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截了當拒絕,絲毫面子都不給,二夫人心里暗罵,卻仍笑容滿面的。
“云舒丫頭大了,思慮周全。”
說到這,二夫人停住,視線笑盈盈的一轉,“正廳那地方,咱這些后宅婦人去不得,總能逛逛后院。二嬸只想到云院風景好,旁的心思沒,你千萬別責怪。”
說著,揚手挽住李氏的手,瞇眼笑道,“走,咱們去秦府后處涼亭坐坐。”
話落,徑自看向莊姨娘,“年歲差不了多少,熟悉了自有話聊,你也去吧?”
雖是問話,另一只手卻拽了上去一把拉住,作勢要將其帶走。
莊姨娘左右為難,她是真不想去,李氏和二夫人交好,注定她和李氏沒有話說。
就在這時,一道纖纖細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輕柔的聲音自旁側響起。
“莊姨娘應了給我繡花衣,我等了好幾日了,不知繡的如何?”
一聽此話,莊姨娘立即尋了理由,一臉歉意的道,“二夫人,花衣還沒繡好,我也是尋空到園子來的,實在不好意思。”
一邊說一邊扯落二夫人的手,隨即后側一步站在秦云舒身后。
二夫人眼角邊的笑有些僵,一個姨娘而已,她是二房的正房夫人,邀約涼亭,天大的面子!
現在趁著秦云舒撐腰,擺起譜來了!
心下不滿,卻仍是揚起唇角,話音盡是可惜,“那就下次吧。”
目的暫且沒達成,她也不會賴著,徑自抬腳走了。
李氏臨走前看了秦云舒一眼,低頭福身行了一禮,之后才轉身跟了過去。
兩人一走,莊姨娘長長的舒了口氣,“幸好你在,不然我就被拉過去了。平日我不和二夫人說話,怎突然邀我前來,更介紹朋友給我認識。”
一臉的納悶,絲毫不懂其中深意,秦云舒看了她一眼,覺的很有必要說一番。
于是,干脆挽了她的手,輕聲道,“雖是姨娘,但長房只你一個。那李氏夫君沒了,守寡到現在,二嬸什么心思,還不明白?”
莊姨娘雙眼猛的瞪大,嘴巴開合幾次,“竟是那意思?”
當下,驚訝的不行,老爺那事豈容二夫人插手?若老夫人在,這事該老夫人辦,或者老爺自己的意思。
弟媳插手,哪門子道理?傳出去被人笑話。
不過…
莊姨娘眸眼忽然暗淡下來,喃喃道,“這話興許你不愛聽,到底秦府長房,需要一個鎮住場的大夫人。”
大小姐總有一日嫁出去,成了夫家人,就不能在秦府掌家。
這點秦云舒不是沒想過,但思來想去,除了莊姨娘,其余人她不放心。再者,父親沒那個心思。
思及此,她不禁細細的看向莊姨娘。
被這么一看,莊姨娘慌了,“大小姐,你這么瞧著我做什么?”
說到后面,更加慌了,“我只適合做瑣事,掌家那么大的事,我不行的。”
見她這般,秦云舒輕聲笑了,挽住她的手往前面走,“怕什么,不是還有書佑嗎?作為長房唯一男嗣,挑起家業理所應當。”
經了前塵往事,她只信自家人。書佑為引開追兵的決絕和果敢,小小的身軀溢滿鐵骨錚錚男子漢的膽量。
何況,在她嫁人前,自會處理好一切。二房那些人,決不能一直住在秦府。
暫住而已,當成自個兒家,天大的笑話!
想到兒子,莊姨娘總算有底氣了,唇邊漾出一絲笑,“不知他在岳麓怎樣了,距離上次回來又過了很久。”
提及書佑,眸里滿滿的都是想念,偏生不能去看。她知道,兒子在那比放在她身邊好。
她一介婦人,雖識字,到底深宅舊婦,還是跟隨學識淵博的夫子好。
秦云舒略略一算書佑下次回府的日子,下月中旬,那時候瑾言已經不在軍營了。
出京日子定在下月初,好像和謝老夫人的壽辰是同一天。等書佑回來,見不到崇拜的人,應是傷心不已。
此次遠去,他定能順風平安,此刻她去不得軍營,見不到他,就在這靜靜的等他。
“大小姐,出席謝府壽辰那日的衣裙,可有準備?”
莊姨娘知道她的穿衣風格,向來素樸內斂,從不張揚。但她聽院里仆人說,三小姐特意買了上等緞子,請了京中手藝不錯的繡娘縫制,那衣裙好像精美絕倫呢!
“衣裙多,挑一件綢緞不錯喜慶的。旁人過壽,我并非焦點,花枝招展作甚?”
說著,秦云舒狡黠一笑,“等我大婚日,必定盛裝,什么都往好里置辦。”
眉眼盡是濃濃的笑意,一閃而逝的期盼被莊姨娘看到,她是過來人。雖是姨娘,更沒有娘家,一頂轎子從仆人院抬到長房。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可畢竟第一次,她也是懷著濃濃期許的。
大小姐終是十六了,有那心思實屬正常。秦府掌心寶,必須十里紅妝,隆重不已。
“許久沒去你那了,走。”
一語落下,秦云舒攬著莊姨娘往長房偏院走。
此時,二夫人已領了李氏到了秦府后處涼亭,還未到季節,滿池蓮花并未盛開,只露小苞尖。清風吹過,蕩起絲絲漣漪。
一壺茶,幾盤糕點放在石桌上。
之前就透露了心思,現下無人,二夫人更加直言不諱了,拉住李氏的手。
“你是大宅院的女子,我先前的話,你必定聽出深意了。”
一想到低首輕語的那幾句,李氏眸中再次露出不符合年紀的羞赧,隨即想到了什么,無奈道。
“我是失了夫君的女人,比起秦府,娘家算不得什么。大小姐又是個厲害人,我還是…”
二夫人連忙握緊她的手,“怎了,好機會擺在你面前,這點困難就拒絕了?你有個二十歲的兒子吧,李大人給他安排的差事好?”
兒子是李氏的軟肋,她就這么一個子嗣,從小由她帶大。
至今都沒娶妻,小門戶的女子瞧不上,相中的看不上他,高不成低不就,職位也沒有前途,混口飯吃罷了。
“秦府長房就一個兒子,年紀還小,是個庶子。”
說到這,二夫人話音里滿滿鄙夷,“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庶子而已,送去岳麓書院了!”還在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