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 跳出圈子

　　“沒有，郭臨的嘴巴很硬，什么都不肯說。”徐山鷹慚愧的道。

　　“你們不是專門的審訊人員，問不出來很正常。我會找專門人員審問的，希望能問出點有用的信息。”岳山安撫了他一下說道。

　　“這件事情已經確定是世家的陰謀，大郎準備如何報復？”徐山鷹又問道。

　　“沒什么好報復的，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死敵，使用各種辦法打倒對方在正常不過，這次是我們棋差一招被他們抓住機會擺了一道。”岳山笑著搖頭道：

　　“不要被眼前的得失蒙蔽了雙眼，一時的勝負代表不了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我知道了。”徐山鷹佩服的道。

　　“比起世家我更擔心的是誰把郭文昌的事情告訴郭臨的。”岳山擔憂的道。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當時查辦此案的人應當都知道，棣州也有不少官吏也知道。誰都有可能泄露出去。”徐山鷹分析道。

　　“秘密被第二個人知道就已經不是秘密了，確實誰都有可能泄露出去。我擔心的是泄露消息的是誰的人。”岳山道：

　　“要是關利君那邊的人還好說，要是棣州那邊的就有問題了。”

　　徐山鷹深以為然的道：“確實，要是關帥的人和我們關系不大。要是棣州的官吏，就必須要把這個老鼠給揪出來才行。”

　　“也不一定是老鼠，也有可能是無意中說出來被人知道了呢。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太多了，很難守住這個秘密。現在想查出來是誰泄露的也很難。”岳山反而笑了起來：

　　“擔心也沒用，等明天專業審訊人員試試能不能撬開郭臨的嘴。能撬開最好，撬不開也不能讓這件事情亂了自己的陣腳。”

　　“你也幾天沒回來了，去陪陪老婆孩子吧。”

　　“喏。”徐山鷹躬身退下。

　　岳山也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把案件的經過都寫了下來，準備明天呈遞給李世民。

　　這件事情已經鬧這么大，必然要給朝廷一個交代，不然面子上過不去。

　　至于要不要報復回去，正如剛才他所說，沒必要。雙方本就是你死我活，就算沒有這件事情岳山也會抓住一切機會打擊他們，也就無所謂報復不報復了。

　　說起來這事兒也給了岳山一個教訓，很多時候破綻就來自于你最放心的地方。

　　他對棣州太放心了，放心到任由那些和他有仇的士子去書院讀書，進京參加科舉，還讓他們被錄取。

　　現在是唐朝不是講究法制的二十一世紀，講究的是恩仇必報。如果自己在死守著二十一世紀的規則約束自己，會死的很難看。

　　不說什么斬草除根，起碼也要多加防范。不過現在明白也不晚，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同時岳山也見識到了世家的手段，很刁鉆很知名，他們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錯非他們算計的是岳山，換成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長孫無忌，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君子群而不黨，這是讀書人的自我修養，也是統治者對臣子的要求。沒有任何統治者愿意看到治下的臣子沆瀣一氣對抗朝廷。

　　明朝的東林黨，那可是能讓皇帝都死的不明不白的東西。

　　一句‘水太涼’就道盡了他們的丑陋面孔。

　　其實‘黨’自古以來就存在，部分人以利益、師徒、學說、地域等等抱團在一起爭權奪利。

　　但大家不會明目張膽的來，起碼給自己披一張皮。只要鬧的不過分，沒人會說什么。

　　可現在你棣州一群才剛剛中舉還沒有上任的士子就敢聯合在一起對抗朝廷，這真的是觸到了底線犯了眾怒。

　　皇帝再大度也會生氣，凡是有牽連的別想有好下場。

　　這件事情是不是你指示的？

　　是？那你想造反啊。

　　不是？連自家一畝三分地都看不好，能力有問題，要你何用。

　　可以說，世家這一招實在太出人意料，又是如此的致命。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岳山，所以失敗了。

　　這不是因為岳山是神仙子弟，也不是因為他是皇后的義弟長公主的準駙馬，而是因為地球儀，因為天下共主…

　　古人受限于當時的環境，目光就僅限于中原這一隅之地，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廣闊。

　　但岳山知道，他還把外面的世界告訴了李世民，并且畫了一個‘天下共主’的大餅。

　　不只是畫大餅還有切實可行的計劃，這么多年來兩人一直在往這方面努力，且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果。

　　可以說，李世民是這個世界為數不多跳出地域圈子著眼全球的人。所以他的思想也超脫了‘中原’這個圈子的界限。

　　而他也相信，和他有著共同理想的岳山不會為了眼前這一點蠅頭小利做什么愚蠢的事情。

　　但其他人不知道這一點，大多數人依然認為中原就是天下的中心，他們還在用原來的目光看待一切。

　　他們所有的謀劃都是基于眼前的圈子所做的，看上去很高明，但在已經跳出圈子的李世民看來是那么的可笑。

　　所以不管世家怎么算計岳山，始終都差那么一點點不能成功，有時候一點點就是億點點。而這一點點就是信息不對等所造成的。

　　第二天小朝會，岳山當眾公布了調查結果。

　　當聽他說出背后三個黑手分別姓崔、鄭、王的時候，滿朝文武大多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岳山只是簡單的陳述自己審問出來的信息，沒有往五姓七望和世家身上攀附，李世民也沒有說類似的話，只是簡單的說了句著有司追捕就略過了。

　　對岳山也沒有任何處罰，棣州士子除了被查出來的那七個人下獄之外，其余人全部剝奪進士身份終生不得出仕。

　　對于這個結果朝中眾臣沒有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大家心中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兒，沒人會站出來作死。

　　至于世家的代言人…自家剛剛占了便宜，這時候就別站出來落人口實了，萬一別人找個借口把他們砍了上哪哭去。

　　臨近年關事情非常多小朝會一直持續到半晌午才退朝，岳山餓的肚子咕咕直叫，但還不能走。李世民點了幾個核心重臣商量事情，他就是其中之一。

　　“岳候，日后還要多加小心才是。這次幸好娘娘…否則就麻煩了。”獨孤彥云道。

　　“確實是個教訓，多謝獨孤公關懷。”岳山熱情的道。

　　獨孤彥云本來應該死于玄武門之變，被岳山一頓忽悠改變了命運，并把岳山視為救命恩人。

　　后來岳山遇刺他就去去蘇州任職剿滅鹽匪惡霸，替岳山報仇，前幾天才剛剛調職回京。

　　雖然兩人真正接觸不多，但關系是非常緊密的。逢年過節的走動就不說了，時不時的家眷就會親自登門串門的那種。

　　“咱們之間無需如此見外。”獨孤彥云擺擺手道：“好好審問應該還能追查出不少消息，需不需要我借你幾個此中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