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頭領褚燕
沒有得到任何的警示，田莊內的常山賊寇自然不清楚他們這只正在捕蟬的螳螂，已經被黃雀給盯上了。
此時在褚燕的帶領下，依舊在奮力的斬殺著殘余的太平道道徒。
劉橫想放走幾個太平道道徒，褚燕卻明顯不想，也不敢。
他這次帶人來巨鹿郡搶太平道的戰馬，原本就是行險，畢竟雙方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
雖然他有把握在回常山之后，并不懼太平道的報復，可總歸還是讓對方不知道誰干的最好。
悶頭發大財，才是王道。
所以在動手之前，褚燕便已吩咐手下，一定要盡量將田莊殺得雞犬不留。
無論是太平道道徒還是其他無辜的人，只要身在田莊，就必須死！
只有這樣，才能夠最大限度的避免消息走漏。
而現在雖然已經殺敗了太平道道徒，可離殺光還差的遠，眾賊寇自然不敢松懈，哪里還顧得上想其他。
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背后竟然還跟著一伙人，而且還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想將他們吃得干干凈凈。
其實這也怪不得褚燕大意。
巨鹿郡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太平道的地盤，就算是大漢官軍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人更別提了。
所以褚燕覺得，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其他勢力有膽子招惹太平道。
唯一可慮的倒是太平道的援軍，但褚燕早已經打探好，離田莊最近的太平道援軍至少在百里開外。
別說根本注意不到這里的動靜，就算得知消息了，趕過來也要耗費不短的時間。
夜里長途行軍，速度想快也快不起來。
而等那群家伙到達，田莊早就成為一片廢墟了。
騎上了戰馬的常山賊寇，也早就返回常山了。
褚燕倒是也想過劉村的那伙疑似大漢官軍的勢力會不會也是為了田莊的戰馬而來的，但仔細琢磨一番后，褚燕又自己否定了這個猜測。
原因很簡單。
對方那個首領一聽口音就也是冀州人。
而在冀州這處地域，褚燕覺得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有那個膽子敢打太平道的注意。
就算是大漢官軍也是如此。
和普通賊寇掰掰手腕也就罷了，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招惹太平道。
這也怪不得褚燕如此想法，主要這個時代消息實在有些閉塞。
而神兵山莊和劉橫崛起的速度又太快，以至于褚燕根本不知道安平國扶柳縣那邊竟然出了這么一個狠人。
不但敢招惹太平道，而且已經發生了幾次沖突。
所以，當看到劉橫帶人快速殺到近前之時，褚燕的第一個反應并非是驚怒，而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劉橫倒是一臉風淡云輕，一刀砍翻了一個想在背后偷襲他的常山賊寇，看向褚燕頷首道：“又見面了，我到底該叫你費嚴頭領呢，還是褚大頭領？”
“姓劉的，你竟敢半路摘桃子，難道不怕壞了規矩？”褚燕終于回過神來，怒聲喝道。
劉橫淡淡一笑道：“你不是已經猜出我們是什么人了么？那么肯定也知道，賊寇的規矩，對我們來說是講不著的。”
當時褚燕去劉家祖宅時，表情變化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劉橫依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未曾挑明罷了。
就像他當時也隱約猜到了那個所謂“費嚴頭領”就是褚燕，但依舊沒有動手將其留下，而是放任其離開。
原因便是他需要褚燕來充當攻打田莊的先鋒，好完美的完成背鍋俠的使命。
褚燕聞言眼神明顯一變。
猜測歸猜測，但對方親口證實了卻是另外一碼事。
深吸了口氣，褚燕臉色陰沉的說道：“姓劉的，我不管你到底是何來頭，但你今日殺我兄弟壞我大事，莫非真想與我結下死仇不成？”
劉橫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血跡，又是從大門一路殺過來的，這意味著他派出的負責警戒的兄弟恐怕都涼了。
