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圣朝軍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智謀高如大楚王朝帝師,也敗在了大德圣朝軍隊的鐵蹄之下。
這位帝師,心知背后朝堂有人要置他于死地,甚至那位大楚王朝的皇帝,也不再信任于他,但他仍是將計就計,意欲借此,坑殺大德圣朝軍隊,無奈劉越軒勘破了他的一切謀劃。
此時此刻,軍中大營。
天工府煉制出來的鎖鏈,具有封鎖道果,制衡法力的效用,縱是仙神落了枷鎖,也弱如凡夫俗子。
此時帝師成了階下之囚。
“你留老夫一命,是要知悉大楚王朝的軍情,還是只因顧念昔年提攜之恩?”
帝師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神色略顯復雜。
劉越軒笑了聲,說道:“以如今兩國兵力的對比,帝師覺得還需要所謂的刺探軍情嗎?楚國大勢已去,我大德圣朝統合天南界,乃是大勢所向,勢不可擋!”
帝師神色略有黯淡,嘆道:“你說得是,除非大神通者親自出手干涉,否則已經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攔大德圣朝統合天南界了。”
劉越軒微微搖頭,說道:“我大德圣朝龍君莊冥,已經可以抗衡大神通者的力量,再過一段時日,他或許便能真正與大神通者并肩。至于如今,你我都心知肚明,上古大神通者藏在暗中,是因為互相牽制,空不出手來,或許偶爾可以出手一擊,但是…龍君莊冥,至少可擋一擊。”
那位大殿元君,當日一擊,頗有深意。
一擊之下,莊冥不死,大德圣朝威勢無匹。
一擊之下,莊冥不死,又代表莊冥可以在大神通者的手下,稍微抵擋一二,不至于有某位大神通者趁機出手,便將之抹殺。
正是因為莊冥有自保的本領,所以大殿元君似乎將某一種使命,或者某一種希望,寄托在了莊冥的身上。
“既然不是為了刺探大楚王朝的軍情,那么你救老夫一命,便只是顧念舊情?”
“也算是罷。”劉越軒笑了聲,說道:“其實我沒有讓他們留你性命,只是讓他們傾盡全力,盡數殲滅敵軍,尤其是你,最好能夠刺殺功成,讓你大楚王朝軍隊失去指揮統領之人,不過…他們殲滅了這一支軍隊,你是活到最后的一批人,所以才來生擒你。”
“這算是對老夫的重視?”帝師忽然自嘲道。
“算是罷。”劉越軒說道:“你手中若有軍隊,我不敢有生擒你的念頭,只能殺掉你,但你軍隊盡滅,折去羽翼,念在過往情分上,便留你一命罷…”
“往昔情分?”帝師神色愈發黯淡。
“這一次坑害你的是誰,我就不明言了,免得如同挑撥,不過你我皆心知肚明。”劉越軒說道:“事已至此,也不必你來以身殉國,是他要親自葬送這座浩大王朝。許多事情,你不說也改變不了結果,但是你若告知于我,我還能借此,替你謀個一官半職,也權當是報答你早年對我的諸般指點。”
“老夫為的不是楚帝,而是大楚王朝。”帝師淡淡說道:“他雖負我,國不負我。”
“那就到此為止了。”劉越軒說道:“我已盡力替你謀求生路,替你指了一條明路,還了你當年對我的指引之恩…當年你指引的路,我走下去了,我指引的路你不愿走,是你的事情。”
“道理確實不差。”帝師笑著說道:“當年只覺得你是個極為聰慧的后輩,后來你叛出大楚,歸返大德圣朝,老夫才知道,你的造詣猶在老夫之上,多年以來就連老夫這樣的人,都成為了你一步一步往上升的棋子,成為了你算計的一個卒子…今日看來,凡事你都看得透徹,諸事你也謀劃得清晰,真有傳說之中,天師府那位大天師的影子。”
“過獎了。”劉越軒說道:“我有今日成就,幸得大天師傳承,但我有今日成就,也不單是大天師傳承。”
“果然自傲。”帝師說道:“那你自覺勝出當年的大天師沒有?”
“未曾較量,不敢言勝。”劉越軒吐出口氣,說道:“但是,他老人家,成就仙神道果已有多年,漫長歲月,無窮閱歷,論起老謀深算,應當還是在我之上的。”
“可是他隕落了。”帝師說道。
“…”劉越軒陷入沉默之中。
“他隕落了,大衍算經流傳后世,落入你手,才造就了你。”帝師說道:“他生而知之,更是具有大衍算經,他的智慧不會低于你,但他的閱歷和謀劃都要高于你,他的修為也更高于你,可是這樣的人物…他隕落在了當年。”
“也不奇怪,大神通者都會隕落,如白圣君這等人杰也一樣隕落。”劉越軒笑著道。
“可是你們不一樣。”帝師說道:“在你們眼中,一切強大力量,皆是蠻力,皆可利用,唯獨智慧,唯獨謀劃,可勝一切,就算是死局,你們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們自覺謀算天下,自覺算無遺策,自覺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將一切的一切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立于不敗之地,有著一種笑看世間風云,把弄風雨的心態。”
“…”劉越軒沉默下來,竟也沒有否認。
“可是他隕落了。”帝師說道:“你呢?”
“…”劉越軒默然不語。
“你從來沒有想過,會窮途末路罷?”帝師說道:“你也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人殺死罷?因為在你眼里,任何強大的存在,想要殺你,想要害你,都逃不出你的算計,都會被你逃脫,甚至被你反殺…”
“你對大天師,似乎比我對他老人家,更為熟悉。”劉越軒忽然道。
“當然,因為老夫才是他這一脈的嫡系傳承,至于天機閣,只是意外誕生的一脈分支,無奈的是,萬余年前,老夫這一脈沒落了,天機閣奪去了大衍算經。”帝師說道。
“原來如此。”劉越軒有些感慨,有些驚異,但卻似乎也并非不能接受,過得片刻,又道:“大天師是怎么死的?”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帝師自嘲著說道:“老夫效忠的楚帝,坑害了老夫一把,而他老人家效忠的主公,也坑殺了他…”
說完之后,他抬起頭來,看著劉越軒,眼神之中頗有揶揄之色,忽然笑道:“倒不知道你的未來,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