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帝國實行的是帝制,還不是君主立憲,而是奴隸制神權帝制。皇帝就是神的化身,宗教就是國家法律,除了少部分貴族和神職人員之外,大部分人民都是奴隸身份,各種階層的奴隸。
這些奴隸也不是天生的,而是艾瑪帝國不斷擴張殖民的戰利品。在擴張的過程中,有一個星系的土著進行了頑強抵抗,惹惱了當時的帝國皇帝。
結果這個星系的主要行星就遭到了軌道攻擊艦隊的打擊,瞬間行星表面就被夷為平地,地殼板塊被激光能量打得支離破碎,只剩下北面一小塊還算完整。
在那之后,帝國宣布所有身上帶著特殊紋身的人都被視為不詳者,只要被發現就會放逐到這顆叫做沃申的行星上自生自滅,永遠不許出來。
又過了幾百年,艾瑪帝國內部出現了一次大規模反叛運動,這次不光有奴隸參加,還有神職人員和貴族,差點就把皇帝給推翻了。
雖然最終還是皇權獲得了勝利,但新任皇帝也意識到統治不能太殘酷,于是就廢除了很多比較嚴苛的法律,史稱道德運動。
被廢除的法律中就包括不詳者規定,但已經過去幾百年了,不詳者的說法已經深入民心,現在統治者允許了,可民間依舊不接納這些身負特殊胎記的人,結果和沒廢除時一樣,沃申行星依舊是個只進不出的牢籠。
行星地表上的自然條件很艱苦,當地人的日子依舊很難過,即便有帝國艦船負責提供基本補給品,但光是行星的氣候就夠人受的。
這件事兒也不知道被誰給捅到了兄弟促進會會耳中,那是個不分國界的慈善機構,成員里不乏有權有勢的各國權貴。他們看到這種令人掉淚的視頻之后,馬上就給公開了,還號召各界人士支持,逼著統合部給艾瑪帝國施加壓力,為那些可憐人爭取應有的權益。
統合部是個啥玩意呢?它有點像地球上的聯合國組織,成立之初只是為了調和三個交戰國的矛盾。停戰之后,三個國家都意識到這個組織存在的必要性,不光沒撤裁,還給加強了。
經過了一個多世紀的運營,目前統合部已經成了標準的第四方勢力。它由三個國家共同管理,態度中立不偏不向,有自己的規章制度、財政來源和武裝力量。這一點又有點像地球上的聯合國國際警察組織,但權力和手段要強硬的多,管轄范圍也大很多。
統合部迫于輿論壓力,不得不和艾瑪帝國談了談,結果艾瑪帝國政府也冤,他們早就廢除了這條法案,但人民不遵守,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兒就抓人吧。
最終統合部以沒有民事裁決權為由,把這個皮球又踢還給了兄弟共濟會,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反正艾瑪帝國答應了,只要不牽扯到主權和宗教問題,誰都可以幫著想辦法。
要不說兄弟共濟會能量大呢,國家解決不了的事兒他們愣是給解決了,辦法就是私人雇傭。只要有公司和各人愿意雇傭這些被放逐者,艾瑪帝國就不攔著,愛去哪兒去哪兒,全弄走才好呢。統合部和其它兩個國家政府也樂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答應給予政策方面的通融,比如合法新的身份證明。
不過艾瑪帝國也不是傻子,這些放逐者最恨的是誰?不用問啊,肯定是艾瑪帝國政府,不管建立隔離區的政府還是廢除隔離區的政府,在人家眼里沒區別。
如果讓這么一群人白白成了別人的幫手,以后對艾瑪帝國的影響也不好。咋辦呢?艾瑪樞密院就想出這么個辦法,限定放逐者的民事權利,讓他們無法快速成名或者致富,必須繼續給別人打工,這樣的話就等于把有可能的危險降到最低。
而且這個提議也不會引起其它各方的強烈反對,畢竟放逐者連基礎記憶模板都沒有注入,完全不具備知識技能,就算給了完全民事權利他們也沒啥前途,至少這兩代人沒希望了。
仇恨這個玩意是能隨著時間淡忘的,當初烏魯克共和國與艾瑪帝國的仇恨不共戴天,可是剛獨立了不到二百年,就已經在某些問題上和艾瑪帝國達成和解了。只要讓放逐者的后裔在正常社會里多生活些日子,這些老輩兒的陳芝麻爛谷子估計也就沒啥人想的起來了。
確實沒啥人想的起來,如果不是專門搞歷史研究的,誰還會去關注幾百前的國家齷齪,自然也就想不起利用放逐者的辦法。
也得說洪濤自己爭氣,他后背上那個大老鼠頭紋身努埃爾早就看到了,管它是不是真正的放逐者紋身,就這么說了,統合部的人也不會仔細查驗。他們巴不得趕緊把放逐者全送出去,誰樂意沾這種三方都不討好的破事兒。
另外努埃爾還說了,就算統合部真的仔細查驗,洪濤是放逐者的身份也八九不離十,因為他在救洪濤上船的時候,就已經讓主腦檢查過了。那個圖案確實很像放逐者紋身,而且刺青的顏料和放逐者極其類似,都是來自礦物質。
這種顏料在新伊甸世界里獨此一家別無分號,早就沒人用了,這時候年輕人的刺青都是和神經元系統連同的納米材質,不光能根據情緒變色,還能受部分意識的控制。
“真想不到落后還有落后的好處,楞成獨一份了!放逐者就放逐者吧,只要小爺這次能過關,將來就把你們都接出來好吃好喝養著。報仇就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結。”
有關自己紋身的假設,洪濤很不贊同,但也無可奈何。這么好的紋身手藝楞給努埃爾說成了一群無家可歸人的標志,太不識貨了。這可是古董,來自二萬多年之前,是你們另一位活祖宗紋的!
從礦石粗煉空間站出來,洪濤終于不用再被困在飛船的貨艙里當囚犯了,搖身一變成了這艘飛船的副駕駛,堂而皇之的進入了飛船駕駛室,并且穿上了夢寐以求的宇航服。包括一件連著鞋子和手套更厚些的緊身衣、一頂大部分透明的頭盔、一套和飛船主腦接駁的線纜。
說起和飛船主腦接駁,洪濤著實惶恐了好久。努埃爾可是說過,在沒有克隆體和意識掃描技術之前,飛行員都是靠硬連接與飛船主腦接駁的。
簡單點說,就是用一束束的神經元線纜把人體神經系統和飛船主腦連接在一起,即便離開飛船之后,腦干和脊柱上也會留下接駁裝置,看上去就像個半機器人。
說心里話,洪濤真像當一回太空飛船的飛行員,但也是心里話,他是真不想受這種罪,即便這時的醫療技術高超到可以部分改造人體,一想起后腦和脊柱上連著幾根電線,牙根兒就直癢癢。
好在這套宇航服真不用如此麻煩,接駁設備采用了腦掃描技術,不用再硬連接。但努埃爾也說了,如果想真的駕駛飛船遠航,光用腦掃描系統是遠遠不夠的,只能在硬連接和克隆體中二選一。
“我能不能當克隆體飛行員?”這次洪濤還真不是純好奇,身份問題能解決了,下面就得考慮如何生存的問題,總不能永遠寄人籬下吧。
聽上去克隆飛行員是個新興職業,前途好像挺光明,不用發愁找不到工作,也不用擔心工資太低。最主要的是工作性質比較獨立,不用擔心和別人接觸太多而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