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站在靳青身后,好奇的看著面前這群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執不休的朝臣。
他有些想不通,這些明明都不是什么大事,這些人怎么就能吵得像是籠子里母雞一樣。
靳青對現在這樣的局面卻表現的非常淡定。
這些大臣分成了一左一右兩邊,當左邊的大臣要求靳青做主的時候,靳青就去幫左邊的人說話。
當右邊的大臣要求靳青做主的時候,靳青就會應和右邊的大臣。
其余的時間,靳青則懶洋洋的歪在王座上吃東西,并時不時添一把火,讓下邊這些人吵得更兇。
在靳青的煽風點火下,朝堂上氣氛熱烈的幾乎打起來,所有官員都吵得臉紅脖子粗。
有幾個年齡稍大些的官員用手捂著自己的心臟,一副隨時都要暈倒的模樣,卻被其他人從后面撐住,繼續吵。
阿木的腦袋被吵得嗡嗡作響,可靳青依舊津津有味的看著熱鬧。
比起議事,朝臣們似乎更執著于爭出個高下。
或者可以說,他們是在測試女王的態度,而靳青的放任則更加縱容了他們。
一直到下了早朝,他們也沒有吵出什么結果來。
阿木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昏漲漲的,他湊到靳青身邊小心翼翼的問:“王,您剛剛為什么不喝止他們。”
雖然他沒當過帝王,但這樣當著領導者的面吵來吵去,是不是對領導者的蔑視。
靳青高深莫測的看了阿木一眼:“為什么要制止,吵夠了自然不吵。”
阿木:“...”你治國都這么隨性的么!
當天下午,阿木發現靳青開始在皇宮中轉悠,還拔了兩棵樹做了不少棍子。
阿木想問靳青打算做什么,卻見靳青再次對他露出高深莫測的笑。
阿木有些害怕靳青那笑而不語的模樣,于是縮了縮脖子,適時的閉上了嘴。
靳青要做什么,阿木第二天早上便知道了。
經過昨天的事,朝臣們今日的勁頭更足,頗有要直接動手的架勢。
還有一些大臣在偷眼看著靳青的表情,似乎是想要試探靳青的底線。
其中以喀什的父兄折騰最為厲害,似乎非要用言語上同對方掙個長短,順便將朝堂攪合的更亂。
靳青歪頭斜眼的看著大臣們玩命的折騰,忽然對阿木揚揚下巴:“把棍子給他們發一發。”
靳青的聲音不大不小,穿透力卻是極強。
聽到靳青的話后,朝堂上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靳青,卻驚奇的發現,靳青似乎并不是在開玩笑。
阿木將棒子送到每個人手上,這些人目光呆滯的接過棍子,似乎想不通靳青究竟是什么意思。
發到最后,棍子還剩下一根,似乎是今日有人請假沒來上朝。
阿木想要走回靳青身邊,卻見靳青對著他方向揚了揚下巴。
阿木心領神會的將棍子提在手里,之后他便聽見了靳青慢悠悠的開口:“打吧,誰贏了,老子就聽誰的。”
朝臣一片嘩然,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靳青的愚弄。
阿木抬頭看了眼靳青,卻發現對方手中的零食已經準備好,頓時明白了靳青的意思。
顛了顛手中的根子,阿木悄悄將棍子戳向身邊人的后腰。
只聽那人尖叫一聲:“誰打我。”手中的棍子不自覺的向旁邊掄去。
阿木及時的向后一跳,棍子打到了他旁邊的人。
朝堂上的官員本就人心不齊,私底下更是有不少齟齬,這時有人開了頭,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官員們頓時打成一團。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官員由于忌憚靳青而不敢動手。
可等到身上挨了幾下之后,這些人也便雙眼赤紅的掄著棒子向自己的“仇人”打了上去。
阿木小心翼翼的躲過這些人的棒子站回靳青身邊,一臉擔心的看著靳青:這樣做真的可以么,他怎么覺得靳青會惹出大亂子呢!
史官同樣一臉糾結的看著靳青,女王這樣的操作,讓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記錄。
這簡直太荒唐了。
大昌國的官員多半都是武將出身,因此大家的實力都相差不多。
況且在這樣小空間的亂斗下,根本沒發讓他們發揮真正的實力。
最終,一名官員勝出了,他手拄棍子,鼻青臉腫的看著靳青,含糊不清的對靳青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靳青對著這人點點頭:“準了!”
之后,這人身體一歪,心滿意足的倒了下去。
阿木看向靳青的眼神更加糾結:這樣真的好么。
他懷疑靳青根本沒聽清那官員說的是什么話!
這天散朝時,所有官員都是被家人抬回去的。
看著靳青美滋滋的向寢宮走,阿木輕聲對靳青質疑道:“您這樣做,不怕引起朝堂震蕩么!”
靳青身后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能動手為什么要嗶嗶,等他們把力氣用光,自然就不折騰了。”
阿木:“...”又是眼界被刷新的一天。
第二天,大臣們不約而同的請了假。
靳青難得有了些清閑的時間,竟是連床都不起了。
看著靳青躺在床上優哉游哉的吃東西,阿木有些恍惚:這人讓朝臣打架,該不會是因為自己不想上朝吧!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傷勢稍微輕些的官員最先消了假。
既然是早朝,他們自然有事情奏請。
而那些政見不合的派系,再一次產生了口角。
靳青也不廢話,直接給了阿木一個眼神,讓阿木將裝棍子的筐再一次拖了出來:“誰贏了聽誰的,動手吧!”
這一天上朝的朝臣們,再一次被抬回了家。
剛開始的幾個月,靳青的早朝并不密集,而且每次都以官員被抬走而告終。
可民間的風向卻是變了。
頭幾次有官員被抬走的時候,大家都再說女王暴虐,欺辱官員。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對于官員被抬出皇宮的事情,竟然出現了額不一樣的說法:這些官員的身體素質太弱了,如果換成身體強壯的,一定能成為站到最后的贏家。
最初說這樣話的只有區區幾個人。
但時間越長,說這種話的人便越多,甚至有不少想要通過科考入士的舉子們,都開始瘋狂的鍛煉身體。
他們擔心,如果將來因為身體素質的問題,而不能抒發自己的政見,豈不是會平白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