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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生死簿

  仙狐山,錦云如織,紅霞漫天。

  丹鶴鵲鳥爭相追逐。

  山下有一湖,名為鴛鴦湖,湖中鴛鴦成雙相依相伴。

  情侶于粉紅的暖香玉臺拾級而上,夾道兩邊夫妻樹,連理成枝。

  再過兩情橋登山。

  此界、此山、此景皆成雙成對,囍意纏綿。

  山巔之上,有一殿,名結緣殿,殿內有一天狐,自稱結緣仙子。

  來此情侶于結緣殿書寫生辰貼,購求紅線,焚香名誓,再于殿外姻緣樹上系紅線,方禮成。

  “天啊!這是哪位大神的紅線!竟然綁成了麻繩!”

  姻緣樹下,情侶將名帖裝入香囊,正準備掛在樹上,不料一抬頭看到樹上掛著手腕粗的紅繩。

  “你竟能看出是紅繩,我還以為誰掛個繩子上去想上吊呢。”

  男子翻個白眼,冷嘲了一聲。

  一條紅線就快花光他全部的家產了,這紅線編成的粗繩得多少錢?

  簡直令人發指。

  同樣是仙,這差距也太…

  要不把這紅繩解了吧?拆開賣錢…

  男子惡意的想著,同時以神念探入香囊中,想看看上面寫的是誰。

  不過香囊上有禁制,神念探不進去。

  正想著,紅繩突然發光。

  男子下意識將女子護在身后,不過很快被女的扒拉到一邊。

  “你好傻,這里又沒有危險。”

  女仙子純真的臉龐癡癡地看著那條紅線麻繩。

  羞道:“紅線為什么會發光,難道他們在做…”

  兩仙目光相接,笑容古怪。

  然而很快,就聽到撕裂的聲音。

  那聲音如同撕布帛。

  兩仙尋聲望去,只見紅繩上出現一缺口,斷了數根紅線。

  “這是為何?紅線怎么斷了這么多條。”

  錦囊映出金筆書寫的兩個名字——琮、墨玉。

  這兩人是誰,為何如闊綽。

  兩人又發生了何事,為何紅線斷了。

  “我去喚結緣仙子。”女孩轉身跑向殿內。

  男子將女仙拉住,“還是別管這閑事了,紅線斷了自有仙子自行處理。”

  女仙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可是大事,必須立刻通知結緣仙子。”

  紅繩線斷,阿爾法突覺神清氣爽。

  仿佛之前身上壓了重山,如今山崩得明。

  不過在此之前阿爾法并未察覺有不適之感,此時只是更加的輕松了。

  “小黑子,快出來,既已被我發現,還有什么好藏的。”

  阿爾法催促了一聲。

  黑色的絨球怯怯的聽從阿爾法的呼喚,顯露形體,落在阿爾法的肩膀上,黑絨球的獅尾巴,垂落在身后,左右搖擺。

  一雙大眼睛掃了四周一眼,見到阿里曼后,怕生的把臉按在阿爾法的肩膀上,抱頭orz…

  “嚶…”

  阿里曼見到毛球愣住了。

  起身相看。

  絨球的樣子雖是可愛,一臉無害的樣子,但溢散而出的厄運氣息卻是無法掩飾的。

  “這…該不會是瘟神…吧…”

  阿爾法把此前遭遇簡單的訴說了一遍。

  阿里曼聽的一愣一愣的。

  “這么說你還因禍得福了?”

  “不對,這不可能,這玩意本就是災厄,怎么可能讓你轉運。”

  阿爾法聳了聳肩。

  “沒錯,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只是看似好運,但這家伙助我驅逐秦廣王后,它的實力就增強了,分裂出一窩。”

  阿里曼小心的退后數步,重新坐了回去。

  背靠在椅子上,身子后傾,“這玩意,你打算怎么處理?你要帶著它封神么?成就瘟神?”

  小煤球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眼中含淚,委屈的不得了。

  但阿爾法見識過這家伙哭的威力,立馬把它收了回去,和其他絨球扔在一起。

  “這個瘟神不是天生的,它原本是幸運之神,后來有個傻子想要獵取神格,就把它宰了,死了的幸運之神神格墮化成瘟神。”

  “別這么看著我,我不是那個傻子,這神格是一個商人贈與我的。”

  阿里曼忍不住道:“你和那個商人結了多大的仇?送你這個?”

