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竟然是陽光燦爛的好天氣。
秦以澤直接換上了軍裝,劍眉星目,身姿挺拔如白楊,也如一方精雕的美玉,又似遮掩了寒光的寶劍,渾身透著難以言喻的風采。
幾個來看顧喬喬的女同學眼睛里都是艷羨。
顧喬喬走了什么樣的狗屎運,竟然嫁給了這樣優秀的男人?
而她們,也許究其一生都遇不到像秦以澤這樣的人物吧?
嫉妒歸嫉妒,顧喬喬畢竟是在這里長大的,除了個別的嫉妒心強的女孩,大都為顧喬喬高興。
她們不知道秦以澤今天走,所以和顧喬喬說了幾句話之后,就紛紛的離開了。
而此時,連玉紅將一個三角布兜遞給了秦以澤,不安而又內疚的說道,“阿澤,咱們家也沒有什么好東西,這里都是我腌制的醬菜,還有新炒的肉醬,帶去部隊,可以換換口味。”
顧喬喬一看那瓶瓶罐罐的就覺得頭大,“媽,部隊里什么都有,他還要坐車呢,帶著這些東西多不方便。”
連玉紅一愣,也覺得自己的東西好像拿不出手。
秦以澤卻接過來,微笑著開口道,“您腌制的醬菜很好吃,我本來還想和您說帶點去部隊呢,卻沒想到,竟然都給我準備好了,那我就拿著了…”
然后很自然的放進了旅行袋里。
顧喬喬還想說什么,顧子書卻擠了過來,揚起脖子,問道,“姐夫,下次你什么時候來啊?”
看到顧子書,秦以澤的眉目瞬間就柔和下來。
他雖然沒有親弟弟,但是堂弟倒有兩個,可是那兩個人都怕他。
從小就怕他。
而且,也很少和他親近。
所以,他對于顧子書是真心喜歡的,伸出手,揉了揉顧子書的腦袋,“好好學習,將來才可以做你喜歡做的事情。”
顧子書點頭,保證道,“請姐夫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以后做和姐夫一樣的人!”
如今的秦以澤在顧子書的眼里,不但是保家衛國的英雄,還是勇斗餓狼的勇士。
秦以澤笑了笑,又拍了拍顧子書的肩膀以示鼓勵。
顧天峰囑咐了幾句,就和連玉紅目送著四個孩子離開。
顧天峰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書讀得多,考慮問題就和連玉紅有了很大的差別。
他察覺到,女兒和女婿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可又不是疏離和淡漠,如果是淡漠,在遇到狼的時候,秦以澤不會第一時間將喬喬送上樹去,然后一個人面對五只餓狼。
如果說是疏離,昨天的秦以澤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那四顆狼牙處理好。
然后都給了喬喬。
可是,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是。
他們中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而這些話,他還沒法問,只能讓妻子找女兒打聽了。
有顧子書和顧茜茜在,顧喬喬不用開口說話,那兩個人小的就足矣了。
顧茜茜在前天的時候,遇到了一道難題,于是拿來問顧喬喬,她今年中考,所以寒假作業也留的特別多。
顧喬喬被這道題給難住了。
別說初三的數學題了,就是小學的應用題她也忘個精光。
本想打發茜茜去隔壁問常卿,卻沒想到秦以澤將本子接過來,耐心的給顧茜茜講解起來。
而他講解的方法很是靈活,也讓顧茜茜茅塞頓開,甚至通過了秦以澤的方法,學會了舉一反三。
所以,顧茜茜對秦以澤這個姐夫也是佩服極了。
可惜,姐夫只待了三天就走了。
有顧子書和顧茜茜在,這一路上也是熱鬧的很。
秦以澤歷來清寒的眉目,也變得溫和起來。
到了路口,幾個人站住了。
秦以澤看了一眼遠方,轉過頭對著顧喬喬說,“還記得省城軍區的李大志嗎?”
顧喬喬先是一愣,隨即點頭,“嗯,記得啊。”
秦以澤從軍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紙條,“這是李大志的電話和地址,你有事的話,可以去找他。”
這個時候的顧子書和顧茜茜福至心靈,對視了一眼,就朝著前面的雪堆走去。
姐姐和姐夫這是要說悄悄話啊。
顧喬喬接過了紙條,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心里想,為什么秦以澤讓自己有事去找李大志呢?
難道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打算去邊城?
“嗯,那我收下了,謝謝你了。”顧喬喬客氣的說道。
秦以澤勾起嘴角,眸光暗沉,不過卻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顧喬喬,就不在開口說話。
而這個時候,大客車也來了。
秦以澤上了車,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車子緩緩的啟動,顧子書跟著車子跑了一會,就停下來,卻還是對著秦以澤擺手。
小少年的心思最是單純。
雖然在一起只有三天,但是這三天卻讓顧子書知道了好多從前他不知道的東西。
所以,他是最不舍的。
秦以澤視線的最后,落在了那個早就轉身的顧喬喬身上,隨著車子的拐彎,大客車也離開了石頭鎮。
秦以澤看著窗外廣袤的原野,剛才被壓制的思緒又翻騰出來。
人生二十二年,他基本過的都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做的也是自己想做的事兒。
沒人阻攔他,也沒人強迫他。
他的世界一直是自由的。
他覺得自己就是翱翔在藍天上的雄鷹,可以飛向任何一個自己想去的地方。
而唯一一個變數就是顧喬喬。
他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心愿娶了她。
可他從來沒想過讓她走進自己的世界。
也從來沒想過去了解顧喬喬的一切。
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樣才是正常。
可是,事實并非如此。
探親假二十天。
在這里逗留了三天。
憑他的敏銳,完全可以將一個人了解的很透徹。
可是,正好相反。
他越來越不了解顧喬喬了。
而這樣的認知,讓他的血液似乎都想要燃燒一樣。
他覺得,顧喬喬的世界,一定是他想象不到的瑰麗和神秘,所以,他需要時間去理智的思考一下。
下一步,到底該做什么?
與此同時的帝都。
林清歡悄悄的去了西城區的分局,拿著一張紙條遞給了局長,局長按照紙條上的數字,撥了一個內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