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蘭和兩個丫頭一般天未亮就要起身干活了,里里外外都是一大兩小三人完成的。
要捧著三大桶衣物到河邊洗,要打理院子,又要清洗雞窩鴨棚,還要做早飯給一大幫吸血鬼吃,若是一件事情做不好,或者做得慢,就要挨錢婆子一早上的斥罵。
這樣還算好的,如今才五月份,早上天氣不會太冷,可要是立冬后,天氣會越來越冷,尤其是朝陽初升的時候,那種寒冷是冷到骨子里的。
牛大力無法想象李香蘭母女是怎么過來的,尤其是兩個丫頭,四歲開始就懂得幫李香蘭干活,這樣的年紀,別人家的孩子只怕還躲在窩里睡懶覺。
他不敢往下想,他發現越想越發覺得李香蘭這些年的不易。
其實,原主牛大力也是從懂事起開始干活的,但由于原主殘魂在離開時,竟然留下一道意識保護牛家一家人,他就對原主同情不起來。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若不是原主懦弱無能,又怎么會被繼母,繼兄磋磨這么多年?李香蘭母女三人又怎么會被人當丫鬟使喚?
“只需在忍耐一段時間?”
牛大力眼低閃過一絲異芒,其實他心底早已有了想法,而這想法能不能順利進行,只能看錢婆子了。
不過想到錢婆子那不容忍的作風,以及,一幫極品親戚,很快,她們就會出來作妖了。
只需靜靜等待。
一旦成功,他就能順利帶著李香蘭母女三人離開這個家。
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牛大力不心疼閨女,他心疼!
牛大力不疼愛老婆,他來疼!
等等...
他就是牛大力啊,自己老婆,閨女不疼,還能去疼別人的?
他又不是他那個偏心眼的親爹牛老根,對待沒有血緣關系的繼子都比他這個親身骨肉好。
不過,他也不在意這些。
這一天,牛大力從屋里走出,這可把以為他要死的牛家一大家子人嚇壞了,要知道幾天前,牛大力可是出氣多進氣少的。
當然,牛大力也刻意裝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免得被牛老根和錢婆子他們有懷疑。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可是半死不活的人,今兒突然好了。更巧的是大伯大嫂都病了,該不會二伯將病傳給了大伯大嫂了吧?不然,快死的人怎么會好這么快。”一旁的張氏意味深長的嘟囔了一句。
牛大力目光從張氏身上越過,比起有勇無謀的錢氏,這個三弟妹更精通陰人的把戲。
明明一句好似戲言的話,卻暗指暗指牛大勇夫婦之所以生病,是因為他牛大力將病傳給他們的,也可以說是牛大勇夫婦他們替他牛大力擋災了。
盡管牛大勇夫婦之所以生病,確實有他的功勞,但當著錢婆子面前說,這分明給他拉仇恨。
不過,他心底要給這張氏點個贊先。
這妥妥的極品親戚啊!!
只有有張氏這蠱惑精在,他們還怕分不了家?
他目光從錢婆子身上越過,果然,錢婆子聽了張氏的話后,眼神頓時不善的看向他們一家。
牛大力登時裝出一副驚慌的模樣,“俺的病是自己好的,不會傳給大哥大嫂的?”
原本就憨厚老實的相貌,此刻慌張起來更顯得很是著急。
張氏眼中鄙夷之色一閃,若是換做剛嫁入牛家時,她還會顧及幾分,但這么些年過去,也發現牛大力就是一個沒出息的憨貨。
“三弟妹,大力哥病昨天就好了,昨天大伯大嫂身體可還好好的。”李香蘭忙解釋道。
張氏瞥了李香蘭一眼,眼中閃過嫉妒之色。
女人看女人不順眼,不外乎就是嫉妒對方比自己美。
當年,李香蘭嫁給牛大力的時候,也沒什么大操大辦,甚至可以說簡陋,但當時可將村里人震動了一把,誰見了李香蘭不說這媳婦長得俊俏。
甚至,牛大壯好幾次醉酒的時候,都將她當成李香蘭,還不斷說胡話,說什么好后悔早娶了,要是慢娶的話,李香蘭就是他的了,怎么會便宜牛大力之類的話。
所以,張氏羨慕李香蘭,又嫉妒李香蘭,最后到恨李香蘭。
處于羨慕嫉妒恨,只要有機會,她就要使勁折磨李香蘭,什么苦活,累活統統扔給李香蘭,看著李香蘭從俊俏的小姑娘漸漸變得顯老,張氏心里就得到滿足,讓那些惦記李香蘭的男人們看看,這就是你們看中的老女人。
“二嫂,我可沒別的意思。我只是納悶了,為什么二伯病剛好,大伯大嫂她們就病了?況且,昨天爹娘也進屋看了,二伯躺得跟個死人一樣,誰知道才一晚,人不僅好了,還能自己走了?就算吃靈丹妙藥也不會好這么快啊!”張氏抱著雙臂,陰陽怪氣古道。
一聽這話,錢婆子頓時怒了,“李香蘭,是不是你作了什么妖法,將病傳給;老大家的。”
“娘,我沒有!”李香蘭委屈了,想要辯解,可錢婆子哪里是聽人說話的主,更何況那人還是她瞧不上眼的李香蘭。
“我打死你個害人精。”
見錢婆子拿起掃帚就要砸向李香蘭,牛大力想也沒多想,快步上前,將李香蘭護住身前。
“啪!”掃帚打中后背,一股刺痛感瞬間傳遍大腦,牛大力咧咧嘴,這錢婆子下手也太狠了,這若是直接打中李香蘭,腦袋直接開花了。
“大力哥,你怎么樣了?”見他齜牙咧嘴,李香蘭登時慌了。
“俺沒事。”牛大力搖搖頭,心說,堂堂的斗武大帝被農婦打了一下,這錢婆子只怕能自豪一輩子了吧?
兩個丫頭頓時跑了過來,將牛大力和李香蘭護住身后,大丫鼓起勇氣,道:“奶,你不能打我爹,我爹病剛好,要是再打出病來怎么辦?”
錢婆子也沒想到牛大力會護住李香蘭,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要打他的,是他自己湊過來挨打的。”
“呦!!大丫,有你這么和長輩說話的嗎?居然敢頂長輩的嘴,真是有什么樣的娘,就有什么樣的丫頭。”在一旁看起好戲來的張氏突然挑撥道。
錢婆子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你們這兩個賠錢貨敢這么和老娘說話,看來是這幾天沒收拾,皮癢了!”
兩個丫頭脖子不禁縮了縮,盡管她們此時很是害怕,但她們卻沒有閃避的意思,一動不動將牛大力和李香蘭護在身后。
牛大力說不感動是假的,這就是他這一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