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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年少當輕狂

  徐繼榮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畢竟他對京城雙愚的威力,已經達到癡迷的地步,不等郭淡將正事處理完,就拉著郭淡出門去,要求再畫幾幅結婚畫。

  出得獎池大廳,只見朱立枝身著白色斗篷,長身站立在雪地中,手執一支細筆,飛快的在畫板上畫著什么,他身后一名小廝,幫他撐著傘。

  “枝枝。”

  徐繼榮激動的喊道。

  朱立枝回過頭來,清澈、明亮的眸子,精致的五官,俊美的臉龐。

  朱翊鏐突然哆嗦了一下:“真是不能多看枝枝,否則的話,本王可能會對男人感興趣。”

  這話用在朱立枝身上可真是一點也不惡心。

  這家伙長得俊美也就罷了,偏偏膚色還是一種病態白,真可謂是男子版的林黛玉。

  “蠢材!”

  朱立枝罵得一句,又回過頭繼續畫了起來。

  朱翊鏐嘿嘿一笑,渾然不在意,除了貪財的劉藎謀之外,別人都很難對朱立枝動怒。

  郭淡走過去,在離朱立枝還有兩步遠便停了下來,往畫板上一瞧,只見畫板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正在輕撫一匹黑色的駿馬,雖然只是側面,但郭淡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女子來,“這不是。”

  “飛絮妹子。”

  徐繼榮跳上前來,問道:“枝枝,你喜歡飛絮妹子么?”

  朱翊鏐忙道:“枝枝,你這可是自尋死路,本王與榮弟可都奈何不了那女人,你這么瘦弱,會被她打死的。”

  “我只是等著無聊。”

  朱立枝將筆往旁一遞,輕聲道:“拿去燒了。”

  “是的,少爺。”

  “等等會。”

  郭淡趕忙道:“與其燒了,就不如送給我。”

  朱立枝斜目一瞥,輕輕點了下頭。

  徐繼榮又道:“走走走,枝枝,你再幫我畫幾幅結婚畫。”

  朱立枝詫異道:“你還要畫?”

  “畫,畫,畫。”

  徐繼榮道:“這回有淡淡幫我,我們京城雙愚合作,哼,這逼我是裝定了。”

  說到后面,他是豪情萬丈。

  朱立枝又看向郭淡,眼中閃爍著一絲期待。

  郭淡莞爾。

  徐繼榮、朱翊鏐又將他們的妾侍給叫了出來,個個都是亭亭玉立,閃亮亮的大眼睛,還留有一些嬰兒肥的臉上夾帶著一絲羞澀,真是令郭淡好生羨慕。

  幾人先是尋得一個景色不錯的地方,然后郭淡開始指導起來。

  “等會,等會,撅耳朵,撅耳朵,我的表達能力有這么差么?這你們都聽不明白。”

  郭淡急得嚷嚷道。

  “我...我不敢。”

  只見一個模樣可愛的少女,低聲道。

  朱翊鏐沒好氣道:“郭淡,你這出得是什么狗屁主意,哪有妾侍撅夫君耳朵的道理,你別將你那贅婿的歪風邪氣帶到我們中間來。”

  關小杰、劉藎謀同時點點頭。

  郭淡苦笑道:“小王爺勿怪,我這只不過是要走可愛的風格,我覺得這挺適合小伯爺的菲兒的。我也從未說過我妻子有撅過我的耳朵。”

  淡淡說我很可愛?徐繼榮面色一喜,趕忙道:“沒事,沒事,就這么畫,撅撅撅...嘿嘿。”

  說著,他向那個叫做菲兒的妾侍側耳過去。

  菲兒輕輕咬了下朱唇,又忐忑的伸出手,輕輕拿住徐繼榮的耳朵。

  “菲兒,表情囂張一點,不要害羞,幻想一下,此時此刻,你就是小伯爺的女主人,再刁蠻一點,嘴角在上揚一些,對對對,保持這樣。小伯爺,你的表情浮夸一點好么,你丫平時可沒有這么正經啊,眼睛睜大一點,嘴巴張圓...看,就像我這樣。”

  “噗嗤...!”

  “哈哈...!”

