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乃是三旗大軍統領,兵符加身,執掌二十萬將士,大勢所向,便是真玄之中的強者。
而若能指揮這三旗大軍,便是真玄九印的巔峰大修士,都要慎之又慎。
可大軍未有結陣,單憑兵符加身,他只是高境真玄巔峰的力量,而沒有兵符加身的時候,他趙武不過只是真玄初境而已。
真玄初境,對莊冥而言,隨手可殺。
于是趙武便被殺了。
二人之間,沒有距離。
莊冥驟起殺機,失去了兵符的趙武,全無反抗之力。
“沒有兵符,你終究只是真玄初境而已,于我而言,殺你這真玄初境,易如反掌。”
莊冥這般說著,手中握著的,是趙武的大道金丹,上面凝結著一道真玄之印。
他沒有即刻吞服,只是道術一引,頓成囚籠,正是太元宗拘神禁術的第一篇。
他運用拘神禁術,保存了這凝練真玄之印的大道金丹。
而趙武的尸首,已經被他毀去。
直至隕落,這位真玄大修士,這位三旗大軍統領,仍有無盡的不解,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并不是真正的夫人,但也沒有料到,一個照面之間,便丟了性命。
莊冥微微閉目,伸手一翻,將兵符取了出來,掛在腰間。
太元宗主不認為他能扮成左旗軍士兵,而成功刺殺趙武。
其實他也從沒想過,扮成其他人去刺殺趙武。
趙武兵符加身,他就是貨真價實的六印真玄巔峰,隨時可以召來精兵,變成絕頂真玄,甚至九印真玄的本領。
所以趙武很難殺。
想要真正殺掉趙武,務必先除去他的兵符。
而想要除去他的兵符,便只有他最親近的人。
這就是趙武的夫人。
就連趙武的獨子,都沒法這般親近。
所以莊冥選擇了趙武的夫人。
“先前讓太元宗鋪墊,形成刺殺趙武的風波,不過只是為了遮掩我在這里的動靜而已,趙武經過一番刺殺,自覺危機過去,總有三分松懈,眼下…才是我真正的殺招。”
莊冥搖身一變,變成趙武的模樣,才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大楚王城。
楚帝召集大臣,包括帝師以及各部將領,商議攻打太元宗之事。
“大事籌備完畢,各宗必將阻攔,你等須得強行鎮住各宗。”
“至于王城禁衛,中元境之內的各方精銳,均已抽調,共計百萬大軍,調至東元境。”
“至于真元宗內,雖然已經降服,但仍然須得提防。”
“老師請于今夜動身,前往東元境,主持大局。”
“朕已請動神尊,明日前往,由他鎮住太元宗主。”
“此外…”
楚帝緩緩說來,然而神色倏忽一頓。
眾人均是抬頭,露出異色。
楚帝默然片刻,才道:“東元境三旗大軍新任大統領的兵符,已然斷了源頭。”
眾人聞言,無不為之嘩然。
兵符失去源頭,也即是失去了主人。
如今東元境三旗大軍新任大統領趙武,已經隕落了?
“太元宗行事,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楚帝臉色冰冷,目光冷厲。
帝王盛怒,日月飄搖。
眾人無不沉寂,不敢妄言。
楚帝放下國印,逐漸收斂了氣勢。
趙武的才能,不算太高,他的修為也只是真玄初境,但趙武是蒼王府覆滅之后,目前在大楚軍中,最熟悉東元境的真玄級數將領。
所以,趙武才得以被提拔上來。
然而臨戰之前,趙武便隕落了?
這對于即將掀起的大戰,會造成多大的士氣影響?
