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范中云和楊蘭,范芷微來到牛大力家。
對于范芷微要來私塾上學,大丫和二丫跟他提過,牛大力倒是不反對,他看得范芷微由于自小臉上有胎記的原因,導致性格過于自卑膽小。
如今臉上的胎記消失了,去私塾里,多和人接觸,對身心健康還是很有好處的。
其實,這也是范中云帶妻女過來的原因,更何況以后要搬來杏花村,和牛哥做鄰里,熟悉一下也好。
范仁禮因為要上私塾的緣故,并沒有過來,牛大力雖說沒問過范仁禮的情況,但從范仁禮穿著打扮和書生差不多還是能猜出幾分的。
“那事想得咋樣?”牛大力看向范中云道。
大金和東子兩人迷糊了。
什么想得咋了?
范中云卻是聽得明白,點點頭,抱拳道:“以后勞煩牛哥你了!”
“這有啥的!”牛大力擺擺手,“既然你們打算搬來,俺看還是越快越好,俺家空屋子多,要不直接搬過來?等以后新屋建好了,再搬進去!”
“這會不會太急了?”范中云怔了怔。
“俺問你,你村的人對你們咋樣?”牛大力反問道。
“還可以吧!”范中云疑惑了,“牛哥,你怎么這么問?”
還可以?
牛大力皺了皺眉。
一群孩子欺負一個小姑娘,還喊那姑娘妖怪,周圍的大人卻視而不見,這已經說明范中云一家在村里屬于不受歡迎人群了。
不過,他又不好明著告訴范中云這一點。
畢竟,范中云在下溪村也生活了那么長時間,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感情的。
“既然還可以,那以后再說了!”
想了想,牛大力覺得還是算了。
反正,要搬離下溪村也不差那點時間。
范中云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旁的大金和東子兩人忍不住道:“牛哥,范哥,你們到底說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啊?”
牛大力看了眼迷惑不解的兩人,和范中云相視一笑,頓時將范中云打算搬來杏花村的事情說了出來。
“好啊,以后我們就是鄰里了!”東子特別高興,能不高興嗎,以后他也要做牛哥鄰里的。
大金眼底有些羨慕,其實他也想搬來,可家里爹娘肯定不同意。
“你們在說什么啊?什么鄰里?”
這時,王石虎滿面容光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虎哥,你來得正好,范哥以后就是咱杏花村的人了!”東子立即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
“這事好啊,中云,你也別住牛哥家了,牛哥家姑娘多,陰氣重,我家就不同了,空屋子比牛哥家還多!”王石虎笑道。
牛大力頓時一腦門黑線,“姑娘多,好吧,俺承認,可說到陰氣重,石虎,貌似你家也一樣啊!”
大金和東子兩人憋紅著臉,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范中云用手掩嘴,干咳一聲,可嘴角勾起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
“牛哥,那是以前,如今不一樣了!”王石虎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道:“我媳婦懷孕了!”
牛大力怔住了。
范中云,大金和東子也是呆住了。
“啥,秀兒娘有了?啥時候的事?”牛大力下意識道。
“剛知道!”王石虎笑得跟個大傻個似得,“最近慧娘不是身子不太舒服嗎?我就帶慧娘去李郎中瞧了,沒想到懷上了?”
“好小子,有你的!”牛大力錘了錘王石虎胸口道。
“虎哥,這可是大好事啊,你不擺酒請客可不行!”大金和東子笑鬧了。
“當然當然!”王石虎笑道。
而此時,偏屋里也傳出李香蘭和碧兒的驚呼聲。
晌午,牛大力領著范中云到王青陽家,王青陽認識范中云,得知來意,他倒是并不怎么意外。
在王青陽看來范中云在牛大力家做事,搬來杏花村住會更有利一些。
商討完買地,落戶杏花村的事情后,牛大力和范中云兩人離開王青陽家。
“銀子夠不,要是不夠,俺可以借你!”