  “哎呦!真是笑死我了。”

  一旁看得朱翊鏐等人,瞧著徐繼榮和菲兒,個個是捧腹大笑,那些妾侍也是掩唇偷笑。

  郭淡根本不管他們,一邊指導著,一邊退到朱立枝身后,道:“朱公子,你要記住一點,男人甘愿讓女人撅著耳朵,這恰恰是一種愛的體現,打情罵俏便是如此。”

  “知道。”

  朱立枝立刻執筆畫了起來。

  這速度之快,令郭淡都有些瞠目結舌,每一筆都恰到好處,不多也不少,細節真的是非常完美,心道,什么時候,這廝的畫技已臻化境。

  無它,唯熟能生巧爾。

  朱立枝本來就是天賦異稟,然而,他還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無時無刻不在畫,五條槍沒有一個畫師在某一天比他畫多得多,方才他站在獎池大廳前等候時,都在畫畫,這是一種對畫畫的狂熱。

  完全不給別人活路。

  也由此可見真正的天才,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而且天才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性格都特別執著,追求完美,絕不容許什么白璧微瑕,他們都愿意花一萬倍的努力,只為提升那么一點點。

  一會兒功夫,朱立枝便放下了筆。

  周邊已是鴉雀無聲。

  只見方才還捧腹大笑的朱翊鏐、關小杰等人,如今個個都是癡癡的看著那幅畫。

  “怎樣,怎樣,我來瞅瞅。”

  徐繼榮拉著菲兒,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往畫上一瞅,頓時驚嘆道:“我真是太可愛了。”

  無數道鄙視的目光射向徐繼榮,但目光中又透著一絲絲的羨慕和嫉妒。

  但是徐繼榮卻完全沒有感覺,還向菲兒道:“菲兒,你說是么?”

  菲兒含羞的點點頭,又忍不住瞟了瞟那畫,眼中滿是喜愛。

  其實她與徐繼榮沒什么太深厚的感情,畢竟他們都還小,情竇初開,但是這畫中,卻畫出他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感覺。

  “原來還能這么畫。”

  關小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

  徐繼榮又瞅著自己的妾侍道:“誰想跟本小伯爺畫下一幅。”

  “妾身!”

  五個妾侍異口同聲,同時向前邁得一步,又下意識的縮了回去,相互看了眼,羞紅了臉。

  徐繼榮得意的哈哈一笑,又向郭淡道:“淡淡,你來選。”

  我來選?草!你丫就不怕我是那隔壁老郭么?郭淡尬笑的搖搖頭,又目光一掃,指著那名比較身材比較高挑,名叫小雙的妾侍道:“這幅就由小雙來吧。”

  小雙當即面色一喜。

  郭淡道:“這回咱們玩點花樣。”

  “好呀!好呀!本小伯爺就喜歡花樣。”

  徐繼榮驚喜道。

  郭淡道:“小雙,你會騎馬么?”

  小雙搖搖頭,面露忐忑之色。

  “不會也不打緊。”

  郭淡微微一笑,道:“小伯爺,立刻安排人騎上白馬,在這里跑幾圈。然后再安排人在這里搭建一個高架子。”

  “郭淡,你這是干什么?還要搭高架子?”朱翊鏐詫異道。

  不待郭淡開口,徐繼榮便道:“淡淡這么說,自然有他的用意,春春,快去安排吧。”

  “是的。”

  待徐春離開之后,郭淡又向朱立枝道:“朱公子,這回要發揮你的想象力。”

  朱立枝疑惑的看向郭淡。

  郭淡道:“這幅畫大概的意思,就是小雙騎在馬上在雪中奔跑,一手拿著一根線,放著風箏,只不過這風箏就是小伯爺。”

  此話一出,大家腦中同時冒出一幅畫面來。

  徐繼榮的神情漸漸變得有些癡呆。

  關小杰很是氣餒的看著郭淡,道:“郭淡,你咋想出這些主意的?”

