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啊,你們幾個能不能別鬧了,我還想再睡一會呢。”顏彥嘟囔著說道。
可旁邊的人似乎沒聽到她的話,或者說她們無視了她,因為顏彥感覺后背脖子下有一雙手托住了她,隨即身子晃悠了一下,應該是有人想要把抬她起來。
“討厭,都說了別鬧,再鬧,再鬧,再鬧我真生氣了啊。”顏彥張了張嘴,這才發現自己喉嚨里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點聲都發不出來,非但如此,還火燒火燎的,痛得不行。
沒辦法,既然說話不好使,顏彥只得強撐著把眼睛睜開了。
不對啊,這是什么地方?
頭上白曼曼的一片,像是死了人似的。
等等,一定是睜開眼的方式不對,顏彥趕緊把眼睛閉上了,心里默念,嘛哩嘛哩哄,嘛哩嘛。。。
可誰知顏彥兩遍嘛哩嘛哩哄都沒念完,忽然被人扔了下來,緊接著便聽到有人驚叫,“啊,不好了,詐尸了,詐尸了。。。”
再然后,有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詐尸了,詐尸了,夫人,詐尸了。。。”
什么,詐尸?
這是在說我嗎?
顏彥再次睜開了眼睛。
沒錯,頭頂確實是掛滿了白色的簾幔,還有,細細回味一下,方才的吵鬧聲嚴格說起來不是吵鬧聲,而是哭鬧聲。
可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不知所謂時,只見一張四十來歲的臉湊了過來,正好和顏彥的眼睛對上了,顏彥動了動眼珠子,對方嚇得一下坐到了地上,忽地又爬起來,對著顏彥磕頭如搗蒜,“小姐,小姐,這不干老奴的錯,這真的不干老奴的錯,老奴也是為了小姐的名聲,為了顏家的名聲。。。”
“來人,把李媽媽扶下去,李媽媽老背晦了,糊涂了。”一個嚴厲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緊接著,那個叫李媽媽的被人拖了下去。
“劉媽媽,你來,大小姐多半是死不瞑目,你去把她的眼睛合上。”仍是那個嚴厲的聲音說道。
奶奶的,你才死不瞑目呢,本姑娘好好的活著,你居然敢咒本姑娘死了,看來,本姑娘非得給你點厲害瞧瞧。
于是,顏彥扶了扶自己的腰,緩緩坐了起來。
“娘呀,真的詐尸了,大小姐真的詐尸了。”
好幾個聲音哭著喊道,又有幾個人連滾帶爬地出了房門,倒是也有一個膽子大的小姑娘撲到了顏彥身上嗚嗚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著小姐什么的。
看著撲到自己身上的小姑娘,后知后覺的顏彥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這場景,分明是古代啊。
披麻戴孝穿著古代服飾的人,老式青磚地面,帶“*”字棱格的窗戶,屋子里的房梁和木柱,還有方才的稱呼,夫人,小姐,劉媽媽什么的,妥妥的古代啊?
難道是萌萌帶我來劇組玩,讓我客串一場戲?
顏彥眨了眨眼睛,不對,她想起來了,為了慶祝畢業,她們幾個好友籌劃了一場畢業旅行,去的是帝都,顏彥為了救一個小孩掉進水里沉下去了。
多半是當地的居民把她打撈起來了,然后為她舉辦了這場葬禮,而她卻在葬禮上死而復生了。
可這個念頭剛閃過兩秒鐘顏彥又搖頭了,不管是方才的什么李媽媽還是現在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都叫她“大小姐”,還有那個聲音嚴厲的中年婦人也叫她“大小姐”,她顏彥什么時候成了大小姐?
再說了,這些人的服飾明明就是電視劇里看過的古代服飾,和現代人的服飾截然不同。
正暗自蒙圈的顏彥忽略了屋子里幾雙打量她的眼睛,一雙就是那位剛進來的三十歲出頭的婦人,她沒有披麻戴孝,只穿了一件深綠色的褙子,下身是一條黑裙,頭上也只簡簡單單插了一根玉簪,正一臉探究地看著她。
另一個是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丫鬟打扮,披麻戴孝的,哭成了一個淚人,卻還沒忘了低眉覷眼怯怯地打量她。
此外,還有幾個膽子大些的婆子或站在堂屋中間或躲在門外探出腦袋,這些人眼睛里的情緒就更多了,有探究、有驚恐、有驚喜,當然也不乏看熱鬧的。
“夫人,夫人,小姐的手熱了,小姐是真活過來了,嗚嗚。。。”那位撲到顏彥身上的姑娘大著膽子摸了下她的手,打斷了顏彥的遐思,不對,是瞎思。
她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在拍戲,她是穿越了。
沒錯,就是穿越了。
她應該是穿越到古代的某位剛涼涼了的小姐身上了,話說顏彥這才意識到,她躺的不是床,而是一張硬木板,準確地說應該是門板。
這個規矩她懂,以前在鄉下參加奶奶葬禮時她有印象,人之將死時是放在門板上咽氣的,然后再請陰陽師挑一個時辰裝殮,也就是說,她剛咽氣,還沒裝殮。
不對,應該是正要裝殮,剛才她覺得晃悠是有人抬起了她,隨后因著她睜眼那幾個人被嚇到了才把又她扔回到門板上。
穿越,涼涼,小姐,夫人,丫鬟,婆子,看來,這出戲不小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終于搞清自己穿越者身份的顏彥忙收了自己那些有的沒的瞎思,此刻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把眼前這一關闖過去,她不能剛一醒來就被人當成鬼附身或別的什么妖怪給處死了。
于是,顏彥沖那位后進來的三十歲出頭的婦人笑了笑,因為她看出來了,那些婆子丫鬟什么的都不重要,這個女人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不管是身上的穿著還是她那種上位者的氣勢都迥然有別于滿屋子的婆子丫鬟。
可惜,不知是不是剛緩過氣來,顏彥臉上的肌肉很是僵硬,就算沒有鏡子,彎彎也能猜到自己臉上的笑有多勉強,這可真應了那句話,皮笑肉不笑。
“彥彥,孩子,你,你真的沒事了?你活過來了?”婦人見顏彥坐了起來,又沖她扯了扯嘴角,便大著膽子走到她身邊,倒是也伸出手來摸了摸顏彥的手,繼而,眼圈紅了。
“是。”顏彥張了張口,可惜,仍是發不出聲來,只得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這樣倒好,正好成全了她,左右她還沒捋順這些人際關系呢,正不知該說什么呢?
不過有一點她很肯定,這女的絕對不是本尊的母上大人,哪有當媽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死而復生不激動地撲過來的?
“她是我嬸子。”顏彥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句話。
緊接著,有一段模糊的記憶進入了顏彥的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