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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吹牛吹到自己臉紅

  山海界深淵,碧游宮駐地。

  一高一矮,兩個身穿斗篷的人被擋在入口外。

  “來者何人?”

  高個男子遞出一枚兔子形狀的玉墜。

  “我是來找卯月仙子的,勞煩二位代在下通稟一聲。”

  玉墜是私物,東玄的仙子素來重視清譽,不是親近之人,斷然不會將自己的物品送出。

  看守接過玉墜,眉頭一皺,試探道:“你是什么人,找卯月師姐何事。”

  一旁另一個守衛呵斥道:“言善,不得無禮,速去通傳。”

  那年歲明顯小一些的守衛尷尬的撓了撓頭,小聲嘀咕道:“我這還不是為師兄你好,來人要是情敵,正好可以趕出去。”

  肩寬體闊的守衛抄起鐵棍作勢頓地,接過玉墜的守衛連忙閃身消失。

  如此嬉鬧,也就在碧游宮這等精怪聚集的地方才能看到,其他宗門道場,都是以肅穆威嚴為律,不茍言笑。

  “讓道友見笑了,我這師弟剛化形不久,生性頑劣。”

  罩著斗篷的修士,回禮道:“道友言重,小道友生性灑脫,放蕩不羈,令人向往,不敢言罪。”

  兩人相視一笑。

  等待片刻,不見通傳,守衛抬手摸了摸后腦勺。

  想要出言詢問,又怕失禮,一時間不由欲言又止了起來。

  罩著斗篷的修士看破男子心事,開口道:“舍妹與卯月仙子有舊,特差我路過此地時交代一些雜事。”

  看守一聽,頓覺胸口大石消失不見,七竅通暢。

  打哈哈道:“原來如此,道友不必解釋的,我…”

  正不知如何開解。

  仙霧騰挪,一只身體長滿白色短毛,眉清目秀,容貌俊朗,頭頂著一對兔耳朵的兔精出現在眼前。

  神念傳音道:你是何人,這玉墜為何在你的手中。

  紅纓:我是紅纓,聽聞大羅天太子接受碧游宮的邀請,特找你相幫。

  兔子瞳孔嚇的一散。

  紅纓,歸一宗歸元子長老的徒弟。

  未化形時曾救過她一命,有主仆之誼,后助她拜入碧游宮,改稱姐妹。

  這個人對她有再造之恩。

  縱身死亦無悔。

  但,她不想看到那種結果。

  “這位就是卯月仙子吧,舍妹差我帶一些物件來,可否借一步說話?”

  紅纓易容的男子作揖行禮。

  兔子精心中驚喜交加,只能順勢請道:“那就來我的洞府吧。”

  客氣的話按理說還要再說幾句的。

  但此時玉兔精腦瓜子已經不夠轉。

  只得潦草了事。

  進入洞府,兔子精支開左右,連結界一同打開。

  然后蹦起,緊緊抱住紅纓。

  “紅纓姐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男子面容冷肅,逐漸變成女子。

  其神態不改,還是一臉的寒冰。

  “后天是一個機會,你可愿意幫我?”

  話雖未言盡,但已經說明。

  紅櫻是想借助大羅天太子參加碧游宮茶會期間進行暗殺。

  “只要姐姐開口,卯月萬死不辭,不過…姐姐若真要暗殺,那縱然會成功…”

  “姐姐不能放下么?”

  知道紅櫻的性格。

  兔子精連忙補充道:“如果歸元子長老知道你還活著,一定希望你能重新振興宗門,你可以先振興宗門,等宗門強大了再找機會報仇也不遲。”

  紅櫻反問道:“歸一宗開宗起至今日,歷經了多少代?”

  兔子精啞口無言,準確的時間她也不知道。

  但她明白紅櫻的意思。

  擁有如此悠久歷史的歸一宗都不能動大羅天太子分毫,何況是她。

  所以她等不了,也不愿等。

  她已經拿定主意,無論結果如何,都要以身殉宗。

  兔子精看向紅櫻身邊的男子,問道:“這位是…”

  男子扯下身上的斗篷,取消易容法術,回歸童子的模樣,作揖行禮道:“小道靜言,見過卯月仙子。”

  兔子精見過這個小道童。

  知道這道童是歸元子長老身邊的道童。

  “你也要跟你師姐一起胡來么?”