  當然是抄襲的,我特么一個交易分析員,可沒這天賦。郭淡避重就輕道:“無它,年少輕狂,我們都這么年輕,此時不狂,更待何時,不要去想那些禮法,要大膽發揮想象力,如此你便也能夠想到這些。”

  “好一句年少輕狂,妙哉!妙哉!”朱翊鏐贊道。

  朱立枝突然問道:“可是小雙不會騎馬。”

  郭淡道:“這就得看你了,我會先讓人騎馬在這里奔跑,你先將景色和馬畫上去,然后再讓小雙擺出一個騎馬的姿勢,我還會讓小伯爺在高架上,擺出一個飛翔的姿勢,但是你得想象小伯爺在飛,小雙在騎馬,無視那高架。”

  朱立枝的目光漸漸變得炙熱,他渴望挑戰,嘴上卻道:“我試試看。”

  郭淡又道:“另外,還有一點,你的畫技雖然已經爐火純青,但是你的角度僅限于左右,遠近,缺乏高低的角度。”

  關于角度,上回在冊封大典上,郭淡已經跟朱立枝說過,但是沒有高低的角度,因為當時不需要。

  朱立枝凝眉思索著。

  郭淡笑道:“沒事,待會你就明白了。”

  不一會兒,只見朱立枝的護衛,騎著他那匹白馬來到這里,正對著朱立枝奔跑過來。

  郭淡道:“你且記住這個角度。”

  朱立枝稍稍點頭。

  郭淡又道:“你再過來一點,坐在鋪墊上。”

  朱立枝依言,來到前面,盤腿坐在鋪墊上。郭淡又吩咐那護衛騎著白馬奔跑到朱立枝面前三步遠。

  待那名護衛騎著白馬來到朱立枝面前時,朱立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郭淡笑道:“這就是我要的角度,因為小伯爺是飛在空中的,這個斜上的角度,更能夠體現高度和距離,這是因為小雙就在面前,那么相對起來,小伯爺就會比較遠。”

  “他在說什么?”

  朱翊鏐一臉茫然的看著關小杰。

  關小杰撓著頭道:“我也不是很明白。”

  一切準備就緒之后,朱立枝先是與過目不忘的劉藎謀合作,畫出白馬,視角看上去,正匹馬占據三分之一的畫布。

  然后郭淡又讓小雙坐在馬上,擺出一個縱馬飛奔的姿勢,右手拉著細線,那邊又將徐繼榮架在高臺上,讓他擺出一個飛翔的姿勢。

  “小伯爺,想象一下你如鳥兒一般,在空中飛翔,那是多么的快樂,但是目光一定要看著小雙。小雙,微微偏頭,看著你的夫君,這是多么的有趣,你要快樂的笑出來對對對,就這樣。”

  他們都在非常投入的忙活著,而朱翊鏐他們卻是一臉茫然,這看上去,是很難受的,尤其是徐繼榮,被架在木架上,讓人啼笑皆非。

  可是當畫完成之后,他們立刻是呆若木雞。

  我們方才看到的是這一幕嗎?

  如果說第一幅畫是打情罵俏,那么這一幅就是童話般愛戀,透著一股最為純真的愛戀,讓人覺得莫名的快樂。

  “王爺。”

  這時,朱翊鏐的那個小妾,悄悄來到朱翊鏐身后,輕聲喊道。

  朱翊鏐回頭看了眼,突然醒悟過來,本王在哪里,本王在干什么,憑什么讓本王坐在這里羨慕嫉妒恨,立刻站起身來道:“榮弟,你歇歇吧,該幫本王來畫了。”

  徐繼榮哪里愿意,道:“哥哥,你且等會,我可還有四位妾侍。”

  朱翊鏐抓狂道:“你還有沒有將我哥哥放在眼里,一直都是你在畫,等你畫完之后,天都黑了,本王不管,本王也要畫。”

  徐繼榮眼眸一轉,道:“哥哥,晚上畫可也是非常好看哦。”

  朱翊鏐氣急道:“那你為什么不留到晚上畫。”

  徐繼榮撓著頭道:“讓我想想先。”

  朱翊鏐道:“你別說了,本王一定要畫。郭淡,你幫本王安排一下。”

  我得幫他安排一幅能夠產生家庭矛盾的結婚畫。郭淡稍一沉吟,笑道:“小王爺要畫的話,肯定是要走尊貴路線,畢竟小王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尊貴的氣質。”

  “算你有點眼力。”

  朱翊鏐哈哈一笑。

  徐繼榮瞅著朱翊鏐,一本正經道:“我咋沒看出來?”

