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愛子飛一般跑到了二之前圣子家,對著開門的圣子就抱怨道:“為什么要特意看他的專訪啊,咱們又不是沒有見過他!”
“但咱們不了解他呀!”二之前圣子偶爾間發現了偶像竟然要參加NHK的社會熱點新聞專訪,特意叫了好朋友們一起來看,“你不是說過要好好了解一下千原老師,挖挖他的底細嗎?”
山神愛子一直擔心白馬寧子被騙了,最近確實說過類似的話,頓時語塞,但馬上還嘴道:“這種專訪沒什么真實性的,看了也沒什么用!”她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已經覺得看一下也沒壞處了,趕緊換了個話題,“霧紗那丫頭到了嗎?”
“已經到了。”二之前圣子說著話就把山神愛子帶進了客廳,而西野霧紗正捧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饅頭在那里邊吹邊吃,眉飛色舞。
山神愛子吃了一驚:“十倍奉還大饅頭?”
西野霧紗盤腿坐在那里,含糊道:“別看我,是圣子這傻瓜買的,不過還真是真吞噬tsxsw材實料,難怪電視購物里的那家伙吃得那么香。”
二之前圣子不高興的皺了皺眉,冷聲道:“我從來不是傻瓜,我這是在千原老師。”
山神愛子和西野霧紗對視了一眼,感覺圣子果然從來智商不在線,連電視購物里的話也能信,頓時覺得自己兩人果然身負重任,不看好了這丫頭,她將來一定會被人拐賣掉!
唉,沒辦法,誰讓大家是好朋友呢?這呆貨被人拐賣了,自己兩個可就沒人可以欺負了。
她們三個人說著話就坐下了,一起吃著十倍奉還大饅頭一邊嘰嘰喳喳議論著最近關于菅野信的舊日丑聞,都有點擔心《半澤直樹》這部劇會不會因此受到倫理委員會、青少年身心健康委員會等社會監督機構的干涉——這幾天報紙上關于“菅野信打人”的議論越發猛烈了,有演變成兩派互毆的樣子,連她們這種不太關心新聞的女高校生都有所耳聞,開始擔心再這么下去,情況就大大不妙了。
這種事以前不是沒出來,曰本社會對政客、名演員之類公眾人物的道德要求不是一般的高,認為榜樣就得完美無缺,誰弄出了丑聞,誰就要倒大霉,而菅野信倒不倒霉倒不是很重要,但電視臺要是承受不住輿論壓力把《半澤直樹》腰斬了,那就太讓人難過了。
她們議論了一會兒,自然什么也議論不出來,只是山神愛子有些生氣,她原來挺喜歡菅野信那名演員的,卻沒想到是個暴力犯,竟然在公共場合拼命毆打別人,頓時有粉轉黑的趨勢,加倍痛恨起來。
很快NHK的社會熱點新聞訪談節目開始了,千原凜人和主持人一起出現在了一個半圓型的臺子后面,整個演播廳以白色為基調,盡量讓觀眾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持人和嘉賓身上,而山神愛子三人看著電視機屏幕里面的千原凜人突然有點怪異感——和本人不太像的怪異感,但仔細看看就是他。
為了上鏡,千原凜人自然是簡單上過妝的,而且專業燈光那么一打,整個人都顯得眉眼柔和起來,而西野霧紗盯著他仔細看了幾眼,驚訝了,“這位千原老師沒想到…還挺帥的,以前真沒注意到。”
二之前圣子肯定的點頭:“主要是氣質好!”
現在要在東京都評選千原凜人的鐵粉,她肯定能進前十名,轉頭向山神愛子說道:“你前段時間說千原老師又在騷擾寧子姐姐了,我看你就別管了,他要是和寧子姐姐能結婚,我覺得是好事!”
西野霧紗看著千原凜人在和主持人客套,若有所思道:“圣子的話,也有點道理。其實真想想,這位千原老師好像條件不錯——有才華,長相也行,身高也夠,還出名了,將來收入肯定很高…”
山神愛子猛然警惕起來,盯著西野霧紗嚴肅問道:“你想干什么,別忘了這人可能是個花花公子!”
西野霧紗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我又沒那個意思,我就隨口說一說。我覺得將來按他這個樣子找就不錯,而且男人都好色的,只要能管住他就好了吧!”
山神愛子盤著腿托著下巴猶豫了,嘀咕道:“但寧子姐姐能管住他嗎?”
“那就不知道了,但萬一他是真喜歡寧子姐姐,條件又這么好,被你攪黃了,那寧子姐姐多冤啊!”
二之前圣子也勸了起來,要是千原凜人和白馬寧子成了,她感覺依她和白馬寧子的關系,說不定日常可以向千原凜人討教一下編劇技巧什么的,而西野霧紗倒沒有幫著千原凜人的意思,她就是從理性出發,感覺千原凜人這種已經算是成功人士了,就物質條件來說,算是一個性價比比較高的選擇。
她們三個小女生說起這種話題來,連專訪都不看了,討論得十分熱烈,好半天后主持人的一個問題才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
“千原老師,聽說您是大學肄業,當時為什么沒能讀完呢?”
