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富人有窮親戚這件事,往往會引起一些不太好的后果。
比如窮親戚把這家子有錢人當成提款機,各種搶劫式的吃拿卡要;又或者反過來,有錢人看不起他的窮親戚,直接不讓人進門。
這種事情不僅在很多影視作品里有所表現,在現實中其實也不少見。
而如果再給這有錢人按上一定的身份,讓這個人變的有錢有勢了呢?那情況就又有變化了。
窮親戚們會開始懼怕這家人,吃拿卡要搶的情況會少很多很多,就算偶爾上門,也會充滿了忐忑和不安。
而反過來,礙于自己的身份地位,有錢人對自己的窮親戚們也會和藹可親的多,你不來要?沒關系,我給你送啊,不僅要送,還一定要親自送,帶著一臉可能對自己家人都未必有的溫柔到了極致的微笑,親手把那些禮物硬塞到那些窮親戚們的手中,末了可能還會稍微提點幾句,讓這些窮親戚們一定不要說出會敗壞自己形象的話之類的。
當然,這樣的情況,更多的就是出現在電視上了,影視劇也好,新聞報道也罷,而脫離了大眾可以看到的這些渠道,回到真正的生活中,這種情況就會變少,更多的情況,不過是一個不相往來罷了。
而如果一定要有往來呢?可能也不會有上面說的那些“你來我往”,但一定避不開一個情況——尷尬。
當張步凡和佟麗亞帶著張樂樂同學,回去邊疆見佟家的親戚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尷尬。
當然了,張步凡一家子算不上什么有錢有勢,而佟家的親戚們當然也不是什么窮親戚,可是,當身份地位財富生活環境等等這些東西有了一定的差距的時候,這種尷尬就必然存在。
平時還好些,而到了張樂樂同學的百日宴上的時候,隨著氣氛的熱烈,這種尷尬到達了巔峰。
這一天,張步凡拿出了他的那壺酒,給在桌的各位大概講了一下老張家的家規傳統,然后給他自己和佟麗亞一人倒了一小盅,接著,在桌上的某些人眼中依舊有著某種期待的目光中,收起了那壺酒,換成了一瓶茅臺,親手給其他人倒上。
道理講了,禮數也到了,但是,該不爽的還是不爽。
接著,大家舉杯,喝酒。
張步凡沒喝完,留了個杯底,然后抱過在邊上嬰兒車上躺著的,這一場宴席的主角,我們的小公主張樂樂小同學,拿起一根干凈筷子,在杯底沾了沾,然后輕輕的送到小家伙的嘴邊。
就聽到邊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年輕人,比上了年紀的人多了份銳氣,也更不懂事,“姐夫,樂樂還小…”
話就到這結束了,因為在她還想要說話的時候,坐在張步凡身邊,原本同樣關切的看著自己閨女的佟麗亞忽然轉身,一個眼神毫不留情面的狠狠瞪了過去。
這可是來自一位優秀演員的一瞪,其威力遠遠超過一般人,那人的話直接被這一瞪噎住,再說不下去,她看著佟麗亞,年輕人的銳氣讓她想要反抗,但是最終,這股銳氣只化作了臉上一抹訕訕的笑,然后沒了下文。
邊上,正在喂張樂樂的張步凡微微一笑,頭都沒抬,仿佛根本沒發現發生了什么似的。
筷子到了張樂樂的嘴邊,小家伙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玩意兒,但是明顯天賦優秀,下意識的一張嘴就含住了這東西。
白酒辛辣的味道瞬間在小家伙嘴里散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小家伙的一張小臉猛的皺了起來。
然后,就在不少人都覺得小家伙要被辣哭了的時候,就見我們張樂樂小同學一張嘴,竟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還沒完,小家伙仿佛嘗到了美味一樣,盯著筷子就不放了,張步凡剛把筷子抽出來一點,小家伙身子猛然往前一頃,“追”了上去,小嘴一張,又一口抿住了筷子,抿完,又跟著咯咯咯樂了起來。
樂完了又去找,不過這一次情況又變了,似乎是筷子上的酒已經被她吃完了,這次,小家伙抿完了筷子,沒立刻笑起來,而是一臉茫然,看看面前的筷子,又左右看看,似乎不相信似的,再次張嘴抿了一口。
這次終于確定了,那種味道真沒了,小家伙不干了,一扭頭看向自己老爹,一邊啊啊叫著,一邊還揮舞著兩只小胖胳膊,仿佛在說“酒沒了,快給我添上”!
一瞬間,全桌人都哄笑了起來。
張步凡笑的尤其開心,哈哈笑著說道:“不愧是我們老張家的種!”
一邊說著,不管張樂樂小同學如何張牙舞爪,他還是收回了筷子,感受著抱著小家伙的手臂上傳來的那種往桌子上瘋狂出溜的力量,張步凡忍不住抬手輕輕捏了捏那粉嫩粉嫩的小臉蛋,笑道:“不能再來了,我可不想真的把自己閨女培養成一個小酒鬼。”
邊上,佟麗亞又在最恰當的時間,伸手把張樂樂從張步凡那里接過來,人也順勢站了起來,說道:“已經是個小酒鬼了,是吧?小酒鬼?”
張樂樂小同學也是一個神奇的小生物,掙扎了半天沒得到剛才嘗到的美味,倒是也放棄的很干脆,現在聽到爸爸媽媽叫自己小酒鬼,也不知道是觸到了哪根神經,又一次咯咯咯開心的笑了起來,仿佛在說“沒錯我就是個小酒鬼”似的。
佟麗亞又忍不住親了親這個愛笑的小家伙,說道:“好了,他們在這里吃大餐,媽媽也帶你去吃大餐去。”
說完,又給了在座的人們一個歉意的目光,轉身進了隔壁的房間。
這邊,張步凡再次舉起剛剛倒滿的酒杯,說道:“我代表我們夫妻倆,也代表我女兒,再次感謝各位親戚朋友的到來,來,咱們再走一個。”
氣氛迅速熱烈起來,剛才那一幕小小的插曲,仿佛已經被人完全遺忘。
這一晚,張步凡躺在床上,摟著懷里的佟麗亞,頗有歉意的說道:“白天的時候,多虧了你啊。”
“一個被寵大了的小屁孩兒而已,早該好好收拾收拾了。”佟麗亞撇撇嘴說道。
“你也不怕得罪你那些親戚啊。”張步凡問,“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
“得罪了正好。”佟麗亞撇撇嘴,“自從我當演員之后,大家來往的就越來越少,每次見面,互相之間也尷尬的不行,說實話,還不如不來往的好呢。”
見張步凡又想說什么,她立刻緊跟著接了一句,把張步凡的話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擔心這個事情傳出去對我有不好的影響,你覺得我會在意嗎?而且,真正的家人,和那些親戚,換了你,你又會怎么選,怎么做呢?”
張步凡沉默了,他會怎么做?從他19歲之后就幾乎再沒和老家的那些親戚有過來往,就可以知道了。
當然,這些其實并不是重點,重點是…
張步凡緊了緊手臂,一低頭,輕輕在佟麗亞光潔的額頭傷吻了一下。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