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飛的不快,其周身那七彩流光看上去雖高貴而華麗,但實則卻予人一種溫暖柔和之感,無有半分威勢,只是光芒璀璨。
不過當那七彩之流光,漸漸將地牢內霹靂堂一眾籠罩在內后…
堪堪行至半空的如意之上,七彩光輝忽然交織閃爍,一道莊嚴清凈之氣突顯,鎮住了生死,定住了空間!
只在一剎那間,原本還耀武揚威地羅如烈乃至霹靂堂一眾幾人,使如入琥珀一般瞬間僵住,再無人能動彈半分半毫!
流光再轉,七彩之光忽而匯成一色,包括羅如烈在內的霹靂堂眾人,此刻瞬間崩解坍塌,如摧枯拉朽般迅速腐朽成沙粒,
隨風消散,不復存在!
玉如意又或三千道塵之威,籍此可見一斑!
瞪大眼睛,張開嘴巴,景天的面上,盡是無窮無盡的震撼之色!
對于這玉如意,景天先前感知過其之不凡,也曾對其有所猜測,但此刻在那真正之戰績面前,卻還是讓他震驚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擊之下,渝州城中數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瞬間化為塵埃齏粉!
在自己這一小小凡人手中,這玉如意便有此威,若是那些御劍飛仙一流的劍仙人物握有此寶,豈不是開山斷江,不過翻掌之間?!
景天忽然打了一個機靈,此寶既有此威,且可自動護主,那永安當中的那位老者,又是如何淪落至如今這般下場。
甚至將此寶交易予他?
大名鼎鼎的羅如烈在那寶光之下,都不過傾刻之間便化為齏粉,而隆縣羅知縣,不通武道,又如何能奈何得了永那位老者?
虛托起那慢吞吞的、自動歸來的玉如意,景天眸中的恍惚、鄭重與疑惑之色愈發深重,但他卻一言不發地收起玉如意,
斬開所有牢門,轉身而去。
永安當茶室。
景逸翹起嘴,帶著些許驕傲的向著相對而坐的顧子復笑道,“子復,我兒如何?”
“不錯。”
顧子復輕托茶盞,細抿了一口這幽冥珍品后,方才淡然笑道,“能引動這玉如意,再加上他先前之表現,已足以拜入我師門下!”
“哈哈哈…”
景逸聞言,便是他這端方君子,此時亦忍不住大笑,“昔日塵念鎖心,我雖失了那番仙緣,但我景天,卻不弱于人!”
顧子復亦是淡笑,為自家好友感到欣喜,“小天正在回來的路上,待他歸來后,我便一同將那昆侖修行正法傳于你們父子二人…”
“有勞子復費心了…”
永安當外。
景天神色恍惚的緩緩穿行于大街小巷之中,向著永安當而去。
此時此刻,他雖是在黑暗中行走,一手過于懷中玉如意上,但心卻早已飛向了永安當,飛向了那老者的真實身份…
究竟是機緣巧合?還是蓄意設計?
總不會是此寶先前一直明珠暗投,直至遇到自己后,方才塵盡光生吧?!
思及此處,鼓蕩起體內不知比先前精純了多少倍的法力,便是景天自己面上,亦忍不住勾起了一抹難以置信的苦笑。
無論此事究竟如何,但若只是在此空想,終究無用!
心念一動,景天眸中堅毅之色一閃而過,旋即他加快腳步,向著永安當行去。
“老大!”
剛邁入永安當,一直守在此處的茂茂便迅速迎上前來,一邊促眉示意景天向內處看去,一邊道,“景叔讓你回來就立刻去茶室。”
“老頭子?”
景天一愣,旋即迅速回過神來道,“知道了,茂茂,你先去睡吧,我過去了。”
老頭子這些年不是一向都在那鶴機書齋嗎?今天怎么突然來了,還讓我一來便過去,是這幾天做的事被他發現了,還是…
心中思緒光轉,但景天卻仍是毫不遲疑地、向著永安當內的那間茶室走去。
“還不快點進來!”
剛穿過后堂,一道熟悉無比的話語,便迅速自茶室中傳出,令景天在加快腳步的同時,不由于口中輕哼了一聲。
“知道啦,急什么!”
撇著嘴,大步踏過石徑,邁入茶室的景天正欲搶先開口,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茶室內,與自家父親相對而坐的一位年輕道士身上時…
景天的嘴巴,卻是不由再次吃驚無比的張大。
雖然皮膚、面容完全同那位與自己交易的老者完全不同,但細查其輪廓.面目乃至身上之道袍、以及自身心中冥冥的感應…
在景天的心中,卻是第一時間將其定義為那位老者,只是其年輕的面龐,卻又讓他困惑無比!
年輕道人似是明了他心中的困惑,此刻微笑著抬頭,雖然道袍整潔,頸上、手上之皮膚白嫩,但那映入眼簾的面容,卻正是——老態龍鐘!
