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攻打地牢?”
聽著高升說出他們的計劃,饒是劉橫已有心理準備,卻依然被嚇了一跳。
他不得不承認,太平道這群家伙不愧是敢造反的狠人,行事絕對稱得上是膽大妄為。
高升嘿嘿笑道:“也算不上是要攻打地牢,那里的守衛也有我們的人,只是混進去將人救出來而已。當然,如果途中發生意外,那也說不得要拔刀殺人了。”
劉橫奇道:“既然你們早有計劃,來找我合作又有何用?”
高升道:“扶柳城現在一到酉時便關閉城門,夜間想出城根本不能,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藏身之處。”
劉橫眼神微微一凝,道:“你們想藏在劉氏米行?”
高升點頭道:“不錯!”
劉橫皺眉道:“一旦得知消息,田康肯定會派人在城內大肆搜查,而我劉氏米行現與他極為不睦,更應是重點搜查對象,你覺得躲在我這里會安全?”
高升笑道:“劉公子此言差矣,劉氏米行雖與田康不睦,但卻是最佳藏身之處。”
劉橫不解道:“此話怎講?”
高升眼中泛起一抹異色,淡淡道:“公子莫非忘了那鄭奇不成?”
劉橫聞言臉色一沉,可還未等開口,高升就趕忙道:“公子莫要誤會,鄭奇雖是我太平道中人,但卻分屬他支,我等也沒有要為其報仇的打算。”
說著,高升頓了頓,接著道:“但鄭奇所屬那支人馬,已放言要殺死公子,這一點,田康也早有所聞。而既然眾所周知公子與太平道仇怨極深,田康自然也不會想到我們會與公子合作,更會藏身在米行之中…”
劉橫沉默了下,道:“你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不過這計劃卻依然有著極大風險,就算我與田康不睦,也沒理由這么幫助你們吧?”
高升道:“公子放心,我們斷無讓公子白白幫忙之理,這里有一百兩黃金,先行奉上,之后還另有重謝。”
看著桌上多出的那入目黃澄澄的金子,劉橫神色絲毫不變,只是淡淡道:“你倒是有些誠意,不過這點黃金還不足以讓我承擔搭上整個劉氏米行的風險。”
高升聞言卻也不惱,只是道:“公子若是不滿意,盡管開口便是,再加些黃金也是無妨。”
劉橫搖頭道:“黃金就不用再加了,但我要你們幫我在地牢里面救出一個人。”
高升臉色一松,笑道:“這個再簡單不過,別說一個,再多幾個也沒問題。”
雙方約定好后,高升便匆匆離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劉橫便派出一名護衛,讓其去落兵嶺處,把周倉叫了過來。
雖然琢磨了許久,劉橫認為太平道的計劃并無不妥之處,但多加小心總歸不是壞事。
有周倉這個武勇驚人的高手在,兩人聯手,想必足以應付突發變故。
不過劉橫并不準備讓高升等人藏身在米行之中,這些日子田康肯定派出了人手在暗中監視著米行的動靜,讓那群家伙躲在這里純粹就是自找麻煩。
但劉橫也并不打算反悔。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認,現在的太平道依然是他招惹不起的龐然大物。
劉橫準備讓高升那些人藏身在糧倉里面,那里地處偏僻,糧食又是大件貨物,田康不會派人在夜里盯著。
不過這樣也還不太保險,劉橫覺得還得尋找一個替罪羊。
屆時若不出事一切無礙,出了事也有頂包之人,可以讓他完全置身之外。
而這個替罪羊的人選,劉橫也已經想好。
“劉全,你去請一下我二叔劉功曹,就說今晚我在糧倉設宴,為上次運糧出城的事情向他賠罪。”劉橫沖著劉全吩咐道。
劉功曹既然和太平道關系走得極近,這種事情當然要把他拉下水。
一切準備完畢,劉橫便在米行后院繼續練起刀來。
很快,時間便到了下午。
周倉終于到來,只是讓劉橫意外的是,周倉身邊還跟著一名雄壯大漢。
此人十分面生,明顯并非是護衛隊中人。
“公子,這便是俺老周那位好友裴元紹,恰巧他昨日來尋我喝酒,今日聽聞公子有事,便一起過來幫忙。”
周倉指著那雄壯漢子向劉橫大笑著介紹道。
“裴元紹見過公子!”雄壯漢子也抱拳道。
劉橫登時大喜,撫掌道:“有壯士相助,此事更萬無一失了。”
這裴元紹的名字劉橫雖然有些陌生,但此人既和周倉交好,身材也足夠雄壯,想必武勇也是不弱。
“走吧,我們這便去糧倉,正好借此給裴兄接風洗塵,一醉方休。”
劉橫大笑,拉起兩人便走。
到得黃昏時分,酒席已經在糧倉內擺好,那位便宜二叔劉功曹也帶著劉橫的堂兄施施然前來赴宴。
“為何要選在此地設宴,著實有失我劉家身份。”
劉功曹皺著眉頭,一臉不悅。
劉福也在一旁撇嘴道:“劉橫,你也太沒誠意了吧?”
面對兩人的挑剔,劉橫卻也不惱,反而還笑道:“我這也是為二叔著想,畢竟上次和田縣尉鬧得有些不愉快,而這里地處偏僻,倒是不容易被田大人得知。”
劉功曹面色稍緩,哼了一聲道:“你倒是還算有些小聰明。”
劉橫笑道:“二叔過譽,不管如何,我們還是一家人,還請二叔上座。”
“呵呵,難得你還知道我們是一家人,你可曾知曉我為劉家保住米行費了多大的心思?可笑你還認為我有什么企圖,真是鼠目寸光!”
見到劉橫姿態擺得極低,而且態度又十分恭敬,劉功曹的臉色終于好看了很多,冷哼了一聲后開始入座。
劉福則揚起下巴,傲然道:“算你還識相,若是沒有我父親身為功曹一職,你和劉氏米行還能開到現在?早就被人吞得一粒米都不剩了。”
劉橫點頭道:“二叔和福兄都說得在理,正是如此,是我以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對比那位便宜二叔來說,這位堂兄就是一標準二B,劉橫自然不會和對方計較什么。
尤其,這兩貨既然來了,就已經是鐵板釘釘的替罪羊。
而對于替罪羊,劉橫向來不會吝嗇自己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