上回來。”
其中一個黑衣人觀察了一會兒,“看起來不似作假,真是喝的不少,咱們的機會來了。”
“那肯定啊,那么多糧食都安全入庫了,能不開心嗎?”說話的黑衣人語帶嘲諷,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事實上,要不是護衛的軍隊實在太多,他們早就下手了,又怎么可能讓糧食順順利利的入庫?
黑衣人和其背后的主子都清楚,這些糧食一旦入庫,呂家在金鱗城就算是徹底站穩腳跟了。
呂家本來就不好對付,以后再想做些什么就更難了,可以說是難上加難,左右為難,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