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手中的籃子,再看著捧著一個錢,站在公主府門口驚疑不定看著自己的管事,靳青忽然覺得自己虧了。
索性伸手指向管事停在公主府門口的馬車:“那是贈品嗎?”
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的管事,下意識的“啊?”了一聲。
這個“啊”字,甚至比之前那聲音還要大上不少。
之后管事便發現,他失去的其實不只是語言能力,還有他的馬車!
靳青竟然扛著馬車和拉車的馬,直接跳進了公主府里。
那一幕實在太過震撼,震撼到讓管事不得不懷疑,這一切應該都是云霞公主設計好的,這尼姑的出現,實際上就是為了折他們中書令府的面子,并向他們展示她府中一直隱藏著武功如此高強之人。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于是那管事便哭倒在許培林夫妻面前。
雖然不知道中書令府中發生的事,但是聽靳青將事情經過說明白的云霞公主感覺自己更累了。
她未來婆家的管事,竟然自己的公主府門口,被自己未來的貼身侍衛搶了。
好吧不只是累,她現在感覺自己好想死!
咬牙切齒的看著靳青,云霞恨恨的對靳青說道:“本公主忽然發現我可能不大需要貼身侍衛。”所以,你可以滾了么!
悠悠的嘆了口氣,靳青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云霞的肩膀:“你死過么。”
云霞全身猛然一僵,硬著頭皮看著靳青:“你什么意思!”她從不接受別人威脅。
靳青看著云霞嘆了口氣,順手將云霞頭上頭上的紅寶石步搖擼下來揣進自己袖籠子里,之后才對云霞勸道:“老子會扭斷你脖子的!”別做傻事,在給足遣散費之前,解雇她是要付出代價的。
在那一瞬間,云霞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有種被毒蛇纏上脖子的錯覺。
靳青之所以會過來找云霞,不僅僅是要錢,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崇福安今日不大消停。
早在昨日崇福庵被人許占鵬帶人圍剿的時候,李氏便接到了消息。
只是代家的根基、勢力均不如許家,因此李氏只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家急的團團轉,卻又無計可施。
她擔心的并不是崇福庵會不會有事,而是沈慧如還活著的事會不會被人發現,進而爆出沈慧如以往的丑事。
所有人都知道沈慧茹已死,萬一被人發現沈慧如藏身在崇福庵,那勢必會牽扯出很多事情,最后會出現什么結果李氏簡直不敢想象...
一想到代家會因為沈慧如做的那些事連累名聲,李氏就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幾巴掌,她當初怎么就一念之仁,沒直接將那銀婦悶死,導致現在給代家留下這么大的隱患。
為了這件事,李氏愁的一宿沒睡,又不敢將事情同別人說。
畢竟代勛當初已經明確的交代過,他再不想聽見任何關于沈慧如的事。
直到聽說云霞公主為崇福庵解圍,又沒有其他消息傳來后,李氏方覺舒心了些。
考慮到夜長夢多,火急火燎用完早膳,李氏便叫人備車,打算將沈慧寧帶回來另做處置。
看著李氏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代勛重重的哼了一聲:女人辦事就是不牢靠。
李氏剛到崇福庵所在的山腳下,便遇上了金玉卿的馬車。
原來,眼見大婚之日將近,金玉卿今日是過來崇福庵祈福的。
金玉卿今年已經十九歲了。
律法規定,女子在十二歲后便可成婚,而成婚年齡不得晚于十八歲。
可金玉卿的情況相對特殊一些,她曾經成過一次親。
當初金玉卿與代子言之間一直有所曖昧,在代子言成親后,金玉卿便嫁了人。
而她嫁的人,便是曾經被她自己公然拋棄的未婚夫。
當初被金玉卿退婚后,那人便化身舔狗,日日追隨在金玉卿身后。
等到金玉卿傷心欲絕之時,那人剛好趁虛而入。
一夜之后,金玉卿與那人重拾愛火,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金玉卿便嫁了過去。
就在金玉卿成婚的那天晚上,對金玉卿死了心的代子言被沈慧如灌醉,睡在了沈慧如房里。
許是金玉卿與她那未婚夫當真沒有什么夫妻緣分,代家被流放沒多久后,金玉卿的丈夫便因一場風寒送了性命。
去裝殮的人看到那男人的尸首后無不吃了一驚,那樣子一點都不像受了風寒,看上去倒像是被人榨干了精血一般。
可主家都沒有說話,他們也只能當做什么都沒看見,將人打點好妝容入殮埋葬。
金玉卿倒是想要在夫家守寡三年,但是她的夫家卻不愿意。
因為她的“藍顏知己”實在太多了,每天都有人上門安慰金玉卿這個新寡,用盡心思想要讓金玉卿釋懷。
這些男子都深諳哄人之術,因此金玉卿的院子中每日笑聲不斷。
她夫家人都沉浸在喪失親人的痛苦之中,哪能受得了金玉卿這些人的折騰。
只是金玉卿這些藍顏知己的來頭都不算小,他們無法將人怎樣。
無奈之下,那夫家人只能硬著頭皮送了不少東西,這才將金玉卿這個兒媳婦送出了府。
離開夫家后,金玉卿也沒有回娘家,而是在自己的別莊住了下來,聲稱要享受自己的獨居生活,一直到代子言一家回來,她才與代子言重燃愛火。
這些年金玉卿一直沒再成婚,因為條件好的家中早有妻房,條件不好的她又看不上,到不如自己一個人活得痛快。
但代子言卻不一樣,皇帝由于愧對代家,給了代家不少封賞。
代子言的妻子“因病去世”,他又沒有妾侍,兩個人年輕時還有過一段未了情。
于是,在代子言送信過來后,金玉卿很快便給了回音。
這一來二去的,兩個人的感情越發堅定,取得金玉卿同意后,代子言便和家中父母說了自己想要成親的事。
李氏雖然不愿兒子娶個寡婦,但想到兒子這些年在劍南的忍辱負重,最終還是心軟的應了代子言的請求。
那金玉卿也是乖覺,她同李氏見過幾次面,在感覺到李氏對自己的不喜后,到也不冒進,只默默的制造自己與李氏親近的機會,想要通過潛移默化的方式,讓李氏習慣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