  這個…

  “應該是個誤會,我原本想把它扔入深淵做個實驗,后來存放在一邊就忘記了。”

  “再然后,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些,遭人偷襲,空間亂流把封印撕開了,然后那個缺德的家伙又把流放到虛空中的東西又給我塞回來了。”

  阿爾法無奈聳了聳肩。

  繼續說道:“我聽說晉升洗禮,能將瘟神轉化成幸運。”

  “試試唄,還能怎樣。”

  阿里曼提議道:“這聽起來不是一條好走的路,不過應該也別有趣味,在此之前…你可以找幾個幸運之神,常伴你左右,那樣多少能消減下你身上的厄運。”

  這提議倒是不謀而合。

  “我正有這打算。”

  “我的情報說完了,現在你能說說玉釵的事么?”

  “誰是背后的主使者。”

  阿里曼嘆氣道:“好吧,取走你玉釵的家伙是六大惡魔之一的阿卡馬納,以扭曲別人的世界觀為樂。”

  “是本體,神王境。”

  “因為能活,從未沉睡,會的東西很雜。”

  “歸元子晉升神王前,游歷萬界,得到過他的幫助。”

  阿卡馬納么?

  阿爾法了解一些,這家伙是出了名的惡貫滿盈。

  “除此之外呢?玉釵或者說是《紅塵簿》的鑰匙,你都知道多少?”

  阿里曼拿起叉子吃了兩塊水果。

  “那東西我了解的不多,都是聽阿卡馬納在萬魔殿吹噓的時候聽到的幾句。”

  “我想《紅塵簿》應該和《生死簿》類似。”

  “一個主七情,一個主生死。”

  “你有沒有感覺,山海界令人很難受?”

  “我離去前,神念去過第二層,等活大地獄,還有等活大地獄下的十六小地獄。”

  “那里的時差與外界還不同,無比的漫長。”

  “等活大地獄,里面的鬼魂,手會化作鐵爪,相互廝殺。”

  “十六小地獄,黑云沙小地獄,天上黑云往下下滾燙的黑沙雨,那場面簡直就像把鐵水往身上澆,并且鬼的身體還會愈合。”

  “還有糞尿泥小地獄,滾燙的糞池中有蟲子不停的往身體里鉆,哦…最惡毒的惡魔也很少干這種事。”

  “有道士可殺不可辱,這簡直了。”

  阿里曼一提。

  阿爾法眼前景物變化。

  十殿閻王殘留的記憶閃現在眼前。

  阿爾法看到魂魄在踏入鬼門關后化作鬼體,然后經秦廣王的宣判,鬼的手化作鐵爪,被扔到等活大地獄相互廝殺,看到黑沙云下的黑沙雨,看到糞池里的名叫針口鐵蟲向鬼的身體里鉆。

  諸如此類的景象,阿爾法看到的比阿里曼看到的多的多。

  不僅如此,從十殿閻王的碎片記憶中阿爾法還看到,與山海界相爭的神國,兵敗的神將也都會被送入地獄。

  場面殘忍至極。

  地獄會將他們的神魂磨碎,然后再交由孟婆。

  忘記一切,進入山海界的輪回。

  怒意從心底焚燒化而為聲,“滾!”

  龍吟喝聲橫掃,諸般幻像,阿爾法的眼前重新恢復清明。

  “人間五十年,為四天王天一晝夜,四天王天五百歲,才是等活地獄的一晝夜,而等活地獄有情的壽命有五百歲。”

  阿里曼一愣,“什么意思?”

  阿爾法:“意思就是,等活地獄的刑期是等活地獄的五百年,等活地獄五百年,等同于人間的1兆6653億年。”

  “第一層的懲罰結束,再去第二層。”

  “人間百歲為三十三天一晝夜,而三十三天壽一千歲,等于黑繩地獄一晝夜,而黑繩地獄有情的壽命有一千歲。”

  再解釋道:“黑繩地獄刑期為黑繩地獄的1000年,等同于人間的13兆年。”

  “越往下,時間越長,直到刑滿,喝孟婆湯,進入輪回。”

  阿里曼搖了搖頭。

  “若懲罰真是勸人向善,就沒什么孟婆湯了。”

  “喝孟婆湯,就是讓人繼續懵懂犯錯,然后再次懲罰罷了。”

  “為懲罰存在的地獄,山海界覆滅不是沒有道理的。”

  阿爾法贊同。

  “山海界的地獄應該是佛教完善的,散播恐怖,讓信眾皈依。”

  “可見那個佛建的不是教堂,而是佛國。”

  十殿閻王都見到了。

  阿爾法有些期待山海界的佛。

  傳聞山海界地獄中就有一佛。

  秦廣王神念橫掃地獄的時候阿爾法沒見到,不知是不是在更深處。

  阿里曼嘿嘿笑道:“你知道阿胡拉為何選擇沉睡么?”

