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犧牲

　　光明教會自然是擁有屬于自己的武裝力量的，同時，還有一些虔信光明神的領主作為外援，這才得以維持其君權神授的統治。

　　而光明教會的武裝力量一共有兩支，第一支，就是自小收養和洗腦的孤兒們，這些孤兒中的女子作為修女，男子中身體強壯的則成為光明騎士團的一員，身體瘦弱的，則成為牧師。

　　至于另外一支則是光明教團。

　　只不過比起光明騎士團，光明教團并不受光明教會指揮，其財政來源，則是通過接受南部與異端國家交戰國家的雇傭，通過戰場上的廝殺來換取金錢以及補給。

　　實際上就是一個傭兵團的另一種形式，只不過他們只和異端或者異教徒交戰，從不對國內光明神信仰的國家或士兵交戰。

　　比起光明騎士團，光明教團的傷亡率極高，而他的成員來源則有些復雜。

　　其中一部分是在光明教會內部政治斗爭中失敗的牧師，被冠以憤世嫉俗以及各種莫須有的罪名貶斥到光明教團。

　　另外一部分，則是貴族次子、又或者自愿加入光明教團的牧師，以及犯下死罪，但被仁慈的領主給予最后一次機會的信徒。

　　總之成分很復雜，但大體上，對于光明教會內部的腐敗感到痛心疾首，以及對教皇等人的不滿，打算通過自己的行動，來向光明神證明世人還有拯救的余地。

　　而光明教會的大主教帶著這些自小被教會收養的光明騎士們，來到了塔洛斯公國時，梅克皮斯正在和卡普阿大公商定兩國結盟事宜。

　　對于梅克皮斯來說，他自然是希望趁著卡普阿公國，海因里希之子尚未成長起來時進行打壓，杜絕日后他統一整個撒加半島時會出現的阻礙。

　　但是貝羅爾德畢竟是因為其父海因里希才能成為真正的騎士的，再加上兔死狐悲之心，擔心自己死后，自己的兒子也會遭遇同樣的事情，這才一力勸阻。

　　梅克皮斯便轉而提出和卡普阿公國結盟事宜，愿意迎娶卡普阿大公的妹妹作為妻子。

　　卡普阿大公自然是欣喜若狂，當下也就答應了。

　　正在這時，光明教會的大主教親至，所帶領的則是五十名光明騎士，這五十名光明騎士，是最為虔誠的，甚至隨時都愿為光明神而死，達成被動傳承的條件自然輕而易舉。

　　梅克皮斯想要在撒加半島上擴張，甚至于重建撒加王國，自然是繞不過光明教會，雖然他心中不想讓教會的實力進一步擴大，但此刻卻無法拒絕。

　　最終，雙方達成默契，梅克皮斯著人請來貝羅爾德，將大主教來意說明后，貝羅爾德點頭同意了。

　　此刻的他由于爆發時間過短，而且也只是樣子貨，尚且沒有達到海因里希的地步，所以容貌變化很小。

　　“可以是可以，不過被動傳承只能傳承一次，無法無限分裂。”

　　大主教表示他們已經知道，由貝羅爾德傳承一次后，接下來將會由他們自己進行相互分裂。

　　有了這五十名光明騎士，再將他們派往派往各處，威懾貴族，要求貴族無條件調遣兵力幫助他們抓捕巫師。

　　然而，想法雖美，卻無法成為現實。

　　當貝羅爾德看著他面前那五十名光明騎士團，看著他們眼中的狂熱，卻是搖了搖頭：“抱歉，我體內的斗氣種子并未分裂，他們恐怕不符合要求。”

　　大主教眉毛立刻豎了起來，如果不是知道斗氣種子被動傳承是不受控制的，他都懷疑這個貝羅爾德故意不配合了，當下也是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怎么可能？他們可是最為虔誠的騎士，身體強健，生命力渾厚，最年長的不過25歲。”

　　貝羅爾德神情淡定，眼神中卻是露出一種不屑：“所以，你認為信念是什么？”

　　大主教察覺到貝羅爾德的不屑，神色更加氣憤反問道：“他們一個個都愿意為光明神而死，這難道不是信念嗎？”

　　如果說一個兩個不達標，沒有信念，他還可以理解，但是在這里足足五十名光明騎士，怎么可能連一個達標的都沒有？

　　似乎認為自己對光明神的信仰被懷疑，五十名光明騎士紛紛拔出鋼劍，朝著貝羅爾德怒目而視，根本不畏懼貝羅爾德斗氣騎士的身份。

　　然而貝羅爾德神情自然，并無絲毫緊張，因為他有這樣的底氣。

　　而一旁的梅克皮斯見狀，心中暗喜，他本就不愿教會勢力進一步擴大，此刻倒也合了他的意思，但此刻見著那些光明騎士紛紛拔出腰際鋼劍，他略作思考，便是一揮手。

　　鏘鏘鏘鏘！

　　齊刷刷的拔劍聲響起，侍立于一旁的士兵們紛紛拔出劍來，嚴正以待。

　　貝羅爾德見狀，哪怕知道這是手段，也忍不住心中一暖。

　　大主教見狀，面色更加陰沉，心中咒罵這梅克皮斯膽敢如此對待教會，分明是對光明神的褻瀆，但面上卻是忍了下去。

　　貝羅爾德卻是反問道：“那么你覺得犧牲是什么？單純的為光明神而死嗎？那不是犧牲，那是自殺。

　　真正的犧牲，是為了堅守信仰，為了正義的目的，為了國家而舍棄自己的生命。他們心中根本沒有自己的生命和利益，又如何犧牲？

　　同樣的，沒有犧牲的覺悟，又怎么叫信念呢？”

　　“…”大主教陷入了沉默，旋即一言不發的帶著光明騎士們離開了。

　　貝羅爾德看著大主教離開的背影，心中卻是忽然生出對教會的厭惡感，那些光明騎士哪里是向光明神奉獻生命，分明是為了教會奉獻生命。

　　他可以想象得到，一旦這些光明騎士成為真正的騎士，等待他們的，只有燃燒自己的生命去達成教會統治者的私欲，等他們沒有了價值，便扔到一旁。

　　正所謂，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信仰固然可以麻痹一些人，但只要有人將信仰和教會分割開來，反抗自然會出現。

　　觀湖莊園內，時隔半個月，腓特烈終于成為了正式巫師。

　　感受著整個觀湖莊園的動靜，濕度、風向、重力，以及隱約的眾人內心活動，眼中精光幾欲溢出，那是精神力遠超常人的標志。

　　緊跟著，腓特烈眼中精光迅速內斂，恢復了尋常模樣。

　　實際上，從高等學徒開始，作為精神力遠超常人的標志，就會導致眼神如光如電，所以腓特烈通過精神力扭曲空氣，制造幻覺，遮掩了眼神的問題。

　　“計劃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