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爺爺,您不是走了么?怎個又回來了?”
阿爾法在牛二的帶領下來到報名處,就見青衫束發藥童裝扮的童子向一位面白無須的男子作揖行禮。
細看去,男童生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臉福相,而那男子,雖是俊朗,但白蠟裹面,竟不似個活人。
“在下突然想起還有一事未了,煩請靜虛小師傅容我再進去一趟,或通稟一下也好。”男子回禮了下,聲音懇切,似真有急事。
藥童再次作揖:“瘟神爺爺您行行好吧,我家師姐自小體弱,受不起您這身的晦氣。”
這話卻是道破男子的想法,于是也不隱瞞了,懇求道:“我見那姐姐生的面善,似曾在哪里見過,靜虛小師傅容我遠遠的見一面吧,不交談也行,您若答應,我這個月再不踏入貴府如何?”
阿爾法正一邊看熱鬧一邊向里走,突被牛二拉住。
神念傳音ing…
牛二:怎遇到這個晦氣,咱們還是不要現在踏入的好,等晦氣走了,仙露清掃后再進去。
阿爾法:怎么說?
牛二:瘟神啊,還是一個神王級的。
臥槽!
阿爾法不敢耽擱,連忙拉了下金烏,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金烏在知道眼前是一個神王級的瘟神后也不敢造次。
她上面的祖宗雖猛,動不動就敢燒人家房子。
但瘟神更猛,由于瘟神集體不受待見的特質,瘟神群體有自己的交際圈。
若誰惹毛了一個,那絕對能引來一大幫到家里哭喪。
到時候,就算是神王也別想安寧。
離了報名處的殿門,一行人鉆入對面商鋪中,遠遠觀望。
那青年和童子相互行禮行了近三十個來回。
阿爾法眼中,那童子原本潔凈的仙體開始腐敗,一些肉眼看不到的蛀蟲,在仙體中滋生啃咬,就像尸體腐爛生蛀了一般,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六欲皆空的道體也變得七彩斑斕,生出不該有的嗔念。
“這小道恐要大禍臨頭了。”阿爾法呢喃一聲。
阿爾法的雙眼不是天眼,只是用了尋常的望氣之術。
玩家里也有人領悟,就是那個被阿爾法氣的七竅生煙的路西法。
只是路西法也只是入門,只觀的了七情不曉氣象。
而氣象,便是阿爾法在小道身上看到的那不存在卻也存在的蛀蟲。
正在小道和男子還在相互作揖的時候,一個仙子從門內走了出來。
欠身行禮道:“仙君有禮了,請仙君莫要再折靜虛的福壽了。”
“云霄在此代藥童給仙君致歉。”
阿爾法突覺眼前一亮,“原來她叫云霄。”
這仙子竟是他在界碑處遇到的那位。
金烏和牛二不約而同的向阿爾法看了過來。
“你認識?”
阿爾法把在界碑處遇到的事說了下。
金烏贊道:“這就是緣法了,等一會兒那瘟神大爺走了,我看能不能結交下,幫你探個底,如何?”
說著金烏還向阿爾法擠眉弄眼了幾下。
阿爾法表情不由的古怪了起來。
未婚妻給未婚夫牽橋搭線,這西洋景兒,恐怕整個神界也不多見了。
剛想駁回,又覺不妥。
那樣金烏就真以為他喜歡她了。
之前神格碎片引起的誤會到現在都沒解釋清楚。
現在再添一把火,不是越描越黑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便應道:“那就有勞姐姐了,我見那云霄仙子也頗有眼緣。”
牛二見兩人如此說不由的插話道:“咦?二位竟不是道侶?”
阿爾法和金烏幾乎不約而同答道:“不是。”
牛二臉上大喜,“那是俺誤會了。”
“對了,我大哥那還有不少從山海界深淵開采出的玉器,你們要是有興趣,等一會兒事成了,我帶你們去看看。”
嘴上雖然說的你們,但牛二那雙牛眼卻只落在金烏的身上。
這牛犢子心里打什么算盤,就算是豬也能看的出來。
“三位道爺,你們到底買不買東西啊?”
“不買東西,請你們不要堵在門口影響小店的生意,如何啊?”
聲音來自殿內。
阿爾法轉身作揖道:“一時忘形,請仙長寬恕,不知貴店做的是什么買賣?”
阿爾法掃過殿內陳設,店內只掛了幾幅畫。
不知是不是賣字畫的,進來時比較匆忙,也沒看門匾。
現在走出去再看未免有些傻,就直問了出來。
店里的人,是個年歲不知,鶴發蒼顏,凹眼雞皮的老朽。
老道看了阿爾法一眼。
出深淵后,阿爾法就把非主流海藻一樣的頭發換成了黑短。
看起來也是爽利。
然老道并不喜歡,陰陽怪氣的道:“我這不賣別的,只賣這些畫妖,你若能買的起就可繼續在此避禍,若是買不起,贖老道我店兒小,容不下三位道爺,咱們就此別過的好。”
畫妖阿爾法見過不少。
當下覺得有趣就要去細觀。
不想金烏聽不慣那老頭兒陰陽怪氣的聲音,當下掏出百枚王品神晶掂在手里吆喝道:“你在威脅我么?你信不信我用這錢請外面那位爺在你這店里呆上一天?”
“噗!”牛二沒忍住直接笑出聲。
阿爾法也是忍俊不禁,當下不回話,等老頭子的反應。
老爺子氣的胡子翹了起來,聲調尖細,冷笑道:“好啊!你要是能用百枚神晶把那位爺賣來,我店里所有畫妖,任你挑選一副!”
這是激將法,堂堂神王幾乎不可能被百枚神晶打動。
反倒是讓神王不喜,嚴重甚至錯當做羞辱。
但金烏是誰,本身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當下應道:“這是你說的!若是反悔姑奶奶燒了你的店!”
隨后,金烏直接沖出店門,向那瘟神神王走去。
牛二大驚,推了阿爾法一下,“還傻站著作甚!快把人拉回來啊!這是要闖大禍啊!”
阿爾法倒是不擔心。
如果真有事,金烏大可將身上封印解除了,把老子娘召喚出來。
到時候一舉兩得,還能把金烏送走。
金烏來到瘟神身邊,無比豪邁的以男修士的禮節作揖道:“晚輩金烏琉璃,見過仙君。”
瘟神一愣。
多久沒有人主動向自己打招呼了?
瘟神仙君一時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不過,他也早就注意到這是之前被當著他面拉走的人。
“不必多禮,有何要事?”
金烏大刺刺的拿出一百枚王品神晶。
“方才晚輩在對面賣字畫的店受了辱,敢情仙君到對面小店喝一天的茶,晚輩不勝感激。”
寂靜…
門里門外,那仙子還有藥童聽到這話緊張的大氣不敢喘。
金烏倒是淡定的很。
依然一臉受氣后要出氣的痞相。
“噗!”
“哈哈哈哈!”
瘟神突然開懷大笑了起來,一揮手收了金烏的百枚神晶。
“妙!妙啊!真是太妙了!”
“你可給我找到了一件可以營生的方法。”
“快!在前面帶路,我定要去他家吃一天的茶!”
成了?
怎么可能!
是了,這丫頭是金烏一族。
但也不應該啊!神王的尊嚴怎容小輩挑釁!
一旁觀望等著看熱鬧的老道臉色綠了又紫,紫了又黑,極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