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越發怔住,她好的很,沒有哪里酸,根本不需要啊!
然而,蕭瑾言話音篤定,偏要叫她試試手法。
當兩人洗漱過后,秦云舒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話里有話,藏的格外深,臉皮厚比城墻!
接連幾十日,時而陰雨連綿,時而暖陽高照。
秦書佑狀態越發好,掌醫問診后,也撂下話來,可以回兵營做些小的訓練,但耗力的暫時不行。
聽到這句話,他不顧母親阻攔,一人去了侯府,費了不少嘴皮子,才叫阿姐答應。
而這一日,正值初十,昨日下了一夜雨,今早起來,處處透著冷意。
秦云舒親自替書佑穿上襖子,又給他披上披風,一路將他送出府。
若不顧規矩,僅憑私心,她想送弟弟去兵營。
但去了那里,都是男子漢,不是家人疼寵的寶貝,哪怕身份再高架子再大,到了那什么都不是。
“阿姐,我又不是不回來。還有啞叔呢,他身手不錯,還會烤紅薯和山雞,總是私下給我開小灶。”
那些東西,當然從莊稼地里偷挖的,山雞是打來的。
“照顧好自己,無論是誰,都要留個心眼。不要傻傻的,這次是你命大。”
秦云舒再次叮囑,更揚手替他整著衣袍。
“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懂。”
說罷,秦書佑看向莊姨娘,“母親,我走了。”
莊姨娘舍不得,硬生生忍住淚意,連連點頭,“去吧,照你阿姐說的錯。”
秦書佑點頭,轉身上馬車時,飛快低頭湊到秦云舒耳邊,低聲道。
“阿姐,不要對姐夫太兇。他說話前,都要看你,琢磨你的心思再說話。”
話落,他怕被打,忙不迭跑步上前,飛速上了馬車。
留秦云舒怔在原地,秀眉擰起,她何時兇了?
接連好幾日,他每次回府都不放過她,說得好聽,給她捶打,松緩筋骨。
如果真看她臉色,他肯定收手。
結果呢?
“阿姐,我走了!”
響亮的男子聲傳來,書佑的嗓音已經變了,褪去男孩稚氣,就連皇上的外甥,還沒完全褪音色。
但是書佑,已經成了少年音。
秦云舒不想回他,看了他一眼就轉了視線。
“大小姐,書佑和你說了什么?瞧他那樣,是什么好事嗎?”
莊姨娘好奇,看兒子那樣子,也不知什么話。
說她兇,好事?
秦云舒偏偏還要笑著,“保證聽我的話,好好照顧自己。”
“就這個?那他為何那等神情?這孩子,調皮了。”
莊姨娘搖頭,隨即輕笑。
而此時,馬車遠去一路飛馳,從城東門離京。
先回童子兵營,探聽自己歸于哪個營地,再趕路過去。
環繞京郊,共有九個營地,除了規模最大的營地,他們這些小兵不能去,其他八個營,都能選擇。
前提是,被處于不同營的校尉選上。
而那個最大的營,他們這些進來不久的小兵,只要立志從武,無一例外心向往之。
天下兵馬大將軍執掌眾營,左右將軍,都尉,參令軍師,有點名氣的,都在那。
只有精兵,才能進入這個營。大將軍每次巡視,多半時間都在那。
秦書佑細細想著,心中更默念,就算自己去了后勤,也會想方設法出來。
馬車漸漸行駛,距離營地還有幾十丈,小廝勒馬。
“少爺,大小姐吩咐,送您到這,您自個兒走過去。”
秦書佑挑起簾子,拎著包袱很快下來,營地就在不遠處,遠遠的能看到。
他看了眼披風,這件披風質地不錯,一瞧就不是尋常人家有的。
思索片刻,他褪了下來,然后收進包袱才往前走。
兩名小兵左右守著營地,看到秦書佑走來,面上盡是微笑,更恭敬相迎。
“佑小子,你總算來了。”
在這里,比他年長的人都叫他佑小子。
秦書佑微笑以對,“是啊,休息兩個多月,該回了。”
說罷,他看向營帳,往常這時候,校練場全是整齊一致的步陣,現在一片空曠。
“所有人都分派走了吧?”
雖是問句,話音篤定,除了留在這里的后勤兵,只有他了。
時間相隔太久,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即便做好準備,到來的那刻,他仍失落。
“佑小子,禍福相依,你遭了大難,必有后福啊!現在所有人都羨慕你,你進了驃騎營!”
驃騎營,就是規模最大的營地,但凡進入都是精兵。
乍一聽,秦書佑愣住了,怎么可能!
通過重重選拔,至少歷練三年,才有進去的資格,他算什么?
難道阿姐給他開后門了?信誓旦旦說,絕不給他走后門。
實話,這個后門他不愿意走,他的能力還沒到進驃騎營的地步。
“瞧瞧,幸福的傻了吧?驃騎營左都尉親自過來,點名要了你。”
“當時大家一聽,眼里的光啊,那叫一個嫉妒!你撞大運了!有幸見到大將軍,勞煩回來和我們說一聲,長得如何?氣場是不是超強?”
他們值守此處,因為能力不到位,從沒上過戰場。
所以,大將軍的英容,從沒見過,只有聽來的只言片語。
秦書佑這才緩神,幾乎沒有多想,“他長得很好看,英氣十足,舉手投足威嚴滿滿。”
兩名小兵面面相覷,嘖嘖,“佑小子,你還沒去呢,就和我們說起來,故意讓我們泛酸?”
秦書佑瞧著他們,還真不是,他休養的這段日子,真的每一天都見到大將軍。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灰色粗布衣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來。
秦書佑看到來人,十分激動,直奔過去,“啞叔。”
兩個多月沒見,以前日日教他身手的人,他十分思念。
啞叔看著他,揚手在他肩上輕拍,而后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比劃。
沒事就好。
“啞叔,我很好,身子和以前一樣棒。我要去驃騎營了,真的嗎,為什么選中我?”
啞叔看的出來,秦書佑眼里滿是喜悅。
但其中緣由,啞叔不說,定北侯沒有開后門,也不是挑中秦書佑。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