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人即便無法長相廝守,也不該讓她冒太多險。自己看不見那是沒轍,但凡遇上了,不關注關注肯定說不過去,于是給戈登準備的信標就給執行官號用上了。
“不祥者號…不會是在說我吧!”指揮著無人機遠距離發射信標時洪濤才注意到執行官號改名了,新名字很特別也很親切,她認識的不祥者好像只有自己一個。
“唉,怎么又走了…”還沒等洪濤把心底涌出來的暖意完全享受干凈,不祥者號就又啟動了躍遷引擎。
這一路跟蹤下去,讓洪濤越跟越納悶。克萊爾的三艘飛船好像是無頭蒼蠅,走走停停,跨越了三個星域,沒什么明確的目標。
可又不敢太靠近,機械怪不是白叫的,她警惕性很高,再加上獨眼巴克,但凡是能被各種傳感器捕捉到的距離都盡量遠離。
“不對啊…”跟著跟著,洪濤突然感覺到后背有點發涼!這些星系越走越眼熟,鼴鼠號的星圖上也有路徑信息,自己在半個多月以前正是在其中的幾個星系襲擊了天使傭兵保護的礦隊。
克萊爾是誘餌,她是來故意引誘自己上鉤的!這是洪濤的第一個想法,同時立即對鼴鼠號掛倉里的無人機進行了喚醒,做好戰斗準備。
不對!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洪濤自我否定了。克萊爾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回來了,除非她也是冬眠者,能從娜塔莉亞那里獲得自己的身份資料,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克萊爾在跟蹤誰!
這是洪濤的第二個想法,也立刻采取了措施。在一個只有雙星門的星系里隱形躍遷,利用鼴鼠號的躍遷速度優勢超到了克萊爾前面,先她一步通過了星門。
“機械怪啊,你不會也學壞了吧,怎么能干這種事兒呢!”這次猜對了,星門另一側有飛船剛剛進入躍遷狀態,雖然沒看到對方的詳情,也大致能確定自己的猜想。
自己跟蹤克萊爾是遠遠綴在一個星系之外,但新伊甸人的信標沒那么強的發射功率,所以克萊爾必須和目標保持在一個星系之內,但又不能靠太近,這才有走走停停的現象。
既然有了懷疑目標,洪濤就必須要搞清楚對方的情況。假如克萊爾真的要當一次海盜,自己沒必要干涉,要是她還有別的企圖,探查一下別人的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具體辦法就是繼續跟蹤追擊,自己肯定不知道克萊爾的目標要從哪個星門跳躍,那就等克萊爾給自己指示。只要前面有雙星門星系機會就來了,自己可以利用速度優勢先去另外一個星門處追上克萊爾的目標,再發射一枚信標,然后再次退后變成黃雀。
蟬、螳螂、黃雀的比喻并不適合目前的狀態,洪濤覺得應該換成黃鼠狼、黃鼠狼、黃鼠狼,三波黃鼠狼正在追逐,還是互相追逐。
對,是互相追逐,最前面的并不完全被動,他們早就發現了身后有尾巴,但仍舊不動聲色,若無其事的向聯邦邊境星系飛去。后面的克萊爾反倒是最被動的,她好像還不知道正被目標反追蹤,更不知道還有自己這么一只黃鼠狼的存在。
這么說是很有把握的,要論雞賊和警惕性,洪濤穿越了幾輩子,跑遍了古今中外,愣是沒找到對手。他的雞賊不僅僅是雞,更賊,賊的有理有據有手腕。
就在發現克萊爾追蹤目標時,洪濤就知道這些人不是好惹的。整整五艘飛船,從護衛艦級到巡洋艦級都有,咋一看大大小小的有些不整齊,實際上這種搭配正是作戰小隊的標準配置。
二艘護衛艦負責偵查、騷擾、驅逐,兩艘巡洋艦負責火力支援和強攻,那艘驅逐艦到底是干嘛的洪濤還不是很明了,說它是電子干擾艦吧,天線不夠多,電子戰能力不足;說它是后勤艦吧,輔助能力好像又不太夠。
但不管是艘什么用途的飛船,洪濤都很確定,它和它的另外四個伙伴全是戰艦,那些外掛的武器平臺太顯眼了,簡直就像地球時代配槍的軍人,還不是短槍,最次也得是半自動步槍,搞不好還有機槍。
克萊爾為什么要追蹤五艘自己都叫不出型號的戰艦呢洪濤暫時沒功夫去仔細分析,因為他發現還有第六艘飛船,很可能和那五艘是一伙的!