“老師。”
“老臣在。”帝師上前一步。
“你立即動身罷。”楚帝出聲道。
“是。”帝師應了一聲,說道:“老臣這就動身。”
“趙武隕落于此時此刻,兇手想必還在第一府。”楚帝這般說來,伸手一點,國印玉璽之上,頓時光芒閃爍,傳了出去。
東元境第一府。
真元宗主任松成,擊敗了蒼王。
但是楚帝尚未任他為新任蒼王,但明面上,他終究已經是東元境的主事人之一,地位權勢都在趙武之上。
剎那之間,他的官印,閃爍光芒起來。
“陛下。”任松成這般稱呼,對于這位父親,他心中復雜,但語氣如常。
“趙武隕落了。”楚帝的聲音,從官印中傳來,冷淡漠然。
“什么?”任松成怔了下,略有茫然。
“你不知道?”楚帝似有不滿。
“子時末,有人刺殺趙武,但已被趙武所殺,此后再無動靜。”任松成便在東元境第一府,感受不到半點動靜,甚是錯愕。
“趙武隕落于十息之前。”楚帝出聲道。
“這…”任松成掃了官印一眼,驚道:“為何軍中無人來報?”
“十息之前隕落,兇手多半還在第一府,既然軍中無人來報,或許他們還不知曉。”楚帝說道。
“微臣明白。”任松成立時說道:“這便接替趙武,執掌三軍,封鎖第一府,只是…”
“只是什么?”楚帝問道。
“趙武隕落,此事可要傳開?”任松成遲疑著道。
那邊沉默了片刻。
傳開此事,必將打擊士氣。
而不傳此事,顯然三旗大軍中,仍無人知曉趙武隕落,兇手正在趁勢逃離。
“傳開此事,以趙武隕落之處為中心,封鎖八方,務必擒拿兇手。”
“是。”
太元宗內。
“宗主,學士府中,我們的人已經傳來消息,趙武隕落了。”有位太上長老,傳來了消息。
“什么?”太元宗主露出異色,他對莊冥刺殺之事并不抱太大希望,此刻聽聞,滿是訝異,問道:“趙武真的死了?他是如何隕落的?”
“尚不清楚。”那位太上長老低聲說道:“據說大楚王朝也不清楚,甚至在三旗大軍之內,沒有斗法的痕跡,忽然便隕落了,沒有經過劇烈的爭斗…”
太元宗主眉頭緊皺。
趙武死了。
死得不明不白。
究竟是怎么死的?
莊冥用的什么方法,竟然如此神鬼莫測?
“三旗大軍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風平浪靜。”這太上長老應道。
“什么?”太元宗主面色如常,心中更是驚愕,但他思索,卻出聲說道:“命令林廣,立時出手,殺盡莊冥的人,截回續天丹…另外,傳揚出去,刺殺趙武者,乃是聚圣山莊冥,此刻仍在東元境第一府。”
“這…”那位太上長老當即露出錯愕神色。
“莊冥殺死趙武,此事必然壓在我們頭頂,大戰之前,對大楚王朝是一種士氣打擊,但也可以變成激勵士氣的憤怒,本已敵對,我們倒也無懼。”太元宗主沉聲說道:“但是莊冥,不能置身事外。”
“宗主的意思是,拉下聚圣山?”那太上長老頓時明朗。
“此事費力無數,定要拉下聚圣山。”太元宗主點頭道。
“可莊冥不死,聚圣山不會出手,大楚王朝若知兇手身份,未必會當場下殺手。”太上長老思索著道。
“不能留下莊冥的命,也要留下莊冥的名。”太元宗主冷淡說道。
“宗主要讓聚圣山與大楚之間,生出間隙?”太上長老道。
“不錯,就算聚圣山不會出手,就算大楚王朝視如不見,但是從此刻起,大楚王朝定然也會防備聚圣山方面,如此一來,我們壓力可減緩三分。”太元宗主說道。
“原來這就是宗主繼續與莊冥交易的原因?”這位太上長老,立時恍然。
“不然你以為呢?”太元宗主道。
“宗主圣明。”太上長老感慨道。
“務必要快。”太元宗主說道:“如若不然,以莊冥逃命的本事,三旗大軍也未必壓得住他。”
“是。”太上長老忙是應了聲,傳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