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去,見是楚連城,皺著的眉頭剎那和緩,笑道,“還沒恭喜楚郡王,紅河一事,由你總管。”
一樁大差事,做好了,博得圣悅,前途不可限量。
楚連城關心的不是這個點,其實,他跟在太傅身后許久,心情似乎不好,眉頭一直皺著。
興許他自己都沒發現,腳步都是沉重的,時不時嘆氣,跟了好久,都沒發現后頭有個人。
“太傅,不知您在想什么,我能替您分憂么?”
散去身為朝臣的禮儀恭敬,只有晚輩對長輩的擔心。
雙眼誠摯,觸動人心。
秦太傅心中一陣暖意,片刻后搖頭笑道,“我能有什么憂愁?”
說著,揚手拍拍楚連城的肩,“紅河事上,好好干!”
期許鼓勵,又是贊許認可,話落收手,“不多聊,我回府。”
只一聲,就已轉身,腳步連邁,很快出了楚連城的視線。
不是沒事,而是不愿說。
他想幫忙,但他作為外人,不能插手。
或許…
楚連城突然想到一人,或許由他出面,更好。
秦府云院 秦云舒一直在等父親回來,可午時都已經過了,遣來府門管事,得到的回答是,未回。
早就該下朝的人,又去哪了?
當即疑惑,卻又不知從哪找。
“大小姐,大白天的,太傅又不會走丟,您就別擔心了,總會回來的。”
一語落下,卻見秦云舒極快的瞥了她一眼,嚇的她立即閉嘴,低頭認錯,“奴婢知錯。”
瞧著她委屈巴巴的樣子,秦云舒索性揚手點了她額頭一下。
“你這副模樣,不知道的,以為我打你了。”
柳意急了,連連搖頭,“沒打奴婢,是奴婢不好,多嘴。”
說罷,就見小姐起身,直往廳門走。
“坐著也悶,出去逛逛,走。”
最后一個走字,意味明顯,要帶她出府!
喜上眉梢,眉眼止不住揚起,飛快跟了上去,很快就出了府。
“先前餅店,不是說還想吃?”
秦云舒眉眼一挑,說著就往前去,不坐府內馬車,打算雇輛車過去。
之前聽父親無意提起,表哥回了。既然回來,以他的性子,肯定去了餅店。
隔街巷口,馬車聚集地,很多車夫在這里拉客。
以前到這,每次都能雇到,根本不用等。
可今天,奇怪了,沒有一輛車。如果一個車夫沒來,或者幾個有事,能理解,但現在大批量,都不在。
“咦,怎么回事,難不成商量好了,集體歇息?”
柳意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秦云舒沒有說話,秀麗的眸子疑慮叢生,再瞧旁側攤販,全都關門。
“好奇怪啊,出事了?”
柳意隨意一說,卻見小姐擰眉,還真是…嗎?
“走。”
輕輕一聲,腳步連邁,從這條街到最熱鬧的街道,經過幾個巷道就是。
如果那里同樣如此,便是出了天大的事。
柳意跟著走,一顆心緊緊跳起,身體都是繃著的。十幾年來,從沒出現這樣的情況。
齊京干道 到達此處,往來行人,左右店鋪大開。
見此,柳意狠狠舒了口氣,還好。
秦云舒依舊眸中疑慮,這個時辰,午時已過,下工時分,熱鬧繁忙的時刻。
即便也有行人,小販照常擺攤,可比起以往,清冷太多。
人,都去哪里了?
眉頭擰起,正準備吩咐柳意遣個人問問,恰有兩名婦人從遠處走來。
“好多人去北邊瞧熱鬧了,那些大老爺們也不害臊,蕭將軍的婚事,和他們有啥關系?”
“這不是好奇嘛!怪不得蕭將軍對齊京女子,左一個不要,右一個拒絕,原來早就定親了。我這是沒空,如果有,我第一個跑去,瞧瞧那姑娘長啥樣。”
兩人邊走邊聊,嘴不停開合。
一晃而過,堪堪幾語,入了秦云舒的耳,垂在身側的手當即握起。
外鄉人,一個姑娘,進了齊京,怎就傳成和瑾言定親的人了?
雨花村她去過,蕭家幾口人,她全都接觸過,根本沒有親事。
這個姑娘是…?
片刻,秦云舒雙目清明,她知道是誰了。
“怎么回事?蕭將軍早有婚約!”
柳意驚的瞪大雙眼,手不自覺揚起,拽住自家小姐。
已經定親了,為何屢屢到秦府,為何對小姐示好?擺明了戲弄!
見小姐不說話,她心中更加確定,眸里俱是恨意思,竄竄火苗騰的而起。
“我去找他算賬,和他拼了!”
眼看柳意直往前沖,秦云舒立即揚手,一把扯住她的手臂。
“傳言罷了,一味聽信,豈不是沒腦子?何況,你去哪里找?”
寥寥幾語,如一盆水,將柳意全身火焰澆滅,整個人如憋了的黃花菜。
“奴婢…”
的確,她不知道蕭將軍在哪里,就算找到了,就她這小身板,人家一拳頭,她就倒下了。
“別急,我們去買餅。”
輕巧一聲,轉而拉住柳意,進了旁側胡同,從這里走抄近道,過幾條街就能到餅店。
柳意懵了,都這時候了,不趕緊找蕭將軍問清楚,去買餅?
即便謠言,可怎么傳出來的?隨意編派朝中一品大員,不要命了嗎?
青云直上,風頭強勁的大人物,稍有一丁點他的消息,特別是婚事,一有動靜,傳播極快又廣。
不稍一刻,齊京內外,朝野上下,就連安居在后宮的妃子,都聽聞了。
慈寧宮,正是各位妃子請安的時辰。
太后接過嬤嬤遞來的茶盞,在茶面上輕輕吹著,輕抿一口后笑道。
“看來,這位農家女是蕭將軍的心頭寶,吩咐下去,挑個日子,進宮給哀家瞧瞧。”
眸眼彎起,漾出絲絲笑意,說罷又是一陣慈笑。
坐在下首的各位妃子全都看向皇后,觀察她的神色,以便回應太后。
坐在最角落挺著足月大肚子的昭汐,整個人僵住,頭皮都是緊繃的,眸神沉了又沉。
她已經很久沒聽到蕭瑾言,但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不是說多喜歡他,對于他,更多的是恨。
毫不留情拒婚,令她顏面大失,又使計對付鳳歌,叫她更加凄慘落魄。
這么多齊京姑娘,他看似誰都瞧不上,原來心里藏的人,農家丫頭。
她被一個不起眼的農女比了下去,所有悲慘的事都從這里開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府嬌寵》,;”,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