如今,牛大力壓根不缺銀子,先不說作坊生意日進斗金,就說夏家的養雞場如今也是越辦越好,每月初都會給他們家一筆豐厚的分紅。
“不用不用,我銀子夠了!”
范中云忙擺手,在銀子方面,牛哥向來不會虧待他們這些兄弟,所以這一年來幫牛哥做事,他也攢了不少銀子。
即使不夠,賣掉下溪村的新屋也差不多。
范仁禮和范芷微聽說要搬去杏花村,范仁禮挺樂意的,畢竟這樣以后就能和幾個叔叔切磋了。
而范芷微也是高興壞了。
在下溪村,她沒有一個朋友,還總是被人欺負嘲笑,可在杏花村就不一樣,有好多好多的朋友愿意跟她玩。
很快,這件事不但在杏花村傳開了,連同下溪村也得知范中云要搬離的消息。
只是,相較杏花村的平靜,下溪村卻是議論紛紛。
“聽說了沒,范家那口子要賣掉屋子,離開村子!”
“不會吧,怎么好好的,就要離開村子啊,他們離開村子能去哪?”
“這事千真萬確,那范中云都在杏花村買地了,還能有假?他們為什么要走,誰知道啊,說不定是瞧不上咱們這些窮鄉親,去投靠他那個開作坊的好兄弟去了!”
一時間,各種閑言細語滿天飛,甚至還有些孩子跑到范中云家扔石頭,污言穢語,這讓范中云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好。
原本范中云以為他們一家要搬離村子會有鄉親上門相勸,可如今看來他家在村里是有多么遭人嫌棄啊!
想著反正也要離開,范中云就不想計較太多。
可范仁禮哪有那么好脾性,直接逮住幾個朝他家扔石頭的少年,揍了他們一頓。
不過,氣是出了,但不曾想當天就招來這些少年的爹娘上門質問,為什么打他們的孩子,還要讓范中云賠錢。
楊蘭不想將事情鬧大,只好出來勸說,卻被里面一些婦人大罵丑八怪。
別看如今楊蘭和范芷微臉上的胎記消失了,但因為擔心怕別人議論,平時她們在村里還是習慣的將頭發遮住側臉。
所以,在許多下溪村村民看來楊蘭依舊是那個丑八怪。
范中云頓時氣了,以前背地里說,他能當沒聽見,可如今當著他的面罵他媳婦,他怎能忍?
“你們還好意思跑來質問我,我倒是要問問你們,我范中云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們的,以前家里清貧,但只要哪一家有困難,我范中云哪一次沒有出力,更別說如今我富裕了一些,你們哪家需要借錢,我有說一個不字嗎?”
“你們呢?背地是怎么對待我妻女的?如今又是怎么對待我家的?”
范中云沉著臉,將范芷微被村里孩子欺負的事情說出來。
那些上門質問的村民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范中云以前是個窮獵戶不假,但人家好得也讀過幾年說,為村里好些人說好話。
“那不是孩子還小嗎?不懂事,你一個大人跟孩子計較什么氣啊!”有個肥胖婦人狡辯道。
“孩子還能用年紀小不懂事,可你們難道也年紀小,不懂事?朝我家扔石頭,還說出那些污穢的話,你們不會以為他們自個瞎編的吧,是真當我傻子!?”范中云語氣冷然,心底越發堅定離開村子是正確的選擇。
“我也不想和你們多說什么,你們要是還不離開,砸壞我家屋頂,門窗的事,我跟你們一條條算!你們誰家借了我的銀子,也趕緊還來!”
范中云目光冰冷,掃了眼面前的村民。
那些村民還想辯解的,可一聽要清算砸壞東西的賬和還錢,頓時蔫了,哪里敢待在這兒,紛紛道歉后離開。
“前兩日,我還不明白牛哥為什么會想我們早些搬過去,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范中云看著離開的村民,嘆了口氣道。
“范郎,你說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楊蘭猶豫道。
“不能留了,明兒我們搬去石虎家住!”范中云目光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