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到了黃昏,牛大力瞧天色不早了,古人一般都比較早吃飯,主要是為了節省燭火,趁著天還明趕緊將晚飯給解決了。
不少村民都從自家田里出來,扛著鋤頭往村子里走去,忙活了一天,不管是誰,都只想回家好好吃一口熱飯。
牛大力在二丫的喊叫下,也收拾東西回去了。
見二丫戀戀不舍的望著不遠處的小河,他不禁失笑,“二丫還想吃烤魚?”
二丫小腦袋重重點了點,可一想到要回家吃飯,又搖了搖頭。
“等以后有時間,爹再打幾條魚烤給你吃!”牛大力笑道。
二丫登時高興得抱住他大腿。
看著小丫頭喜悅的小模樣,牛大力驀然將小丫頭扛著雙肩上,“走咯,我們回家吃飯去!”
一路上,碰見不少相熟的村民,牛大力依依向這些村民問好。
還未進村子,就瞧見村子里炊煙裊裊,別看杏花村依山旁水的,風景看起來特別美,尤其圍繞在村子四周的杏花樹,一到花季時期,那景色美不勝收,放在第一世,妥妥的最美村莊,根本不缺游客。
可這里是古代,像這種景色,沒有上千,也有幾百,而且村民只能靠著手上的幾畝田地過活,家家戶戶日子過得十分拮據。
當牛大力回到牛家時,主屋內,除了生病的牛大勇夫妻兩人,以及在鎮上武館習武的牛永義沒有坐在一起外,其他人已經坐在八仙桌前了。
牛老根坐在桌子正中,手里拿著水煙管,面無表情的抽著煙,在他身旁坐著錢婆子,錢婆子厭惡的瞥了牛大力一眼,看來是認定牛大勇夫婦生病是因為他了。
八仙桌左側坐著牛大壯夫婦二人,而右側一般是牛大勇夫婦一家坐的,可由于牛大勇夫妻兩人生病了,右側座位就給大房和三房的孩子坐了。
牛永氣是牛大勇的次子,十四歲,身穿一襲簡潔的白袍,一副書生打扮,給人飽讀圣賢書的感覺,聽說讀書不錯,今年就要下場考試了。
牛云茹是牛大壯長女,十二歲,和張氏有些相似,下巴尖尖的,眼神倨傲,次子牛永立,九歲,也在私塾讀書。
“二叔!”牛永氣向牛大力施禮道。
牛云茹和牛永立也異口同聲道:“二伯!”
牛大力點點頭,走上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清楚并不是因為他和侄女侄子的關系有多好,他們這才稱呼他的,而是在這世界,不想被人指指點點,想要科舉,想要嫁戶好人家,就要準守一些老規矩,比如尊重長輩。
此刻,李香蘭在廚房里忙活,大丫和二丫端著盤子,放在八仙桌上。
不一會兒的工夫,晚飯準備好了,李香蘭給每人填了碗飯后,和大丫、二丫站在一旁。
屋內所有人都在等牛老根動筷子,只要牛老根沒動筷子,其他人都不敢動桌上的菜一下。
看著站在一旁的李香蘭母女三人,牛大力心里頓時不痛快了。
以前,李香蘭母女三人就是這樣,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吃飯,等他們所有人都吃完飯后,這才開始吃。
可最后桌上又能剩下什么?
所有菜被吃得精光不說,連米飯也沒留多少,李香蘭母女三人只能將水倒入米飯里,喝著沒有幾粒米的稀粥。
“吃飯吧!”牛老根將手上的水煙管放在桌山,道。
“爹,等一下!”見所有人要動筷子了,牛大力出聲制止道。
一時間,屋內的人頓時將目光齊齊看向他,他們都不明白這時候牛大力要干什么。
牛老根也看向牛大力,眼神中有探究詢問。
“爹,香蘭是不是我們牛家的媳婦?”牛大力突然問道。
牛老根拿起水煙管,抽了抽煙后,點了點頭。
“那大丫和二丫是不是你孫女?“牛大力又問道。
牛老根皺了皺眉,“說吧,你到底想說什么?”
“俺想讓香蘭,大丫,二丫她們一起和俺們坐在一塊吃飯!”牛大力直接說道。
牛老根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牛大力會要求李香蘭母女上桌吃飯。
此時不止是牛老根,連同牛大壯一家都瞪大眼睛。
牛永氣抬眼,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向牛大力。
李香蘭母女三人同樣怔住了。
“就憑她,一個丫鬟,也配和我們一塊吃飯?”錢婆子指著一旁的李香蘭,冷笑一聲,道。
丫鬟?
牛大力深深吸了口氣,“娘,香蘭不是丫鬟,她是俺媳婦,是咱牛家的媳婦!”
“就算她現在是你媳婦也不行,她以前當過丫鬟,能進咱們牛家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還想和我們坐在一塊吃飯,沒門!”錢婆子氣勢洶洶道。
“是啊,二伯!你就別氣娘了,二嫂曾經做過丫鬟,誰不知道當丫鬟,那可是伺候主子的,要是夫人,小姐也就算了,可要是老爺,少爺的丫鬟....”
張氏一把話說一半,可最后的話卻讓人想入非非。
但在場的人都清楚張氏是什么意思,誰不知道伺候老爺和少爺的丫鬟…
李香蘭臉色驀然一白,身子顫抖。
牛大力心里一冷。
以前李香蘭當丫鬟的時候,伺候過誰,他不清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