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 抓老鼠
離開皇宮后岳山先回了一趟侯爵府，在那里見到了徐山鷹：“拿到了嗎？”
“拿到了，五十五名棣州士子的全部資料，一個不少。”徐山鷹把一沓紙遞給他。
岳山接過之后仔細的翻看了一遍，心中大致有了一點譜，這才說道：“帶上兩伙防閤跟我去見見這群棣州士子。”
“喏。”徐山鷹馬上就召集人手。
唐制京城三品官吏可招募四十八名防閤，岳山是開國候位同從三品，有防閤四十八名。
侯爵府有二十人，四姓坪岳府也有二十人，剩下八名隨時帶在身邊以防不測。
這次去見那群棣州士子，為防有人狗急跳墻還是多帶點人比較好。所以除了留下幾個看大門的，其余人全都帶上了。
一路來到宣平坊，找到了這群棣州士子的居所。
打量著他們的臨時住處，岳山心中嘲諷，這群人挺會享受的嗎，居然合伙租下了這么大一所院子。
雖然住五十個人擁擠了點，但也比住在客棧那些地方強，關鍵是夠清靜能安心讀書。
只是現在他們恐怕沒有心情讀書了吧。
站在朱漆大門前，岳山一揮手馬上就有護衛上前叫門。
“吱呀。”側門被打開，一名四五十歲的老漢探出頭往外瞧。被眼前一大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出來道：
“小老兒見過貴人，不知貴人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帶人進去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一起，把好各個出口不要讓任何人逃掉。”岳山吩咐道。
“喏。”兩名伙長馬上帶人沖進了大院。
“哎呀，哎呀，貴人這是做什么？我…我…”守門老漢驚慌不已。
“老人家不要害怕，此時與你無關，我找里面那群士子有些事情要處理。你現在去把所有下人都聚集到后院，或者從后門離開也行，不要到前院來。”岳山安撫道。
“是是是，院里還有三個負責灑掃的下人和五個廚子，我這就叫他們一起離開，絕不敢耽擱貴人辦事。”那老漢如釋重負，慌忙應道。
“去吧。”
岳山話音剛落，那老漢猶如被狗攆一般把腿就往院里跑。
岳山則帶著徐山鷹等貼身護衛跟在后面邁入院子。
棣州士子被一個個帶到院中央他的面前，出乎他意料的是，這群士子并沒有如想象中那樣慌亂和質疑這群士兵在干什么，而是默默的排隊站好。
是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嗎？不錯，還有的救。
“大郎，五十三名棣州士子全部帶到。”一名侍衛匯報道。
岳山點點頭掃視了一圈，所有和他目光有接觸的士子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看來你們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愚蠢的事情啊。說實話我挺佩服你們的，這種事情我連想都不敢想，你們一群士子就敢干了，就比膽氣來說我不如你們。”
一番嘲諷讓這群士子頭垂的更低了，恨不得找個螞蟻縫鉆進去。
岳山憤怒的情緒得到發泄后也沒有在說廢話，道：“我剛從宮內出來，圣人的意思很簡單，給他給朝廷給天下所有臣民一個滿意的交代，否則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現在，誰來告訴我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眾士子依然垂著頭沒有人敢站出來回答。
“怎么？有膽量對抗朝廷，沒膽量回答問題嗎？”
這時一名士子抬起頭不忿的道：“我們這么做還不是因為清水候你得罪人太多。要是我們被分到世家的地界為官，肯定會被牽連整治。為了自保我們才不得已申請去世家力量薄弱的嶺南為官。”
有人帶了頭，不少士子也紛紛出聲：“對，嶺南那么艱苦我們也不想去，這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嗎。”
“嶺南不毛之地，不是被逼無奈我們也不想去。”
當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見。
“嶺南大開發，那里機會多更容易出政績，所以我們想去那里。”
“我也是，讀書的時候我就立志要為新學的推廣做一份貢獻。嶺南文教不興，我想去那里推廣新學。”
“對啊，清水候我們真的沒有對抗朝廷的意思，就是覺得那里更容易施展拳腳。”
聽著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岳山心中漸漸摸到了這件事的一些頭緒。至于對錯，還有待考證。
“安靜。”他提高聲音道。
只是那些人并沒有停下，依然自顧自的在說著自己的理由。見此，徐山鷹都不用人吩咐主動站出來，大喝一聲：“肅靜。”
這充滿殺氣的聲音頓時嚇住了那群士子，讓他們安靜了下來。
“想去嶺南實戰拳腳的我不說什么，就想問問那些害怕受到我牽連被世家報復的人，是誰告訴你們世家會報復你們的？”岳山忍住憤怒問道。
“空穴不來風，你們不可能無緣無故產生這樣的想法，必然有人給你們說了些什么。告訴我是誰說的，還有說這個話的那個人要還是個男人就主動站出來。”
“我很想問問，你們是怎么知道世家豪強要報復棣州籍士子的，或者你們是通過什么得出這個結論的？”
停頓了一會兒見沒人站出來，岳山才怒道：“怎么不敢站出來？敢說不敢認，還是不是個男人？”
說到這里他語氣一轉，嘲諷道：“不敢站出來？我一點都不奇怪，你們這樣的人就和老鼠一樣，只敢在背地里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旦被暴露在陽光下，就會讓人看到你們的丑陋。”
“但我相信老鼠只是極少數，大多數人都是被人蒙蔽了才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告訴我，那些老鼠都是誰。”
人群有輕微騷動，不過很快就又安靜下來。沒有人主動承認，也沒有人檢舉揭發。
這讓岳山高興，又有些悲哀。高興的是大家還是挺講義氣的，沒有人出賣隊友。悲哀的是腦子怎么這么不夠用。
“我知道你們為什么不愿意指認那些老鼠。因為你們以為那些人并沒有惡意，甚至覺得他們沒有做錯，你們只是為了自保。你們不能當出賣朋友的小人。”岳山繼續說道：
“可惜，你們把他們當戰友，卻不知道人家只是把你們當傻瓜，當可以利用的蠢貨。”
“你們以為他們是為了大家的利益出了餿主意，并不是有意犯錯，實際上他們做這一切就是故意為之。故意誘導你們觸怒朝廷。”
“即便是這樣你們還想保護這些老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