不過此人卻也有幾分梟雄之資，雖然心里已經怒到了極點，但依然能夠強忍著沒有用直接發作。
畢竟，人已經死了，可戰馬卻還在。
若是那些弟兄的死能夠換來他們成功帶走戰馬，讓常山賊寇實力大增，那么這種死亡就是有價值的。
反之，才是徹底白死了。
而劉橫現在身邊的人手雖然不多，但誰也不敢保證還有沒有藏在暗中的。
而且大漢官軍的戰斗力比之賊寇強出極多，就算能打贏對方最后也可能是慘勝。
更重要的是，除非他能夠有把握將對方全部干掉，不讓今天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則等待他的將不僅僅是太平道的報復，還要加上大漢朝廷！
平日里小打小鬧沒人管他們，可真要殺了大漢官軍就等同于造反，沒有人敢坐視不理。
所以這一刻，褚燕做出的反應不是直接動手殺人，而是選擇了隱忍，以及言語上的威脅！
他覺得，自己這位常山賊寇大頭領的名聲應該還算是比較響亮的，至少在冀州地界是如此。
而劉橫哪怕是大漢官軍出身，可總歸也要給自己幾分面子才是。
否則真逼急了他，豁出性命去，大漢官員也是敢殺的。
落草為寇，就算最初不是亡命徒，可干慣了這種刀頭舔血的買賣后，也會變得兇殘嗜血。
可讓褚燕根本未曾想到的是，面對他的隱忍和威脅，劉橫的回答就一個字。
“殺！”
一聲清喝之中，劉橫手中環首刀一擺，身先士卒，竟直奔那褚燕便沖了過去。
很顯然，剛才之所以選擇和褚燕交談了幾句，劉橫并非是想和對方和解或者做交易，而只是給手下軍士一個喘口氣的機會。
畢竟他們從丘陵那邊一路飛奔過來，路上還殺了一些常山賊寇，體力消耗也是不小。
而趁著這個機會，卻是已經恢復了過來。
“好個無恥的狗官！今日某家必殺你！”
褚燕也是極為聰明之輩，瞬間便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下終于徹底暴怒了，厲吼一聲，同樣揮起環首刀，直奔劉橫而來。
大怒之下，他哪里還會忌憚其他，只想將眼前這個可惡的家伙碎尸萬段。
從身份上來說，褚燕的確自忖不如劉橫，畢竟對方是大漢官員。
但是從自身武力上，褚燕卻根本沒有把對方放在眼里。
雖然他并不自大，也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武力能入天下頂尖行列，但想必殺一個大漢官員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先別說從對方帶的手下的規模來看，官職也應該高不到哪里去，就算是那些大漢官軍的將軍，在武藝上褚燕也完全不會放在眼里。
劉橫和褚燕兩人瞬間便沖到了一起，而其他藏鋒營軍士和田鏗手下的軍士，也紛紛和常山賊寇混戰了一團。
而趁著剛才劉橫出現，常山賊寇停手的那一瞬間，剩下的大約幾十個太平道道徒已經趁機沖了出去，此時早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對于他們來說，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理會那些戰馬了，也更顧不上理會又出現的這伙人到底是誰。
他們只要逃出性命，將常山賊寇攻打田莊搶走戰馬的消息告知給上面就行。
在田莊的這群太平道道徒里面，恰好有幾個也是常山那邊的賊寇出身，所以已經認出了褚燕的身份。
所以今天無論褚燕的最終結果如何，這個黑鍋是徹底的背定了。
褚燕也明顯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越發更怒，沖到劉橫近前之時，環首刀詭異一劃，角度刁鉆無比的奔向劉橫腋下而去。
他的刀法和其他人的都截然不同，可以在戰場上搏殺使用，也同樣可以在兩人的近戰中發揮出威力。
而且后者比前者的威力還要更勝一籌，尤其再配上他那靈活的身法。
能夠成為常山賊寇的大首領，褚燕當初也是一路殺上來的，武藝不強自然也無法服眾。
對于自己的刀法，褚燕有著絕對的自信。
所以在出刀的那一瞬間，劉橫在褚燕的眼中便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人。
可隨后，就在他臉上剛剛泛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之時，讓他驚駭欲絕的一幕突然出現了。
只見劉橫也同樣將劈砍的刀勢靈巧一轉，招式變換得極為自然，剎那間便擋住了褚燕這一刀。
眼前這個大漢官員的刀法之精妙，竟然絲毫不在他之下！
褚燕不知道的是，劉橫的刀法完全來自于那副神秘的引氣圖，而那里面蘊含著的玄妙奧韻，劉橫現在也不過才一知半解而已。
