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車一路往京郊道上去,因小路封鎖不能走捷徑,只好官道前行,路很寬敞,可以同時并納三輛馬車,疾馳起來,視野也越發開闊。
秦書佑不禁揚手掀了簾子,帶著清晨露水的涼風吹在臉龐,好一陣暢快。
“依我看,郊外比京城鬧市好玩多了!”
眼里止不住的興奮,比起景色,最吸引他的還是軍營。也不知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他能進去呢?
疑惑的瞅著阿姐,卻被阿姐拍了拍肩,“你啊,只因繁華事物見多了,才覺得這處好。如果沒有出過村的農人,在他們眼里,哪好?”
大壯媳婦所在的村落比起外縣亦或偏遠地帶,算離京城近了。即便如此,他們去京城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別提外鄉人了。
話音雖輕,落在秦書佑耳里,令他心神狠狠一蕩,他只顧欣賞風景,沒有阿姐想的那么深。
看待事情的角度僅限于他個人,沒有推己及人,有相當一部分人連京城都沒來過,這一刻,他更加明白軍營的重要性,安邦固國的使命。
小臉一派凝重,直到臉頰被輕打一下,“還給我沉重了,去了軍營好好練,其他童子軍問你是誰,你只需說村里來的。”
秦書佑點了點頭,“我明白。”
“來,再吃個肉包,軍營不同其它地方,哪怕餓了,也必須等到飯點,午時左右。”
看著眼前的肉包,秦書佑現在不餓,但也接了過來大口吃著。
馬車疾馳一個多時辰,最終按照秦云舒的吩咐停在樹林邊,也已約好既定的時間,到時候她自會領著書佑過來。
小廝恭敬的應著,自己也不閑著,挎著個籃子,等大小姐走了,他就去附近挑些野菜回去伴著吃,來點小酒,暢快!
秦云舒帶著秦書佑往前走,還需走段路才能到軍營,一邊走一邊囑咐弟弟。
快到那時,她拿出一方粗布透氣的面紗遮擋了容顏,只露出一雙眼睛。
當然不能從正門入,圍著校場外面走了大半,找到后門。
太陽已經升起,士兵們也已吃完早點整齊有序的去各自訓練的場地。
她只和蕭瑾言約定今日,并沒有說時辰,后門守衛的都是裝容一致的肅穆士兵,她總不能到了那直接說,叫你們蕭都司出來見我,更不能擅闖,只能等。
秦書佑也明白,面上毫不急躁,他都已經到了門口,遲早是要進去的。
等了片刻后,只見一名身形瘦弱的小兵走來,上下瞧了一眼,“今天入營的散兵?”
他不認識秦云舒,她卻認識。上次來時她見過的,專門收拾瑾言的營帳,好像叫小八。
秦云舒并不多話,點頭道,“是。”
小八看了眼秦書佑,心里納悶,比起那些征召的童子軍,這體格不行啊!難道先從散兵做起,以后和他一樣是后勤兵?
“現在就領我們進去嗎?”
柔和女子聲響起,仿似潺潺溪流,小八視線一轉,蕭大哥今天吩咐,軍營后門會來兩個人,稍小的那位領到校場,另一名領到他雜物帳。
他本以為是兩個男子,誰曾想還有個女子!瞧著村婦打扮,這回蕭大哥破例了!難不成老天爺聽到他和周大哥的話,真給弄了桃花,指不定就是蕭大哥喜歡的!
畢竟以前從不看女子的人,親自下了命令,思及此,小八興奮起來,面上不表露,語氣盡量柔了點。
“你們跟我來吧。”
一邊說一邊擺手示意他們前行,秦云舒忙跟上,秦書佑走在最后面。
到了分岔口,小八喚來另一名后勤兵,叫他仔細領著秦書佑去童子軍校場。
那人見秦云舒面生,又帶了粗布面紗,特意多瞄幾眼,還沒開口卻被小八一腳踹。
“看啥,新來的廚婦,別亂瞄!”
“小八,你這反應太大了吧!”
撇了撇嘴,也不生氣,就覺得小八大驚小怪,也不看秦云舒了,領著秦書佑走。
等人遠離,小八才歉歉的道,“軍營里的男子,直來直往的,沒啥壞心,姑娘見諒。”
秦云舒笑著搖頭,“無礙,往前去吧。”
“好嘞!”
小八越發恭敬起來,手往前伸帶她過去。
雜物帳在軍營后方,十分安靜,白日里沒什么人來。秦云舒來過一回,這次再來,剛進去就有些愣。
瞧著哪像雜物帳,收拾的干凈整齊,桌上還鋪著碎花布,擺著吃食更放了一本書。旁側架子也被清掃一空,全放在了營帳最后面的柜子里。
小八都驚的不行,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唇顫了顫,“咋…回事!”
哪里是雜物帳,瞧著像姑娘家的書房,還有碎花布呢!蕭大哥啊,你可別說是你連夜收拾的,你在哪買的碎花布?
小八忽然覺得自個兒不了解蕭瑾言了,從沒接觸過女子,一心在疆場,糙的很!
好不容易緩下心神,小八看秦云舒的眼神徹底不對了,滿臉笑嘻嘻的,說話不見外了,“我專門負責蕭都司的起居,沒想到他的心挺柔軟的。姑娘,您坐著吧,我會在不遠處守著,除了蕭都司,沒人打擾您!”
一邊說一邊后退著出了營帳,到最后一臉賊笑,咯咯的直樂呵,正好被周達發現。
上去就捅了小八一下,“瞧你樣子,天上掉餅子了?”
畢竟是蕭瑾言的內里事,他不多說小八當然不會到處散布,忙收了笑意,“去你的,沒個喜事我就不能笑笑了?”
“喲,還給我擺譜了。”
周達睨了他一眼,然后從袖子里取出一條紅繩,“一回來就忙,差點忘記給你。你嫂子去廟里求來的長命繩,特意囑我給你的。”
小八瘦弱,幾年前到軍營時身子時常不好。周達媳婦那會到營中探望,恰巧見了他,只道他可憐。
繩子特別普通,但很結實又過了香火,重要的是意蘊的溫暖。
小八忙接了過來,二話不說系在了手上,“謝謝嫂子哩!”
他越看越喜歡,不停的擺弄,絲毫不在意一個男人戴紅繩。還在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