  阿爾法對八卦的事也比較感興趣,“為何?”

  阿里曼小聲道:“因為他的信眾建立的教堂最后也變味兒了,散步恐慌,末日論,等等手段,招攬信眾,唉,可憐的阿胡拉。”

  阿爾法失笑,“出發點是好的…”

  阿里曼笑了幾聲,住著下巴開始思考。

  半響,開口道:“研究下生死簿吧。”

  “把阿卡馬納的名字寫上去看看,看能不能寫死這個家伙。”

  阿爾法愕然。

  不過還是拿起判官筆,寫了一筆。

  秦廣王引爆信仰之力后,生死簿上十殿閻王的名字就消失不見了。

  如今空空如也,只有阿卡馬納一個名字。

  “我覺得,這玩意不能寫誰誰死,否則山海界就無敵了。”

  名字寫好,似乎什么事也沒發生。

  阿爾法和阿里曼不知道的是,在自己殿內祭煉玉釵的阿卡馬納突然腦瓜子一疼。

  阿里曼摸著下巴,應道:“我覺得也是,那這東西有什么用呢?”

  “我寫看看,也許是因為你不認識他,我來試試,雖然我也不認識他,但是我本體認識。”

  阿里曼接過判官筆。

  阿爾法奇道:“你不認識?你不是聽他吹噓過么?”

  阿里曼一邊寫一邊應道:“是啊,我是聽他和其他魔神吹噓,我假扮成其中一個魔神的侍從,雖然我的本體沒給我留記憶,但還是有些忠仆的。”

  名字寫下。

  和阿爾法用的神界通用語不同,阿里曼寫的是非常古老的魔神語。

  類似象形的圖形文。

  名字寫好后,生死簿上浮現出一個中年人。

  不等阿爾法細看,“碰!”的一下,炸裂開來。

  阿爾法與阿里曼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隨后畫面中血肉重組,阿卡馬納重組了回來。

  暴跳如雷,“誰!是誰暗算我!”

  生死簿上畫面消失不見。

  “再試試?”阿爾法慫恿道。

  阿里曼感覺有意思,拿起判官筆又寫了一遍。

  畫面再次映現了出來,阿卡馬納再一次爆炸。

  這一次阿爾法注意到地上的玉釵。

  很快阿卡馬納再一次重組。

  阿爾法與阿里曼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背后陰人的快樂不親身經歷是無法體會到的。

  全身舒暢。

  “等下,有些不對。”

  阿爾法調出記憶,剛才看到的玉釵。

  還有丟失時候的記憶。

  記憶具現化成兩張照片出現在手上。

  “玉釵變了,有一瓣花瓣完全綻放了。”

  阿里曼接過照片看了看。

  “恐怕…不好的事已經發生了,這片花瓣上的女孩是誰?”

  阿爾法神情嚴肅。

  按照記憶回想,每片花瓣的位置。

  “這片花瓣應該是最后開的第六瓣花。”

  “南海龍宮,驪龍一族的小公主燭明。”

  阿里曼點了點頭,“既然知道是誰,那就順著這條線查查。”

  “最壞的消息是那丫頭已經被對方得手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只開了六片花瓣,恭喜你,最多也就戴六頂特殊顏色的帽子。”

  阿爾法:“…”

  阿爾法的臉黑成鍋底,神tm的六頂帽子!

  “別這么看著我。”

  “另外五個女孩,提前做好防護的話,你就只有一頂帽子。”

  阿爾法忍住將其揍一頓的沖動。

  “我和那個燭明并不熟!”

  阿里曼鼓掌:“那就更好了,救都省的救了。”

  阿爾法呼出一口濁氣。

  “救還是要救的。”

  “驪龍一族也是龍族的一脈,那女孩與我也算是表親。”

  阿里曼左手拿起生死簿,右手手上轉筆。

  “我明著助你,影響你我的陣營聲譽,不過只要你需要,我會用筆寫死他的。”

  說著,向阿爾法擠了擠眉毛。

  阿爾法臉上笑了笑,心中卻并不樂觀。

  金烏至今一去未歸,她最好別出事。

  她若出事,其背后的兩大族可就要翻天了。

  搞不好大羅天也要受到波及。

  “輕音?”

  阿爾法傳喚了一聲,之前還羞答答的輕音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請殿下吩咐。”

  這個狀態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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