由老到嫩、由嫩到老…
如此三轉之后,恢復年輕姿態的道人轉過頭看向景逸,二人忽而一同大笑,此時方才明曉自家師尊(玄都真人)昔日之惡趣味!
伴著笑聲,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的景天,終于回過神來恭恭敬敬抱拳道:“不知道長何人?”
道人微微一笑,“你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甚至連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你說我該姓甚名誰?”
景天之思緒在腦海中急轉,卻是始終無法洞徹分明,當下只好再度躬身一拜,道,“敢問道長高名大姓?”
年輕道人笑瞇瞇的望了一眼景逸,景逸則惡狠狠地瞪著景天。
“我姓顧,名子復,昆侖山太上道,玄都真人門下弟子。”
年輕道人悠然道,“你可以叫我伯父吧,我跟你父親是舊相識,想來他應該在你面前提起過我。”
“顧伯父!”
景天一愣,望著仍在瞪著他的自家老父,當下他毫不猶豫的先是喊了一聲伯父后,方才在腦海中急速搜索顧子復三字。
有名姓為牽引,此刻的景天不過須臾,便迅速回憶起了記憶中,自家老父常掛在嘴上的那位破家入山修道的兄弟…
“伯父!”
景天眼珠一轉,當下再喚之時,便已將姓字化去,更顯親呢,“此寶原是伯父所有,怪不得能有這般神通,侄兒多謝伯父賜寶!”
“你小子,功夫不高,花花腸子倒是不少!我在昆侖山中訖今修行已有十數余年,可不吃你這套!”
顧子復屈指一點,那玉如意當即自動從景天身上飛出,落入顧子復的手中,化作一把拂塵。
“你這些時日以來,所行所做之事,我與你父皆在此間看的分明。景天,我問你,你可愿拜在我昆侖門下,受昆侖之誡,持正辟邪?”
景天一愣,不禁轉過頭望著自家老父,此刻之景逸正面含微笑,靜靜的看著他,顯然,他早已知曉此事,正在等待他最后的判斷。
“老頭子,你也拜入了昆侖山?”
“你說呢?”景逸不無得意的道。
“臭小子,我與你伯父相交莫逆,更曾親自拜見過玄都真人,你伯父此次下山便是為度我而來,我自然早已是昆侖門下!”
景天撇了撇嘴,迅速恢復了往日的大大咧咧,“連老頭子你都能守昆侖之誡,我自然也能,也愿隨伯父拜入太上門下,持正辟邪!”
“很好!”
顧子復滿意的道,“昆侖之中有千般大道,無窮法術,持一便能修成正果,羽化而登仙,不過總而言之,皆需以一法奠基。
我今日將此法傳授于你父子二人,日后修有所成,再入昆侖妙法樓,擇則取合適的玄功妙法轉修。”
景逸、景天父子二人聞言,此刻同時拜道,“還請子復兄(伯父)傳法,我二人洗耳恭聽!”
“一陰一陽之謂道,一生二,陽奇陰耦,四氣所合列宿分,紫煙上下三素云。灌溉五華植靈根,七液洞流沖廬間。迥紫抱黃入丹田,幽室內明照陽明…”
顧子復神色端凝,口誦真言,手中三千道塵一拂,景逸與景天二人,便立刻被拂塵間所蘊含的一種深沉的道韻引入道途,神舒體暢,心神皆靜。
如在夢中般,二人聆聽著那闡述天地大道的箴言天音,聆聽者其與自己之肉身乃至靈魂之共鳴…
他們的靈覺在三千道塵的牽引下逐漸探出身體,不斷延伸至軀體外各處,首次體會到了神游太虛的絕妙感受。
“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道非欲虛,虛自歸之,人能虛心,道自歸之…虛其心,忘其形,守其一,抱其靈…”
絕妙而不繁瑣的修行之法,在道蘊的“引導”與“解釋”下,本就修有葉凝所傳之基本功的二人,迅速了悟其法并改換門庭。
同時,顧子復掐印施法,玄妙的氣機自他掌指間流動,帶著一股莫名的牽引之力,瞬間引動八方之純凈靈力。
點點瑩光,晶瑩如霧氣中的細微水珠,卻又無色無形…
此時彌漫于此間茶室之中,漸濃成霧,為顧子復所驅使,縈繞于景逸與景天二人體表之外,供他二人吐納修行。
感靈明氣,引氣入體,這兩道小關卡對于修有葉凝所傳真妙法十數余的二人而言,并不困難,甚至在三千道塵與顧子復的幫助下,
不過一二個時辰,那縈繞于二人周身的點點靈氣,便仿佛受到了召喚般,通過二人運氣之法的特殊途徑,紛紛涌入二人體內。
先是絲絲縷縷,但有二人本身修行多年的真氣打底,在與外界綿綿不絕的靈力為支撐,二人迅速將真氣轉化為靈力小流,通流周身。
靈力所流經之處,積穢皆去,傷病轉輕。于那飄渺道境中,先覺肉身沉重如枷鎖的二人,此刻漸有飄渺之意,更溫而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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