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 各自的算計
“某關利君見過齊國公。”關利君姿態擺的很低。
“關帥免禮，我今天過來是代圣人傳幾句話。”長孫無忌也沒有做過多的客套，直入主題的道。
“齊國公請講。”關利君恭敬的道。
如果換成明清時期，這時候身為臣子的要面向皇宮的方向行大禮才能聆聽圣諭。但唐朝的規矩一切崇簡，沒有那么多繁文縟節。
正兒八經的圣旨也是站著接的，更何況只是口諭，只要態度擺端正就可以了。
“案子進展如何？”長孫無忌問道。
“進展順利，已經拿到了不少證據鎖定了部分重要人物，但想要更多的證據必須要動手拿更多的人才行。”關利君回道。
長孫無忌點點頭表示明白，第一波抓進來的人大多都是跟風博名聲的，關鍵人物沒有幾個，審不出多少東西。
但身為上位者他不能表現的過于滿意，必須要給屬下更多壓力才行，于是他面容冷峻的道：“就這些？”
“這…還有一個關鍵人物御史中丞衛大茂始終不曾開口，只是他身嬌體弱我不敢動大刑…如果能撬開他的嘴必然能得到更多更深一層的情報。”
“衛大茂。”提起這個名字長孫無忌真是咬牙切齒，就是他沖鋒在前攻訐自家親妹妹的：“你就沒有想過其他辦法？”
關利君苦笑道：“怎么可能沒有，威逼利誘我都用了，可他所犯的罪責太大一旦招供就是夷三族，咬緊牙關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他也明白這個道理，始終不肯開口。”
“那就動刑。”
“不行的，前次我也嘗試過對他動刑，可剛動手他就昏死過去，實在是不好動啊。”
長孫無忌眉頭皺了起來，這事兒還真不好辦了。人家心中什么都清楚，肯定不會開口，動刑又不行。
這就是一只刺猬，讓人無處下口啊。
但他不相信真的有屬刺猬的，只要是人就有缺點。誰最了解他的缺點？親屬家人或者對手。
他的家人…
長孫無忌腦海里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人物，連忙道：“你這樣這樣這樣…”
“這…真的可以嗎？”關利君遲疑的道。
“行不行試一下就知道了，放心出了事兒有圣人給你撐腰。”長孫無忌拍胸脯保證道。
“你的消息很靈通，應該聽說過朝廷準備取消不了人另設一個叫六扇門的機構，專門負責查辦跨州縣案件和各種大案要案。”
“圣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這件案子辦好了，許你一個總捕頭之位。”
關利君眼睛一亮，激動的差點叫出聲來，總捕頭之位來的太突然了。而且還是圣人親自許給他的，這也意味著他已經入了圣人法眼…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心中頓時做出一個決定，拼了。
據說六扇門會設置一名統帥和若干名總捕頭，統帥主要負責統籌協調工作，具體工作由總捕頭負責。所以總捕頭已經可以視為六扇門第一等的高位了。
統帥一職關利君不敢想，正兒八經的正四品上的高官，十有會由一名大理寺少卿擔任。他期望的就是總捕頭職位，據說會是五品的品級…
五品就已經邁入了帝國高層的行列了，多少人奮斗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一道門檻。現在機會就在他眼前，怎么可能會放過。
侍中王珪府上，一場午膳正在進行中。
畢竟是宰輔之家，規矩比普通人家要多一些，雖然不講究什么男女不同桌，但食不語的規矩還是要講的。
尤其是王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更讓一眾小輩心驚膽顫的，所以餐桌上靜悄悄的，只有吃飯的聲音。
平時最喜歡的菜肴今天卻味同嚼蠟，吃了幾口就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把筷子放下起身就往外走。
“大朗你這就不吃了？”他的發妻心疼的道。
“飽了，你們吃吧。”說完他就轉身離去，留下了擔憂的發妻和一群猶如解放一般的小孩子。
王珪知道自己的心結在哪，雌雞化雄，現在他對衛大茂可謂是恨之入骨。
他很慶幸那天早上和其他宰輔一起去見了岳山，更慶幸自己果斷出手在事發前和衛大茂斷絕了關系。
可…事情真的就能撇清嗎？
皇帝真的會相信他沒有參與進來嗎？畢竟兒女親家啊。萬一斷交是苦肉計呢？
他一直在四處打探相關信息，重玄門外岳山施法的高臺旁邊就有好幾個他的眼線，十二個時辰監視臺上的一舉一動。
這幾天朝廷和幕后黑手們暗地里交手的事情瞞得過別人卻瞞不住他這位當朝宰輔，他很清楚暗中的斗爭有多激烈。
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自保。
可他真的沒有參與進來，也已經事先和衛大茂斷絕了關系，還要怎么自保呢？親自下水和幕后黑手們死斗以換取皇帝的信任？
他倒是想這樣做，可皇帝不一定給他這個機會啊。
整日擔憂心情自然不好，食欲難不振。
難道就這樣等著最后的結果？不行，這樣太被動了，生死都交到別人手里可不行，必須要想辦法。
可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徹底撇清關系呢。
正在他苦心思考破局之法的時候，老管家急匆匆的來報：“大郎，不良帥關利君在外求見。”
關利君？王珪先是一驚，不過隨即就注意到了老管家的用詞：“關利君在門外求見？公事還是私事？帶了多少人過來？”
“是的，他說是有公事找您，就帶了兩名隨從。”最近發生的事情老管家也知道一些，連忙回道。
王珪心中一定，拿出了宰輔的架勢道：“請他進來吧。”
只是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用的是‘請’字。放在平時，他堂堂宰輔豈會對區區不良人副帥這么客氣。
雙方在王府正堂相見，見過禮雙方落座后王珪直入主題的問道：“不知關帥來某府上所為何事？”
“王相公，想必你也知道我正在查辦雌雞化雄之事，最近遇到了一些難處想請您幫忙。”關利君道。
“哦？不知道是何事？”
“某想請您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