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喬喬不在秦家別院過年,將兩個孩子扔在這里,那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就連他都無法向大家解釋。
只能找個借口讓太爺爺和奶奶遮掩了。
而這個借口也只好放在顧老當家的身上,就說他身體微恙,需要喬喬馬上過去,這樣的話大家就都理解了。
而這個說辭剛才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和老當家的確定好了。
此時此刻的秦以澤已經完全的平靜下來。
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顧喬喬,心思百轉千回,化為心底深處一句深深的嘆息。
淡漠的目光漸漸的柔和下來,聲音也不像剛才,略帶著一絲冷意。
雖然她不是喬喬,可是歸根結底,她還是顧喬喬。
是那個笑起來如陽光一般明媚的顧喬喬。
是在兩個人最初的相遇時光里,讓她驚艷了他的歲月,與他一見鐘情的顧喬喬。
也是讓本無心婚姻大事的他,在那一刻才能在燦爛的明媚的笑容之下鬼使神差點頭答應婚事的顧喬喬。
也同樣是那個經歷家破人亡錐心之痛,再也沒了笑容,也不會說話的顧喬喬。
想到這里,秦以澤倉促的移開了視線。
他的眼底幽深,卻似乎帶著淡淡的霧氣。
也許老天安排這一場劫難,也有它自己的理由吧。
他沒有再看顧喬喬,而是沉聲的說道。
“喬喬,衣柜里有你的衣服在左側,這里是秦家別院,因為今年是大年三十,所以秦家的人都會到這里過年,太爺爺在,奶奶也在,一會兒,三叔和三嬸一家也會來,我知道,你不想待在這里,我也知道你想迫切的知道我剛才話里的答案,我會帶你去的,請在這里等我…”
說完這些話之后,秦以澤轉身快速的離開了,而顧喬喬呆滯的站在原地,一顆心依然瘋狂的跳動著。
這個世界…這個世界…這個世界…
到底和她所在的那個世界有什么不同?
她不敢去想那個結果,而顯然的秦以澤不會告訴她。
是要她親眼見證嗎,是不是說在這個世界她的親人都活著呢?
一想到這里,顧喬喬不再猶豫了。
同時心里不斷地回想著剛才秦以澤的話,秦家老爺子還活著,秦奶奶也活著,小雨也長成了一個活潑美麗的大姑娘。
只是她不明白秦以澤為什么不告訴她。
是有什么顧慮嗎?
還是有其他不得已的理由?
最重要的一點是在她的記憶里秦以澤一向沉默寡言,這一次怎么會說了這么多的話。
真的是難得啊。
在邊城的幾年時光里,他雖然和她說話越來越多,可像今天這樣還是頭一次呢,顧喬喬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不過卻打開了衣柜。
這間臥室好大,有一百多平方米,衣柜靠著一整面墻,里面掛著當季的衣服,光是毛衣就有幾十件,她的目光縮了縮,如今她身上穿的是睡衣,看了眼門口快速的換好衣服。
而就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被敲響了,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能聽到,應該是秦以澤吧。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還是提高了聲音,“進來吧。”
臥室的門被推開了,門外站著的果然是秦以澤,這個她曾經熟悉,如今卻儼然是陌生人的男人。
可是心里卻又知道很多事情其實復雜的很,只不過暫時沒有時間去理清罷了,因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剛才秦以澤話里的答案,就算她已經隱隱猜出來了,但是也需要親眼驗證一下。
看到顧喬喬已經換好了衣服,秦以澤牽目光微縮。
她們的品位自然是一樣的。
只是這幾年喬喬又有了新的喜歡的顏色,是焦糖色與白色。
興趣和愛好也多了好多,像個小孩子一樣。
秦以澤遙遙靠向窗外,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也不知道他的喬喬在另一個時空會什么樣。
隨后嘴角帶上一抹苦澀。
希望那個時空的他能爭氣一些,別愚蠢的認不清自己的內心。
只是那個時空,他們活的實在太艱難了,他的眉頭隨即緊緊皺起來。
按照常理那個世界是不應該再存在的,怎么又會一切都回到原點了呢?
他剛才上樓的間隙就已經想了一個遍,可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目前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帶你去顧園,這個地方你也許是陌生的,但那里有你的家人,我剛才和太爺爺和奶奶說…”
話到這里秦以澤停頓了一下,果然,看到顧喬喬目露狂喜地看著他。
他又接著開口了,不過卻仿佛一字一句,可每一個字都敲擊在顧喬喬的心里,“你的太爺爺身體微恙,打電話讓你馬上回顧園一趟,所以一會兒我們下樓的時候,你什么都不要說,跟著我身后走就可以,我也盡量避開他們暫時不讓你們接觸的…”
隨后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握了握拳頭,“這件事情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講的明白的,我們走吧。”
等離開臥室的一剎那,顧喬喬心底里忽然生出一絲惶恐,他們是在二樓,她已經聽到了樓下傳來孩子們的笑聲,小孩并不是只有一個,似乎還有其他的。
秦小雨說話的聲音,她自然是熟悉的,她在帶著他們玩兒,顧喬喬不由得停在了樓梯處,看著前面高大筆直的背影,還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想要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世界,她必須跟他走,而且要努力保持這個身體的原樣,剛才秦以澤說了,只要她不說話就可以,那么她就保持沉默吧。
至于其他的情緒,此時顧喬喬本就是情緒復雜,自然而然的眉頭緊鎖,滿臉心事的樣子。
所以她跟在秦以澤身后下了樓,樓下,有著精美圖案的白底絨花地毯上,有三個小孩在打鬧,那條白色的大狼狗趴在旁邊,還有一只小白貓。
秦小雨和另外那個女孩兒似乎是娜娜吧,在陪著那三個孩子組裝玩具。
屋子里的氣氛和諧而又帶著愉悅,屋子里也是年味十足。
根本就不是她記憶里那所有冷清而孤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