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劍兇
劍魔有些不滿地看了傲天一眼，對于自己這個便宜徒弟多生事端有些不滿。
不過他自負武功高強，并不把在場這些人放在心里，也就沒有多說。
倒是劍貪也不推辭，略一思索就答應下來：“承蒙少莊主抬愛，那就從少莊主開始如何？”
傲天一舉手中劍，“請！”
許莫超饒有興趣地看著劍貪上下打量了傲天兩眼，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少莊主的劍心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明顯的一個。”
“哦，怎么說？”
傲天聽劍貪這么說，頓時來了興趣。
“一個字，‘傲’！”
劍貪說著不等傲天詢問就自行進入解說模式，“少莊主出身名門，不但劍傲，人也傲，恐怕少莊主的夢想就是他日能傲劍中原，一展胸中抱負。”
“不錯，這個傲字說的好啊，我傲天他日便要傲劍天下！哈哈哈哈哈…”
看到傲天這副模樣，其他幾人都用看白癡似的目光看著他。
這里就你最鶸，你高興個屁啊！
而且連劍貪的言外之意都聽不出來嗎？
傲者，驕也，劍貪已經說的這么明顯了，驕兵必敗的道理難道還不明白嗎？
懶得聽傲天在那里自吹自擂，斷浪直接一舉手中的火麟劍，“閣下不妨也看看我的劍心？”
劍貪看向斷浪，不由眼前一亮。
他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這才感慨道，“好邪的人，好邪的劍！”
“得罪我不要緊，如果你得罪了我的這位好朋友，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斷浪聽到他對自己的評價，雖然依舊在笑，但說出的話卻給人一種肅殺之意。
劍貪卻并不在意，繼續說道，“閣下以劍為友，自是難得，看你與這把劍關系如此密切，人為劍癡，所以你的劍心是為‘癡’。”
“‘癡’嗎？”
聽到劍貪的話，斷浪微微一怔，不由看向許莫超。
他少年時曾和聶風是好友，這種關系一直持續到兩人一起進入天下會，聶風被雄霸收為徒弟的時候開始漸漸改變。
等到知道雄霸當年收聶風為徒只是因為名字，他徹底憤怒了。
雄霸這個的蠢材，非要迷信什么天命，覺得只有“風云”才能助他，結果最后卻因為風云而敗。
斷浪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自己當初改名斷風云雄霸就會收他為徒？
那時恐怕又是不一樣的結果了吧？
只是這世上的事情終究沒有如果。
斷風云沒有出現，斷浪也依舊是斷浪。
“為劍而癡，總好過為友而癡…”
斷浪在心里默默說道，當許莫超拿走火麟劍后，在他眼中就只剩下劍才是值得信任和依賴的朋友，其他一切都是空談。
許莫超主動歸還火麟劍的行為雖然沒有讓他回到和童年好友親密無間的狀態，倒也讓他打消了NTR許莫超的打算。
特別是看到許莫超如今身旁竟然圍著三個女人，斷浪想想都覺得頭痛。
哪怕不爽，斷浪也不得不承認，聶風這個家伙實在是太招女孩子喜歡了！
這時劍貪的目光再一次轉向步驚云。
這一次，他用的時間更長。
在一陣沉默后，他緩緩開口說道，“步驚云一生為仇恨而活，他的劍也是為仇而怒，沖冠一怒為紅顏，莫不如此！”
步驚云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這么說他的劍心就是‘怒’了？”
傲天忍不住問道。
“不，他的劍心是‘嗔’！這是一種比怒更深沉更復雜的悲憤，佛語有云：嗔者，于苦、苦具，憎恚（hùi）為性，能障無嗔，不安穩性，惡行所依為業。
步驚云，我奉勸你一句，你以仇御劍，以嗔為心，這一生注定坎坷悲催。”
步驚云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對于劍貪這番話完全不屑一顧。
“劍貪，說了這么多，你自己的劍心又是什么呢？”
傲天見劍貪停了下來，忍不住又問道。
劍貪聞言哈哈大笑，“少莊主又何必明知故問？我以‘貪’為名，劍心自然是貪！我這一生，最愛收集各類寶劍，視劍如命，莫過于此。”
“你倒是實誠。”
步驚云冷冷地說道。
“那是自然！”
劍貪毫不避諱眾人，耿直地說道，“我雖不是中原人，但追求的卻是你們中原劍道的三大巔峰之一——飛仙。”
“飛仙？你是說傳說中御劍飛仙的境界”，斷浪聽到這里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可是比天劍和魔劍更高的境界，虛無飄渺，只存在于傳說中。
如今天劍魔劍都未曾出現，你的追求竟然是飛仙，未免也太貪了吧？”