  “你給本王一邊去。”朱翊鏐瞪了徐繼榮一眼。

  徐繼榮撇了下嘴,心想,就你也想跟本小伯爺比,待會看你的笑話,哼。

  郭淡立刻著手幫朱翊鏐安排起來,他先是讓人把貴賓包間那張大沙發給搬了出來,然后又將朱翊鏐披著那件非常昂貴的黑色貂皮斗篷鋪在上面,下面也墊著皮毯。

  又在大沙發后面,放一些木板。

  “夫人,請你站在這上面。”

  “為什么?”

  朱翊鏐回頭望去,好奇道。

  郭淡敷衍道:“站得高,就高貴。”

  朱翊鏐疑惑的看著郭淡,高貴是這意思嗎?可想想,好像也是這么一個道理,皇帝可都坐在臺階上的。

  待他那妾侍站上去后,郭淡又吩咐兩個女婢,躬身躲在后面,將那非常昂貴的紫色斗篷稍稍拉起來。

  “小王爺,一手握拳托腮,就像這樣,對對對,頭微微斜一點,神情不用這么正經,慵懶一點,目光不要集中在某一點上,散漫一些,隨便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但...但是盡量不要想閨房之事,你現在這表情,就好像是要急著去洞房似的,想一下今晚吃什么就可以了。”

  “今晚吃什么?這如何尊貴?”

  “小王爺,你信我好么。”

  “行,本王信你。”

  “夫人,將的手搭在那椅背上面,身子挺直一些,目視前方,千萬不能笑,對對對。”

  這朱翊鏐畢竟是王爺,沒有徐繼榮那么放得開,郭淡廢了好一番勁,才安排妥當。

  “朱公子,顏色盡量調暗一些,不要向方才那么明亮,而且那斗篷太小,蓋不住的地方,你也將它畫上去,地毯也畫大一點。”

  “嗯。”

  過得好一會兒,朱立枝放下一筆來,道:“畫好了!”

  “快讓本王瞧瞧。”

  朱翊鏐聽罷,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跑了過來,往畫板上一瞅,頓時眼中一亮,只見畫中的他,面白唇紅,劍眉星目,雖然頭戴金冠,身著極為華麗的服飾,但那點睛之筆,卻是他慵懶的神情。

  給人一種蔑視蒼生的感覺。

  這無形之間裝逼,是最為致命的。

  他尚且是如此尊貴,其身后的妾侍,也因他變得尊貴無比。

  別問,問就是人間龍鳳。

  畫風與方才徐繼榮的完全不一樣。

  朱翊鏐是滿心歡喜,呵呵道:“這是本王么?”

  他那妾侍也有這般感覺,我何時變得這般尊貴。

  “哥哥說得是,我看也一點不像。”徐繼榮湊過來道。

  朱翊鏐眉角跳了跳,勃然大怒道:“榮弟,你今兒一定是要惹哥哥生氣么?”

  徐繼榮眼珠亂轉著,沉默不語。

  郭淡豈不知徐繼榮的心思,笑道:“小伯爺勿要如此,小王爺這結婚畫,那是掛在家里的,又不會放到畫冊上去,是沒法搶你的逼來裝,你大可放心。”心里卻想,他這畫要掛在家里,那潞王妃不去掀瓦,我還就不姓郭了。

  這妾侍畫得實在是太尊貴了一些,而且又透著男人背后的女人的意思,任何一個人都看了,都肯定會覺得這就是潞王妃。

  徐繼榮頓時咧嘴一笑道:“哥哥,這畫得可真是像啊!”

  朱翊鏐不搭理他,瞅著那畫,若有所思道:“本王想即便放到畫冊上,母后應該也不會說什么。”

  試問這天下何人不想裝逼。

  徐繼榮當即怒了,“哥哥,你今兒一定惹我生氣么?這逼只能我徐繼榮來裝。”

  “憑什么?”

  “就憑這是我和淡淡的約定,活他干,逼我裝。”

  “那這與本王有何關系?”

  “你...哼,我可是五條槍的東主,我就不幫你出畫冊。”說到裝逼這回事,徐繼榮的智商立刻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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