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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個男人和一頭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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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地道且正宗的魚香肉絲吃了,二鍋頭也喝了,目的也達到了,于是管琥盡興而歸,就沒多喝,人卻是晃晃的,高興的。

  本子當然留了下來。

  說是本子都有點夸大其詞了,就特么三頁紙,記載了一個在東山那邊的某些山村里老一輩流傳著的故事。

  一個男人和一頭牛的故事。

  故事從抗戰的時候起,那還是抗戰前期,我軍已經開始執行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方針,化整為零,散入各地農村鄉鎮,就是在這個時候,這個位于大山深處的小村子里,迎來了一支八路軍的隊伍,隨同他們一起到來的,還有一頭外國援助的…大奶牛!

  八路軍的奶牛,還是外國的奶牛,那可是不得了的東西,被全村兒當寶貝一樣供了起來,不僅好吃好喝供著,還專門為它開了一個大會,就為了給它選一個“專業飼養員”。

  看到這的時候,張步凡就笑了,也難怪管琥一心想著要把這戲拍出來,這故事也確實有意思,光是開村大會選人喂牛這兒,就生生表現出三層意味來,把大山深處人民的愚昧、淳樸和自私表現的淋漓盡致。

  其實只是一頭奶牛,卻因為是八路軍帶來的,又是外國品種,就被當成了皇帝一樣供著,這是愚昧。

  因為答應了八路軍一定養好這頭牛,所以如此的盡心盡力,這是淳樸。

  但最后,還是有私心,開這樣一個大會,往好里說是找個人伺候“皇上”哦不,應該是“皇太后”,但實際上,多少有著嫌煩,想要把這個責任推給別人的私心在里頭,不然你看,最后怎么選出來的,會是村兒上最閑的那個盲流牛二呢?

  不要說什么抓鬮,如果真把這事兒當做重中之重的話,那肯定就讓村里最會做事來負責這事兒了,用得著抓鬮么?

  所以,還是私心,不僅是推卸責任,也是因為,害怕鈤本人追究的甩鍋。

  順帶一提,為了讓牛二心甘情愿的接下這個“重任”,村長還做主,把村里姑娘九兒許配給了牛二!

  哦,這并不是故事里,至少那個記在本子上的故事里沒這樣寫,直說牛二有個未過門的媳婦兒叫九兒,但是當看到這里的時候,張步凡就認定了,這里的劇情,就該是這樣!

  再然后,鬼子真來了,一場血腥的掃蕩就這樣開始。

  可笑的是,被甩了鍋負責養奶牛的牛二,因為意外恰好不在村里,反而成為了村里唯一的幸存者,同樣幸存的,還有那頭奶牛。

  于是,一人一牛,就這樣開始了長達多年的獨居生活。

  在這些年里,來過鬼子;來過土匪,來過形形色色的人,牛二一直在他們當中周旋,卻一直保守著最初的堅持——那頭奶牛。

  直到有一天,八路軍回來了。

  這時牛二才知道,抗戰已經勝利了,八路軍也改名叫做了解放軍,他想要信守諾言把奶牛還給解放軍,卻被告知軍隊不能攜帶動物,并最終被解放軍把那頭奶牛送給了他。

  最后的最后,依舊是一個人和一頭牛。

  這就是那個讓管琥心心念念怎么也忘不了的故事。

  ………

  故事是這么個簡單故事,但是拍成電影的話當然就不會這么簡單了,而張步凡要做的,就是把簡單的故事變成不簡單的劇本。

  怎么做?簡單,腦補唄。

  作為一個專業的廚子和不專業的編劇,張步凡一直認為,編劇首先要具備的一大特質,就是腦補能力,而他在這方面似乎確實有些特長。

  你看,就靠著那一小段落村大會的內容,他就能腦補出三種意味來,這不是腦補能力強是什么?

  實際上,在看到這故事的第一眼,他腦子里就已經多了一些東西,比如說…柰子。

  這玩意兒肯定很重要!

  張步凡如是想,不然的話,為什么特么就一定得是奶牛?就因為能產奶?扯淡!

  就和某位“先賢”曾經說過的,看到女人就想到柰子,想到柰子就想到果體,想到果體就想到性。

  張步凡當然不是這樣的人,嗯,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但在看到那奶牛之后,他還是第一時間有了相關的聯想,并且很理直氣壯的認為,本該就是這樣!

  張步凡也總算明白了為什么管琥說他懂他,不是他真的懂管琥,而是兩人同樣的喜歡腦補,而且同樣的心理猥瑣、陰暗、不要臉。

  嗬,呸!

  這是管琥把本子給了張步凡后的第一天,飯館照常營業,但是,來這吃飯的食客,尤其是那些老顧客都敏銳的發現,今兒個的菜比以前似乎差了不少味道。

  再一看老板兼廚子,哦豁,懂了,抱著一個小破本看的那么入神,一副神游物外的樣子,明顯注意力不在做飯上,那做出來的菜還能對以前的味兒么?當然不行了。

  然后,拿到本子的第二天,飯館關門!

  也是這一天,頂著倆黑眼圈,明顯昨晚甚至前晚都沒睡好的張步凡給管琥打了一個電話。

  “這戲,一定得特么拍出來,不然我睡不著覺!”

  電話那邊,管琥拿著他的小破諾基亞笑的無比開懷,他就知道,只要把本子給張步凡看了,這孫子絕逼忍不住。

  倆人一樣心理陰暗?呵呵!

  這個比張步凡大了十幾歲的老男人,可比張步凡陰多了!

  “拍,當然要拍,不然我用得著出動你這大殺器么。”管琥笑著回道。

  什么事情都架不住腦補,越腦補越心癢難捱,最后把自己陷進去的張步凡總算還保持著一些清醒,說道:“別特么逼逼別的了,本子給我,別特么說你沒本子啊,你要是想把這戲拍成我張步凡的戲,你就這么說!”

  導演和編劇,在大部分時候還是分的比較清楚的,但也分情況,像管琥這樣的情況那就不能這么簡單的分了。

  這故事是他這個當導演的看上的,然后找到張步凡,想讓他編出來,所以就注定了,這部戲從劇本開始,就必須得是他管琥主導,至少大方向得是他來主導的。

  如果真像現在這樣,把故事往張步凡這一丟就不管了,那最后出來的戲還會是他管琥想要的嗎?別說倆人想法很像最后出來的東西就一定一樣,那是扯淡。

  那邊,管琥笑的更開心了,這也是他看中張步凡的一點,這孫子,別看經常勁勁兒的,還特別能叨逼叨的指點江山,但實際上心里卻是比誰都清楚。

  “有!10分鐘后給你送過去!”管琥大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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