“如果不貪，我又怎么會以貪為名？為了神兵利器，我可以連命都不要！”
你就干脆說我是來拿絕世好劍的不就行了。
眾人心中明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這時許莫超卻慢吞吞地說道，“看完了他們，也該看看我的劍心了吧？”
“你不是用刀的嗎？”
不光劍貪，其他人聽到這話也都驚訝地望著許莫超。
要知道不久之前他才用魔刀刀法和殺死雄霸的絕天一戰成名，既“風神腿”、“風中之神”外又多了“狂刀”、“魔刀”、“刀腿雙絕”的綽號。
現在你卻當著一群用劍人的面突然讓劍貪看你的劍心，干什么，砸場子嗎？
“有沒有，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
許莫超以前只覺得女人會婆婆媽媽，沒想到男人也這樣。
劍貪一想也是，反正這么多人的劍心都看過了，也不差這一個。
這樣想著，他就凝聚目光，向許莫超望去。
他先是看到了一股滔天魔氣。
這不奇怪，現在江湖中人都知道，許莫超為了學會魔刀主動入魔的事情。
不得不說單是這份膽量就足以讓江湖中人為之膽寒。
要知道一旦入魔過程中出現什么岔子，結果就是從此理智全失，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哪怕能夠成功入魔學會魔刀，施展魔刀也隨時都有入魔太深無法清醒的可能。
“好濃郁的魔氣！
難怪魔刀能有如此可怕的威力，能夠創出刀法的那人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劍貪小心翼翼地避開許莫超在自己劍眼下那濃郁到幾乎如有實質的魔氣，繼續觀察。
因為他知道“魔”不可能是許莫超的劍心，這最多只能算是表像，就類似于“怒”對于步驚云一樣。
如果許莫超真的有劍心，那一旦隱藏在更深處。
“有了！”
當分開層層迷霧，看到那位于魔氣中心位置一抹明亮的時候，劍貪心頭頓時一驚：
“原來他真有劍心！”
驚訝之后就是欣喜，能夠在如此滔天的魔氣中巋然不動，他的劍心一定非同小可。
甚至比他們這貪、嗔、癡更加獨特。
要知佛語中貪、嗔、癡合稱三毒，是一切痛苦的根源，貪為餓鬼之源，嗔為地獄之源，癡為畜生之源。
佛家認為，人生之所以痛苦，就是因為有貪、嗔、癡三毒的存在。
貪讓人永不滿足，嗔讓人產生惡意，癡讓人產生錯誤的認知，錯誤的認知又會導致貪欲、憎恨、愚癡。
劍貪說步驚云這一生注定命運坎坷，其實同為三毒之一的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還有斷浪，他們三人以三毒為劍心，這一輩子怎么想都不會幸福快樂。
但許莫超的劍心僅僅外在表現就已經有在三者之上的趨勢，這讓劍貪既驚訝又欣喜。
他迫切地想要撥開迷霧，知道許莫超的劍心到底是什么。
然后…
他差一點點就瞎了。
確切地說，他的劍眼只差一點點就閃瞎了。
就在他進入到被魔氣籠罩的核心區域，即將看清楚那抹光亮的本來面目時。
一股比起魔氣更加可怕的兇氣突然爆發開來，灼熱發燙的光直刺他雙眼，劍貪心中大駭，連忙移開劍眼，卻已經被這股兇氣狠狠刺了一下。
“啊，我的眼睛！”
眾人原本見到劍貪呆呆望著許莫超并不奇怪。
畢竟他之前分析眾人劍心時都要這樣盯著那人一段時間，只是時間有長有短而已。
如今看許莫超的劍心時用的時間雖然長了點，但想來也是因為他一個用刀的非要別人看劍心，所以不太好找的原因吧？
萬萬沒想到，原本處于呆滯狀態的劍貪突然發出一聲大叫，向后猛退好幾步這才站穩了身體。
“聶風，你對他做了什么？”
傲天見狀立刻大喝一聲，警惕地舉起手中的傲天劍指向許莫超。
他心里有鬼，看到劍貪這副模樣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許莫超身上。
許莫超懶地理他，直接朝劍貪發問，“讓你看看我的劍心，有必要這么夸張嗎？”
他并不知道劍貪看到了什么。
不過在他想來無論看到什么也不該表現的這么浮夸才是。
劍貪這時也緩過氣來，他也沒想到僅僅只是用余光瞄了許莫超的劍心一眼就會受到這么大的創傷。
自己的劍眼只差一點點就瞎了！
如果不是自己當機立斷的話。
更有甚者，如果不是他看情況不對立即放棄繼續觀看許莫超的劍心，這個時候他的劍眼被廢不說，恐怕連他自己都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沒想到許莫超不但有劍心，而且劍心竟然還如此可怕！
兇——這就是許莫超的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