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夏宇一進門就對上了羽墨疑問的目光。羽墨此時手中并沒有拿著手機。
從坐上救護車到現在兩個小時,羽墨一直手機不離手一直在玩的。
當夏宇走進去,視角變化看到那個在被子遮擋下的黑屏手機時,答案就有了——手機沒電了。
畢竟都已經玩了兩個多小時,還是吃雞這種大型游戲。電量都比流量耗得快。
晃了晃剛剛從展博那里拿來的東西,夏宇坐到羽墨身邊,笑道:“幫你拿充電寶還有數據線。真是,手機沒電了都不會看一下,非要玩下去。”
羽墨眼紅紅地問:“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機沒電的?”
“喂喂喂,懷個孕還沒打麻醉呢,智商怎么就已經變低了。”
食指輕輕彈了下羽墨的額頭。在羽墨回過神來前,夏宇將自己的手機交給了她:“喏,繼續玩吧。你的手機充電。”
羽墨熟練地打開夏宇的手機密碼鎖。
手指在按到那個罪惡的游戲之前停了下來,還是移到了別處。
淡淡地說:“不玩了,玩膩了。對手太菜了,沒意思。”
換句話來說,割草割韭菜已經無法滿足羽墨了。
雖然沒了發泄口羽墨會‘感覺’到十級疼痛了,但夏宇同時也有點慶幸那個游戲不管用了。
現在可以換他來陪羽墨了。
“哦。那你等會疼起來可別揪我頭發啊。”剛剛美嘉揪子喬頭發那一幕還歷歷在目。
“美嘉揪子喬頭發了?”
“嗯。看來智商沒下降。”
無視掉羽墨嗔怒的眼神,夏宇像沒事人一樣笑道:“那你等會陣痛上來了怎么處理?”
其實現在羽墨的陣痛已經上來了只是夏宇沒發現。
這倆口子真的是倆口子。夏宇的技能點羽墨一點也沒落下——兩人技能點共享…?
只是表情保持著些許僵硬,羽墨皮笑肉不笑,道:“聊聊別的。”
“聊什么?”
“你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快點啊!”羽墨低著頭吼道。
羽墨這一吼讓夏宇愣住。心底一沉,此時要是再發現不了什么端倪他就真是個傻子了。
剛剛經歷過的他哪能不懂?
夏宇:像是孤獨地在寒冬中,想找個人,找個火爐,找只烤鴨,找個鴛鴦鍋,找個賣火鍋還能接受鴛鴦鍋的重慶妹兒。
只是他幾個小時前在體驗分娩疼痛的時候,身邊沒有她在,他只好把怨氣都撒在了床上。
現在她身邊有他在,想聊什么他陪著,想聊多久他陪著,待會真分娩了他陪著。
右手放下伸出到羽墨握緊的拳中,讓她緊緊抓住自己。
看破不點破,柔聲笑道:“好,我們開始聊。聊聊你的店吧。”
打從開啟話茬之后,羽墨抓著自己的手變緊了。
不過這跟剛才、跟現在的十級疼痛比都不算什么(十級疼痛:老娘真是謝謝你啊。###)。
夏宇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泄痛,問道:“之前不是說要開第二間店嗎?在家里幾個月物色好地盤了沒?”
羽墨在懷孕之后被夏宇勒令暫停工作宅在家里養胎。
她原本的美容店交給了子喬和心凌。倒也打理的非常好。
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子喬那師承大仲馬又在江湖上磨礪十年多自成門派的《呂氏春秋》可不是說著玩玩的,撩妹一套一套的。
當時子喬雖然是羽墨親口說錄用又親身面試的。
不過可能是后來懷孕期多愁善感了一些,羽墨不放心曾經在夏宇的陪同下去視察過幾次,都看到子喬和顧客妹紙聊得津津有味。
要不是心里打好了預防針,知道子喬專心于美嘉不會再把心交給別人,羽墨都還以為子喬又舊病復發。
后來羽墨看到店里穩定上升的業績,還有那些老顧客時不時和自己微信聊天中對子喬的點贊,羽墨才徹底放下心來。
而且孕期無聊,最近她算算賬,發現可以開第二家店。跟夏宇提過。
不過夏宇為了讓她安心養胎,沒跟她多聊。現在正好可以用得上。
“我托小黑查過這附近的出租店面了,位置都不怎么好。還需要繼續物色。”
“店長人選呢?”
“讓心凌做,再找一個性格比較強勢的女生。”
“不讓子喬做?”
羽墨拼住自己腹部不斷傳來的疼痛,鎮定地說:“子喬他基礎知識其實還不過關,現在只是仗著能和女顧客打交道應應急,不是一個專業的美容顧問。簡單的來說,他偏科。等我能正常工作了,如果他還打算做這一行,我會把他介紹進我原來那家公司,先讓他在那家公司里歷練一下,把基礎知識打牢了。以后…看他怎么選!!!”
夏宇沒被羽墨抓住的那只手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心里暗道:“這殺氣騰騰的樣子,倒不是像能給子喬選擇,更像會強迫子喬回來的霸總。”
咸魚原本還想把思路往子喬會不會想繼續做這一行那延伸,可羽墨的低吼把他拉了回來:“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可以說的!!!”
夏宇面色一囧…莫名地有種離婚的既視感。
羽墨的陣痛消停下來了,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剛剛一直陣痛而低下的頭抬起來,正好瞄到門對面那顆鹵蛋。
門對面是美嘉的待產室。那顆鹵蛋帶著毅然決然的背影,開門走了進去。
羽墨回過神來忙不迭地拽了拽夏宇,直追問:“夏宇,夏宇!門外那個是不是張偉!”