  道童作揖道:“愿與師姐同往。”

  “血海深仇,此仇不報,無顏茍活。”

  兔子精咬牙,半響無語。

  見兩人絲毫不曾動搖,只好應道:“好,我會盡我所能,全力幫你們。”

  紅纓、靜言二人聽言長揖及地。

  鳳棲梧桐。

  慢絲調理品著茶的阿爾法還不知已經有人惦記上他的人頭。

  “會長,到赴宴的時間了。”

  莉莉絲策劃的日程表上。

  地球歷,周一,是造化天,二皇子,木微仙君的茶會。

  阿爾法端起茶杯的手一頓。

  這位造化天二皇子與他有些私怨。

  三十五萬年前,木微仙君還是半大的孩子時,曾和姑母到訪過大羅天。

  桑落和于兮在旁侍奉,因不小心小小的冒犯了一下當時的二皇子,受罰。

  他免了兩人的罪。

  出言:此乃大羅天,本王的話就是法,本王恕爾等無罪。

  因此結怨。

  事后,下人曲解,將兩個丫頭送到他的仙山。

  他也沒理會,就讓兩個丫頭在或躍山住了下來,端茶侍奉。

  三十五萬年未見,這家伙也不知道會不會記仇。

  “輕音,桑落和于兮還沒出關么?”

  自金烏神將等活大地獄的鐵爪煉制成鐵片后,兩人就閉關凝練劍胎。

  “回稟殿下,還未出關。”

  沒就沒吧。

  阿爾法點開通訊錄。

  私聊曦兒:我要去參加個宴會,要不要一起?

  曦兒:不啦,今晚我要帶哥哥姐姐們到地獄做任務,我先去踩個點。

  不去最好。

  免的遭反噬。

  曦兒:阿爸,你什么時候找阿里曼要生死簿啊?

  從曦兒的口中阿爾法知道開啟第三層地獄需要生死簿。

  這個消息讓曦兒損耗了十年的壽命。

  阿爾法:這個先不提,我有件事想問你。

  阿爾法:如果你告訴我的情報,我不作為的話,你損失的壽命會不會返還回來。

  曦兒:會的,時間線重回到原來的軌跡,我損失壽命的因就不成立,因不成立,我損失壽命的果自然也就不成立。

  曦兒:但我的壽命還是有限的,因為我不屬于這里,我的壽命是強行…

  曦兒:阿爸,你不會要放棄這個消息吧?只是十年的壽命,很值的。

  曦兒:再說,時間線不可能真的回到原本的軌跡,返還的壽命也不一定就是十年。

  這個阿爾法自然清楚。

  當曦兒出現的一刻起,時間線就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但只要曦兒不主動更改,她的壽命就不會進一步的被扣除。

  阿爾法:我知道了,生死簿的事,我會想辦法,但你不準再做其他事了,我已經知道足夠的消息。

  阿爾法:作為一個父親,我不想用犧牲女兒的方式換未來如何。

  曦兒:那…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呢?

  阿爾法:不是女兒也…不是女兒?那你是誰?

  沉默…

  曦兒:哈哈哈哈,開玩笑的啦,阿爸我要去玩游戲咯,拜拜喲。

  阿爾法:拜。

  “殿下,需要我跟隨么?”

  輕音一臉期待的看著阿爾法。

  阿爾法回過神來,“不用,你在家照看小家伙,還有…”

  阿爾法指了指燭明昏迷的房間。

  然后帶著莉莉絲離開鳳棲梧桐。

  山海界深淵,造化天駐地。

  阿爾法稟明身份,進入仙宮。

  “大羅天太子,琮殿下到!”

  造化天的洞天法器自成一界,入門后,放眼望去,云海茫茫,霞光萬道。

  耳畔更有編鐘奏樂,聲若擊玉,清明蕩宇。

  腳下祥云集結,將阿爾法和莉莉絲托起,穿過一片片白玉宮殿,到正殿方止。

  造化天二皇子木微仙君起身相迎。

  禮至半,未及寒暄,驚道:“義兄為何還未突破金仙?”

  好嘛…

  這丫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上來就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不敢當,小王資質愚鈍,與殿下相差如同天地,怎可稱兄道弟。”

  “二皇子喚我名字就可,或者加個小字,已是恩寵有加,隆恩浩蕩。”

  本來是自賤客氣下。

  不料木微仙君直接應了下來:“既然義兄授意,那本王就托大一次,小琮,來做到這邊來,三十多萬年未見,得好好敘敘舊。”

  小琮你大爺。

  突破金仙了不起啊。

  “我等見過琮殿下。”