但是，單憑刀法的精妙程度來說，劉橫已經不遜色于太多人。
至少，褚燕肯定不包括其中。
而在兩把長刀碰撞在一起的瞬間，一聲輕響傳出，褚燕手里的環首刀瞬間便斷成了兩截。
斷口平滑齊整，就仿佛不是被砍斷，而是鍛造時便是如此一樣。
“好鋒利的兵器！”
這一刻褚燕的眼珠子都快掉落了下來，心里的震驚已經無法形容。
對方的武藝絲毫不遜色于他就罷了，手里面竟然還有這種神兵利器，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來頭？
要知道，他手里的那把環首刀也并非是普通貨色，而是頂級匠師打造出來的，遠比普通兵器鋒利的多。
而現在卻被對方手里的刀輕松砍斷，這讓褚燕如何不吃驚。
不過褚燕也不愧身經百戰之輩，更絕對對得起自己那個“飛燕”的綽號。
就在劉橫這一刀斬斷了他的兵器，繼續朝著他身上斬來之時，換成其他人恐怕也只能閉目等死，可褚燕卻身體詭異一扭，竟然凌空便朝著后面躍了出去，堪堪避開了劉橫這幾乎必殺的一刀。
“好身法！”
看到這一幕，劉橫眼中也是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剛才那一瞬間褚燕的身法之靈活，竟然不比陳一稍弱。
單憑身法論，褚燕的確也能夠稱得上頂尖之流了。
“死！”
而就在褚燕剛剛逃過一劫，背后的冷汗還依舊在冒出之時，一聲清喝突然又從身旁響起。
隨后，一把長劍泛起森然的愣芒，直奔褚燕背心要害而去。
卻是剛才斬殺了幾個常山賊寇的陳一，見到褚燕似乎要逃，于是果斷出手。
陳一的劍術到底有多強，劉橫不太好判斷。
但以他的了解來看，整個天下間能夠在劍術上強過陳一的，恐怕最多不會超過十個人。
在這十個人里面，褚燕自然遠遠排不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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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被陳一近身偷襲，卻依舊在關鍵之時，扭轉了身體，避開了要害之處。
但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陳一出劍的速度又快，褚燕想徹底躲開那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于是一聲輕響之中，左臂被這一劍直接刺穿。
劇痛涌起之中，褚燕也徹底被激發出了兇性，竟然無視手臂的傷勢，身體猛的一轉，右手之中那把還剩下半截的環首刀直接朝著陳一持劍的手腕便劈砍了過去。
標準的亡命之徒兩敗俱傷的打法。
陳一明顯也想到這位常山賊寇的大頭領竟然如此悍勇，一時間竟抽不出被褚燕用臂骨卡住的長劍。
不得已之下，陳一也只能選擇松開劍柄，身體快速朝著后面一退！
“嘿嘿，想玩命你們比某家還差得遠呢！”
褚燕怪笑一聲，隨后一把抽出陳一的長劍，步伐快速邁動，竟然沒有選擇逃走，而是直奔劉橫撲了上來。
“想讓我褚燕死，拿命來換吧！”
褚燕臉色猙獰，胸前空門大露，竟然一副準備和劉橫同歸于盡的模樣。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無疑是最讓人頭疼的，尤其褚燕本身武功不弱，身法還極為靈活，劉橫就算能殺了對方，卻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不受傷。
無奈之下，劉橫也只能先行選擇避退。
“嗚…”
而就在這時，一陣號角聲突然詭異傳出。
隨后，常山賊寇的身后，突然響起了一陣喊殺之聲。
埋伏在田莊秘道中的文丑和高覽，終于得到命令從里面殺了出來。
那秘道出入口就在這馬廄不遠處，雙方瞬間便激烈的殺在了一起。
而其中一員大漢更是生猛無比，手中鐵槍橫掃之下，前面的常山賊寇全部橫飛而出，很快便空出了一塊地方。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那丑惡大漢就沖到了劉橫這邊，嘴里發出一聲厲吼。
“賊酋受死！”
震耳的喝聲之中，丑惡大漢再次一槍橫掃而出，褚燕避無可避，只能雙手握劍擋上。
鏘的一聲巨響之中，褚燕嘴里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都被這一槍打得凌空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