“一言難盡!”千原凜人略有些無奈的笑了,著拿無名指輕摸了摸眉毛,淡淡道:“泡沫經濟破裂后,家里的工廠倒閉了…”
他把原主的人生經歷直接就挪給了自己,企業融資失敗申請了保護性破產,親戚反目,父母自殺,家產抵帳,申請不到助學貸款只能無奈退學這一系列的事全都說了,連女朋友因此分手也都說了,一派坦誠——不這么說不行,要說大實話,估計就得直接被送精神病院了,而且也不能亂編,鬼知道電視觀眾里有沒有原主以前的中學、大學同學。
只是他雖然是干電視節目制作這一行的,但本身演技不過關,說起來感情波動不強烈,倒像是有點看開了,超脫于此事之外的,這段話直接讓山神愛子三人聽愣了。
西野霧紗眉頭微皺:“原來他這么慘嗎?”
山神愛子也是驚疑不定,有點想不信,但又覺得這種事一查就能知道,千原凜人不可能在一個面向全國觀眾的節目上撒這種彌天大謊,這簡直是自尋死路,最后嘴動了動,什么也沒說出來。
二之前圣子倒是眼圈紅了,原來千原老師吃過這么多苦嗎?
電視中的主持人繼續問道:“那這么說,您能在這么年輕就創作出引起強烈社會反響的好作品,是不是和這段經歷相關呢?”
“是的,確實有一定關系。”千原凜人拿無名指摸著眉毛,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當時嘗試過找工作,也打過很多零工,見識到了一些社會上的陰暗面…”
這一段他就可以盡情瞎編了,那兩年原主根本和人沒有什么交往,現在死無對證,他就是說在家里一直修仙都行,直接就把自己往工業時代的血汗童工代入,而做為一個編劇來說,編故事從來不是難事,邏輯自洽,情節生動,一時把山神愛子等人都給聽愣了。
山神愛子再也忍不住了,輕聲道:“黃…不對,千原老師原來吃過這么多苦嗎?”
二之前圣子眼圈更紅了,鼻音濃重道:“難怪千原老師這么有才能,原來不是平白得來了,我以前想得太天真了。”
西野霧紗這聰明蛋也沒看過什么破綻,面色嚴肅了少許,同樣對千原凜人印象大為改觀。
節目在繼續,主持人和千原凜人聯手對社會上的“超勤勞動”、“職場欺凌”等現象大加鞭撻了一番,而千原凜人也順便鄭重提醒道:“半澤直樹這個角色,是創作出來的一位理想主義者,能得到廣大觀眾的喜愛是我們創作組最大的榮幸,但在這里,我希望大家不要學他…學他真的會被開除的。”
主持人默默點頭:“千原老師說得沒錯,對一些社會頑疾我們確實需要慢慢改變,激進不得。”
千原凜人嘆著氣也是點頭,一臉憂國憂民有社會責任感的編劇樣兒,但心里不以為然——只要年功序列制不徹底崩潰,婦女解放運動不大搞一次,再慢這病也治不了!
不過他來這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真討論什么社會頑疾,那又不關他的事,馬上借此把菅野信扯了出來,笑道:“其實話說回來,半澤直樹這個人物就是這時代職場人的共同縮影,當時我為了找到可以演也能演好這個角色的演員,可是廢了好大一番工夫。”
他在那里像是開玩笑一樣就把當初選角的曲折過程說了,只是隱去了具體的人名,而主持人很配合地問道:“千原老師說得就是菅野桑吧?”
“沒錯。”
“最近我看報紙上都在熱議他的不良前科,您在選他為主角時知道這件事嗎?”主持人邊問邊做了個手勢,頓時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后期制作時加的),正是菅野信一臉憤怒的在暴揍一個人,而那人已經趴在吧臺上了,一臉的血,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十分可憐,旁邊地上還能隱約看到躺著趴著兩個人,場面十分觸目驚心。
二之前圣子嚇了一跳,表情有些怯怯。山神愛子緊皺起了眉頭,一臉不耐,而西野霧紗一邊吃著饅頭一邊很好奇的分析著那張照片,接著又更加好奇的望著千原凜人,想知道他會怎么回答,感覺一般人這時候都會推卸責任。
只是沒想到她腦子里的想法剛剛萌發,千原凜人已經坦然笑道:“我知道。”
主持人作驚訝狀,“您知道還要堅持選擇他嗎?”
“因為我不認為他做錯了,或者該說,正因為他那么做了,還有了后面的事,才讓我敢相信他可以演好半澤直樹這個角色。”千原凜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毫無心理負擔,電視節目制作這個圈子里是容不下道德君子的,直接望向了主持人,問道:“其實我早就想為菅野桑鳴不平了,真知道內情的人都可以判斷出他沒有做錯,最多只能指責他用的方法不合適,身為公眾人物卻起到了不良表率,但他也因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這過了六七年的時間了,再繼續追究,我認為對他并不公平。”
“哦,是什么內情,千原老師可以詳細說說嗎?”
千原凜人微笑道:“當然,不過請菅野桑自己來說更好吧?我這次來,一是想和觀眾們討論交流一下《半澤直樹》這部劇的創作過程,二就是想借這個敢說話敢說真話的地方,替菅野桑正正名,所以我把他帶來了,如果不介意,能否請他上來?”
“菅野桑竟然到了嗎?”主持人連忙道:“當然,咱們這里就是要說真話的地方,真有內情可以大聲說出來,大家心中自有評判。”
千原凜人轉身招了招手,山神愛子三人不由精神高度集中,準備聽聽到底有什么內情,為什么《半澤直樹》這部劇偏偏要選用一個不良藝人出演,但電視畫面一閃,插播公益了,頓時她們三個集體抑郁了!
該死,后面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