  眾仙友作揖行禮。

  阿爾法回禮。

  待阿爾法入座,木微仙君,右手虛托,將茶盞送到阿爾法近前。

  阿爾法接過茶盞的一刻,眼前景物變化,已身在一片竹林中。

  竹林清風吹過,竹葉颯颯蕩起。

  一時間,劍意森羅,席卷而至。

  太上天心咒破妄篇心法受到牽引運起。

  所見空,非空。

  所見明,非明。

  所知善,非善。

  所知惡,非惡。

  凡有執念,終入迷途…

  焚情七劍。

  哀劍如霜,劍曰焚情。

  劍意爭鋒。

  竹林大風席卷。

  激蕩許久方停止。

  眼前,忽見一條小徑,蜿蜒直上,有一竹林小筑。

  阿爾法抬步前行,每一步落下,周圍的劍意便加重少許。

  劍意中無殺意。

  這家伙不想傷到他,又想試探他的深淺。

  “這三十萬年,我都不曾修煉,試探也試探不出什么。”

  阿爾法灑脫的向前邁步走。

  劍意落下,金光乍現,金龍游蕩,將劍意撕碎。

  一路前行,阿爾法未曾出手,圣像自主護主,沒受到一點傷害。

  木微仙君無語。

  若是將圣像擊碎,大羅太子定要受傷的,還不輕。

  也只好作罷。

  竹林小筑中,木微仙君給阿爾法斟茶。

  “初次見時,兩個仙婢受杖刑,你出言喝止,此乃大羅天,本王的話便是法,本王恕爾等無罪。”

  “那是何等的霸道。”

  “今見到,卻不似一人。”

  阿爾法盤坐了下來,觀茶未飲,回道:“少不更事,口出狂言,有何奇怪?”

  “年少時輕狂,蓋因眼界低淺,不知天地之大,命危如卵。”

  “今時低調,收鋒斂息,才顯智慧卓然,福運綿長。”

  木微仙君眉宇一皺,眼睛一大一小瞪著阿爾法,鄙視道:“你說的是你么?臉呢?”

  阿爾法回一白眼。

  “那你讓我說什么,說你就算是個金仙,你也只是二殿下,而我就算不修煉也依然是太子?我等高一呼,萬仙朝拜,翻手布云,覆手為雨,你登高一呼,忤逆謀反,萬仙征討,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木微仙君氣的頭頂生煙。

  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阿爾法擺了擺手,“其實我一直羨慕你這種普通人,可以自己一步一個腳印,體會人生百態,我就算裝成普通人,也體會不到普通人的艱辛,你說氣人不氣人。”

  竹林蕭瑟,劍意森羅。

  阿爾法突然脊背發涼,連忙收起欠揍的嘴臉。

  笑道:“這里是幻境吧,你擺的茶能喝么?”

  木微仙君盯著阿爾法胸口起伏。

  半響長呼出口氣。

  “這里是滴水界,可以說是真實,也可以說是虛幻。”

  “真實虛幻在這里沒有界限。”

  見阿爾法不明,補充道:“這是步入金仙后可以體悟的道則,你可以理解成將真的變成假的,將假的轉為真的,一念為真,一念為虛,萬般變化自在隨心。”

  阿爾法點了點頭。

  懂不懂不要緊,牛逼就是了。

  拿起茶盞品了一口,果然和真的一般,最神奇的是軀體竟然也因此受到好處。

  “金仙之境果然奇妙。”

  木微仙君拿起茶盞細品了一口,平息被阿爾法勾起的怒氣。

  “你為何放棄修煉了?”

  “要知道,別人給的尊榮都是虛假的,唯有自身強大才是真的。”

  “我這滴水界如今不過小成,更進一步,可將萬物停止,在這里度過萬萬年,回到外面也還是進入時的瞬間。”

  “還有大能,洞悉因果道術,可將自身災厄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歷萬劫不墮,其壽永昌。”

  阿爾法看著木微真君。

  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失望。

  但失望什么呢?

  難不成這家伙把他當成道標了?今日一見,幻像破滅,恨鐵不成鋼?

  “突破嘛,對我而言不是阻礙,但我不想修造化道,也不想修太上道,所以目前還在觀望中,感悟蒼穹,看能不能明悟出一條新的晉升之路。”

  木微真君眼前一亮。

  問道:“那你可有收獲?可窺得門徑?”

  阿爾法沉吟片刻。

  故作玄虛道:“未曾,不過山海界香火封神顯然也是獨樹一幟,所以我想先研究下山海界香火愿力,看能不能有所感悟。”

  木微真君沉思片刻。

  作揖道:“義兄眼界果非吾所能及,愚弟受教了。”

  給忽悠住了?

  阿爾法輕咳了下,“不必多禮,外人看來,我就是不務正業的主,難登大雅之堂。”

  木微仙君言辭懇切:“非也,義兄能忍常人所不能,不顧非議,特立獨行,實屬難得。”

  “義弟在此為義兄祈福,祝義兄早日得償所愿。”

  好嘛…

  說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以茶代酒互干了一杯。

  阿爾法覺得應該把話題拉到正軌上。

  “今日赴宴,其實另有緣由,我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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