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御福地之外。
莊冥此次離開,并未經過莊氏商行,也無須乘坐自家遠航大船,憑借本身修為,便即沖霄而起。
即便是在大楚境內,他也同樣肆無忌憚。
他展現出來的氣息,比任何金丹圓滿的巔峰真人,都尤為強烈,各地執令官員,乃至于掌印府尊,都未敢阻攔,何況他只是飛遁而過,并未停留,倒也一路暢通。
不過大楚王朝,此刻也該知曉,他莊冥已經離開王城所在。
若是大楚王朝在他身上,有著什么所謂的期望,自也不會阻攔于他。
“快了。”
莊冥這般念著,心中依然沉重。
上次來天御福地,他乘坐商行船只,不免行程緩慢。
但這一次,他憑借近乎真玄的本領,遁光之速,一瞬千里,親自回返聚圣山福地,也不過三兩日光景而已。
“王城之事,可盡數交與劉越軒。”
“商行之事,有福老等人,有白慶柳河等人、也有上百龍衛,也足以應付。”
“如今大楚境內,即便沒有我在,也算是根基穩固,勢力龐大,無有憂慮之處。”
“只不過,這一次袁正海對我出手,道明我的身份,間接引動大楚王朝內部清洗,牽扯了大楚朝堂里眾多真玄級數的一品大員,甚至隕落了兩位真玄巔峰的大修士…事關重大,背后尚有隱情,等我歸來,定要細察,尋個究竟。”
“至于古司正大長老…”
莊冥心中微頓,念頭急轉。
古司正大長老,也是一位真玄級數的神魔。
上百龍衛,若以軍陣聯合,也足以抵御真玄級數。
若是將龍衛部落調動,此番歸返聚圣山,便多了許多助力。
只不過,他思考片刻,卻也打消了念頭。
司正大長老,是在當年屠龍之戰存活下來的,而龍衛現身太多,也容易顯露端倪,一旦被人察覺,涉及千丈真龍的機緣,那么引動的風波,或許要比聚圣山本身帶來的危局,要更加強烈。
仔細思量,古司正大長老終究還是不適合現身,而眾多龍衛也須得分布各方,穩住如今莊氏商行在大楚境內的許多生意。
遙遙聚圣山。
方圓萬余里。
天星福地,距離聚圣山福地,較為臨近,于是天機閣的長老,最先到此,但天機閣主早有叮囑,故而不敢妄動。
而其他各家宗門,也有高人陸續趕來。
也有一些宗門,因自家宗門境內,本就有高人在附近游歷,故而傳訊,往聚圣山而來,一探虛實。
聚圣山作為大兇之地,也是大福之地,各家本是極為忌憚,甚至當年主動請求白圣君坐鎮,而今白圣君隕落,各家心思動蕩,各有思量,但卻也同樣,各有忌憚。
“大長老,各家均有高人陸續到來,單是真玄級數的大修士,已有三位現身,其他各宗也有金丹級數的長老或者真傳弟子出面。”有弟子來報,躬身說道。
“稍安勿躁。”年逾古稀的白袍老者,微微抬手,淡然自若。
“可是…”那弟子略有猶疑。
“哪有什么可是?”這位天機閣大長老,微微撫須,看向前方,說道:“聚圣山仍然風平浪靜,東勝王朝也并無變故,須得謹慎三分…我天機閣雖然測量天下,但聚圣山卻一直是我天機閣無法測算的禁地。”
“白圣君隕落,還須得這般忌憚嗎?”這少年弟子不禁問道。
“你看其他各家,誰敢輕舉妄動。”天機閣大長老問道。
“這…”那弟子為之一愕。
“白圣君是何等人物?他即便隕落,這些年來壓在世間修行人心中的威勢,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還是須得仔細探查清楚,才好做事。”
天機閣大長老緩緩說道:“白圣君死了,未必沒有其他的手段,魯莽行事的,往往死得更快,更何況他門下弟子,對各家的老祖而言,不如白圣君那般令人敬畏,可也不是尋常之輩。”
“那咱們在此,便只是看著?”
“天機閣從來只謀事算天,不是沖鋒陷陣的角色,咱們不要妄動,自然有人會按捺不住,你這個小子太過焦躁,心性還須磨礪才是。”
“可是大長老適才也說了,各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的。”那弟子道。
“能夠修行到這般層次的,悟性絕頂,自然也是靈慧之輩,即便修行之道,是修持本我,真性不改,但那只是真性情,并不是說他們性情如舊,便是愚魯之輩。”天機閣大長老說道:“對聚圣山心生忌憚的必然不少,但是各家宗門,自然有應對之法…昨日不就有三位金丹真人,十六位道印級數修行人,進入了聚圣山嗎?”
“今晨傳來消息,三位真人均已隕落,被聚圣山至高劍訣‘一劍開萬古’斬殺,不過那十六位道印級數的修行人,倒只是隕落了五位而已。”這弟子臉上略有蒼白,如是說道。
“金丹真人才算登堂入室的修行之輩,而金丹之下,尚在門檻之外,雖得修煉之路,卻也未有脫出凡夫俗子的界限。”天機閣大長老撫須說道:“聚圣山福地的布置,大約是外來之人,修為越強,聚圣山的感應,便越是清晰,至于道印級數…興許是修為淺薄了些,過于低微細小,倒是容易忽略。”
“報!”就在這時,外邊又有弟子來報。
“怎么?”天機閣大長老問道。
“聚圣山外,十二座仙宗的主事人,請大長老前去。”那弟子應道。
“意料之中…”
天機閣大長老含笑說道:“我天機閣才是測算天機、勘探地勢、謀劃人心的所在,各宗聯合想要行事,總歸還是要請我天機閣的人,前去調度一切,推演時機,探查真相。”
東洲三十六福地,七十二靈山,一百零八仙島。
其中,號稱第一福地的天御福地,局勢復雜,五大仙宗及大楚王朝并立。
而其他各家,一座福地、一座靈山、一座仙島,便只有一座真正的宗門,被稱之為仙宗,而余下傳承,皆為旁支末流,不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