“好,好像是。”夏宇驚呆地看著對面門的方向:“媽呀,這愛情公寓文怎么變成爾康穿現世文?”
羽墨手上的動作改拽為推:“去看看。”
“說什么呢傻瓜,我去了留你在這里?我們再聊聊別的。比如,你覺得一會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個問題他們一直爭論了十個月。
羽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笑道:“男的。”
“為什么?你不是一直喜歡女的嗎?”
羽墨掛著甜蜜又殺氣騰騰的笑,說道:“這個孩子和他爸爸一樣混蛋,讓我疼死了。所以肯定是男的。”
夏宇傾然一笑:“對,和我一樣,疼死你了。”
“你名字想好了沒有?”
“還沒呢,不知道性別,懶得多想一個。不過如果是男的,你說叫夏冰雹好不?”
話音剛落,羽墨抓住他的手又一次抓緊了。
盯著羽墨眼角流出的生理性鹽水,夏宇無言,俯身過去輕輕抹掉,和羽墨對視著,笑道:“另一只手抓我頭發吧。”
羽墨搖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羽墨終于發出她進入待產室之后的第一聲痛叫。
手也抓到了夏宇的頭發上。
忍住手上和頭上雙重的痛,夏宇空下來的左手快速在群里發消息:“幫我們把護士叫來。”
不知道是誰去叫的護士,護士很快就來了。
檢查過羽墨的狀況后,說出一句讓眾人驚喜的消息:“產道已經開十指寬度,可以進分娩室了!”
一菲等人也在羽墨的待產室里。
聽到醫生的話后,一菲當即說道:“子喬張偉你們看著美嘉,其他人GOGOGO!”
夏宇一菲關谷曾老師和護士推著羽墨的床去向分娩室。
羽墨一邊手抓住夏宇另一邊手抓住一菲,半天時間忍住的淚水此時此刻全都跳脫出來。
“夏宇!一菲!好痛啊!!!”
“沒事的羽墨!生出來就好了!”一菲盡力安慰著自己多年的同學好友,此時也情不自禁潸然淚下:“等你把孩子生出來,我把我小時候偷吃你的零食全部十倍還給你!”
“說真的嗎?”
羽墨突然就不疼了,炯炯有神的雙目直勾勾地盯著一菲。
夏宇等人差點腳底打滑在平滑的地板上背摔。
一菲張了張嘴想回答,但一想可以用這個問題吊著羽墨,所以閉口先不回答。
可惜這針麻醉劑只持續了幾秒的時間,切身的疼痛又一次席卷上腦。
“啊!!救命啊!!!”
好在此時已經到達分娩室了。
護士擋住一菲等人,說道:“除了準爸爸之外,其他人都不能進。”
羽墨抬手拽住護士的手,低喘著氣,目光堅毅地說道:“等等護士,別讓我老公進去。他…”她還記得夏宇他最怕見這種畫面了。平時連電視劇看到他都會避開視線的。
夏宇截住羽墨的話,輕聲說道:“說什么呢傻瓜。我早就不怕了。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在里面。”
護士面無表情地吃下這碗雙份狗糧,說道:“那就快進去吧。”
夏宇對一菲等人點了點頭,和分娩室里的醫生護士一起,陪羽墨走進了產房。
一菲等人目送著分娩室的大門關上。還沒來得及消化好羽墨已經進分娩室的事情,待產室那邊傳來了美嘉的撕裂喊聲:“啊!!!!”
一菲看了看分娩室的方向又不安地看向待產室的方向,難得地犯了糾結癥。
曾老師看出一菲的為難,輕輕抱住一菲坐在椅子上,手搭在一菲的肩膀上,把自己的肩膀倚給一菲靠,說道:“放心,都會沒事的。關谷你們回去看看美嘉,我和一菲在這等羽墨。悠悠宛瑜,把羽墨的待產包給我。”
沒多久后,子喬張偉和折返的關谷等人將美嘉送進了分娩室。
“小賢,我…我…”
曾老師輕輕拍了拍一菲,柔聲說道:“別想太多了,他們都會平安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段時間辛苦了。”
宛瑜手里拿著海棠和咖喱用出場鏡頭換回來的巧克牦力,遞給一菲笑道:“來,菲菲,吃點巧克牦力。恢復一點能量。”
一菲無言接過巧克牦力,吃下。
剛嘗到味道她臉色就變了,把巧克牦力吐到包裝紙上,苦著臉說:“這味道跟我做的沒區別!”
剛準備下口的宛瑜悠悠等人一愣。默默的把巧克牦力塞回包裝里。
曾老師問道:“要不要聽你的月亮我的心?現在正好是時間。”
“你的節目不是半夜的嗎?現在離你的節目還有三個小時。”
曾老師:“哎,這一天日子特殊,我豁出了老臉,還讓子喬出動,說服了Lisa把留一天把節目提前了三個小時!黃!金!檔!就是今天!我剛剛已經和Lisa說過了,現在應該已經在放我提前準備好的錄播。”
一菲光是想想Lisa榕對曾小賢的態度就知道這個機會肯定求之不易。曾小賢的老臉肯定至少沒了一萬層皮。
嘴上勉強:“行,那就聽聽吧。”
小賢興奮地打開了手機收音機的功能,調到你的月亮我的心的頻道。
小賢:歡迎收聽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賢。
每天,我們都能收獲很多小美好。小美好,是下雨天那個人為你打的傘;小美好,是公交車上那個人為你占的座;小美好,是飯碗里那個人為你夾的肉。我最好的好朋友們,收獲了他們最美好的小美好。愿他們永遠快樂,永遠站在幸福的C位。
夏宇:母子平安。
子喬:母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