這個家伙也裝備了隱匿行動裝置,還特意和編隊離開了一段距離遠遠的拖在后面。不用問啊,這就是編隊的眼睛,專門用來觀察是否有尾巴的。
洪濤不知道新伊甸人是如何作戰的,但在地球時代這種戰術非常普遍,甚至在反偵察手段中也有此種方式,被稱作吊子,專門吊在主要目標后面。
當然了,作戰環境從地面換到了太空,很多戰術怕是要改一改或者根本無法執行,不過洪濤覺得在任何時候,打擊目標都得排在第二位,自己的安危才需時刻關注。克萊爾顯然沒有這種覺悟,或者說她還不夠雞賊,沒碰上過太多雞賊。
光有雞賊的性格并不能對主體有任何實質幫助,想讓思想得到實施還得有相應的手段。洪濤是怎么發現那艘隱形戰艦的呢鼴鼠號真沒有探測隱形目標的能力,冬眠者好像也沒這種逆天科技,但冬眠者有針對此種情況的應對措施。
說起來特別簡單,冬眠者們有個粒子泡泡發生器。這玩意弄出來的所謂泡泡其實是看不到摸不著的,但它又實際存在,想象成一個巨大的肥皂泡就可以,大到直徑一公里。
用發生器生成粒子泡泡之后,一旦有物體撞上就會產生粒子陣列破裂,并不會有任何信號產生,所以撞破者和釋放者都無從得知。
可是釋放者的粒子陣列發生器在第一個泡泡存在時,就無法再在相同地點制造第二個泡泡了。這就是變相的判斷方式,只要第二個泡泡出來了,就說明有物體撞破了第一個泡泡,不管它是否隱形,實際上都已經被撞破了行蹤。
洪濤當年鉆入冬眠者蟲洞時娜塔莉亞瞬間就知道了,同時也在監控著他的一舉一動,罪魁禍首就是這種泡泡。洪濤肯定不知道,一直到控制了娜塔莉亞之后才在它的記錄中發現了這個小秘密。
有這么好的陰人利器,不拿來用用顯然很不道德。當然了,這兩臺粒子陣列發生器也是混血兒,由未來號上的科研機器人仿制的山寨版,但效果依舊,這不就奏效了。
“六對四,有點難辦啊…”知道了目標和目標的實力之后洪濤并沒有半點欣喜,反倒陷入了兩難之中。
向克萊爾示警應該是最保險的策略,自己也知道執行官號的通訊頻率。但只要自己主動發出通訊申請,隱形不隱形也就沒啥區別了,飛船主腦馬上就能定位自己的坐標,也有n多辦法讓自己無法再隱形。
萬一克萊爾并不打算繼續和冬眠者做朋友,還要把自己抓起來研究研究怎么辦到時候就不是六對四了,保不齊得變成九對一,她們九艘飛船圍捕自己,結局可想而知。
就算她抓不到自己,把這個消息告知佳瑞家族或者桑格爾也不成啊。自己在他們眼中就是唐僧,誰得到誰就能在企業與企業、國家與國家的競爭中獨占鰲頭。
要是再把政府、統合部卷進來,鼴鼠號變成無畏艦怕是也搞不過那么多眼睛通紅的亡命徒。在巨大利益面前人類是個啥德性洪濤太清楚了,根本就不要命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