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璃在慈寧宮陪了秦云舒一下午,直到皇后派人催,她才告別回去,走之前還揚言叫昭汐好看。
更說,皇宮是她的地盤,再耍心機,不管什么身份,二話不說弄死!
秦云舒笑著瞧她遠走,半個時辰后吃了點東西,漸漸有了力氣。在院內走了會,終于恢復了。
太后命人送她回去時,孫公公恰巧來稟,說秦府馬車還等在宮門口,一下午都沒走。
聽到這,太后眸色略略沉了,轉瞬的功夫又恢復常色,“孫公公領秦丫頭出宮吧。”
秦云舒福身道謝,片刻后隨孫公公出了慈寧宮,走了幾條宮道后,喜慶的嗩吶聲傳來,遠遠看去一片紅。
人聲鼎沸,十分熱鬧,這才有了喜事該有的氣氛。
秦云舒眉眼擰起,想到在東宮里頭的昭汐。本無冤無仇,如今率先找茬,不會叫她活不下去,只需顏面丟盡即可。
一邊想一邊跟在孫公公后頭,可就在這時,一眼瞥去,卻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她忙扯了孫公公,嘴角染了絲笑意,特意放低聲音,“孫公公,您去伺候太后老人家吧,我對皇宮熟,自己走就是。”
“怕是不好,太后命…”
“孫公公,我聞到杏花香了。后花園中的杏花是大齊最有名的花匠培育,以它作料制杏花酥,父親最喜歡。”
以這個理由搪塞,也確屬杏花綻放的時節,孫公公疑慮片刻,沒有多問,徑自點頭說了句,“那咱家先回了。”
秦云舒連連點頭,“您去吧。”
看著孫公公轉身,確定身影離開,她才理了理衣裙,緩緩往前走去。
說來也怪,東宮不遠處的一整條宮道,怎就蕭瑾言一人值守呢?
她也不確定四周到底有無旁人,不敢輕易接近,緩步上前卻也離了幾分距離。
聽到腳步聲,蕭瑾言就警覺了,斷定不是男子腳步聲,便目光直視前方絲毫不移。
大晚上的,夜色朦朧,皎潔的月光也被繁茂的樹影遮去大半,蕭瑾言沒那心思看來人是誰,挺拔的站著,一動不動。
直到——,倩影停在他面前,竟不走了。
咳,輕輕的咳嗽聲響起,蕭瑾言敏銳的耳朵一聽,特別熟悉,難道是…
目光緊跟著移轉,落在秦云舒身上,看到熟悉的女子后,雙眸不禁睜大,片刻后又恢復常態。
入夜了,云舒姑娘怎么在皇宮?
秦云舒仔細望去,確定無人后,才輕聲道,“你不在軍營,怎么入宮了?皇宮這么多禁衛軍,需調派士兵?”
蕭瑾言不知她為什么問,但沒有隱瞞,直接道,“上面的命令,整個軍營就來了在下一人。”
“原來就你一個。”
話音意味深長,必定昭府出的主意,當初在眾人面前不給昭府臉,現在回送回來。
瑾言做事一向認真,既領了命令,必不含糊,筆挺的站著,入夜樹旁蚊子就是多,恐怕被咬了好幾口。
“云舒姑娘,現在當值中,又在皇宮多有不便,你還是快走。”
皇宮不是鄉野,往來宮女太監多,還有包藏禍心的人,蕭瑾言有他的顧慮。
秦云舒看他一副肅穆樣,故意邁上一步,“穿上我縫制的里衣,趕我走了?”
這一下可不得了!淡淡沁香飄來,專屬女子的體香。
蕭瑾言抿了唇,目光不自在的轉移,就要開口時,前方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入耳。
耳力極佳的他聽到了,秦云舒沒有,只一瞬,強有力的臂膀襲來,一把摟住她,帶入一旁樹林躲在暗處。
朝她做了一個噤聲手勢,不多時腳步聲越來越明顯,十分沉穩,且不止一人。
蕭瑾言早已從腳步判斷,來人會武,腳力和一般男子不同,這樣的人在皇宮許是有地位的。
云舒姑娘千萬不能被瞧到和他接近,否則,說不清了。
雙臂越摟越緊,鼻息交纏,他絲毫沒注意到兩人緊貼的身體是多么…,秦云舒都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雖境況很特殊,可叫她心安。不自覺的,她展開雙手輕輕回摟。
這樣的懷抱,仿佛過了很久才得到,前世她無情拒絕多次,如今對她來說很溫暖。
“三皇子,皇后吩咐下來,令您就此揭過。東宮有個這樣的女人,好事。”
一絲滿不在乎的輕笑溢出,“那個蠢女人,自以為滴水不漏,東宮越烏煙瘴氣越好,本殿在父皇那也能參他一本,那邊情況怎樣了?”
這時候,秦云舒才知,來人是楚黎北。
“本以為楚郡王是草包,誰知災荒治理很好,受到皇上嘉獎,怕是不久就要領官職了。”
說著,那人附耳幾句,聲音極小,秦云舒聽不清楚。只言片語中,她知道楚連城立功了。
“本殿自當好好慶賀。”話落,腳步聲響起漸漸遠去。
等兩人走遠后,秦云舒動作依舊不變,蕭瑾言放下雙手,見她牢牢抱住他,突然覺的情況不對。
怎…他該怎么提醒?
漸漸的,他僵住了,仿佛推開不是,不推也不行。
終于,秦云舒自他懷中抬頭,淺淺彎唇,“蕭校尉,你抱我幾次了?”
話落,她直接推開,上下瞄了他一眼,趣意更濃。
蕭瑾言張了張唇,主動抱了兩次,可這話,他怎么說?
“我這人,不喜欠人情,所以這次我抱回來了。”秦云舒俏皮的眨了眨眼,眸中一片光亮。
那雙眼睛仿佛揉了星光,再看一眼,怕是又要做夢。
于是,蕭瑾言立即轉了話題,“胭脂用的怎樣?”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么!
秦云舒沒想到他會問這些,輕笑一聲點頭道,“很好。”說完,她看了看夜空,已經耽擱許久,再不走父親真要擔心了。
以后,自然會和蕭瑾言再次見面,于是,她退開幾步出聲道,“我要走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假。不過我想,有緣會相遇。”
話落,她沒有等他回答,直接轉身迅速走了。
茫茫夜色中,蕭瑾言看著那方倩影,就像舞動的精靈。之前他叫她快走,現在她匆忙走了,他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說。
其實,他想說,你想去哪,我可以告假。不是戰役期,處處太平,他不是很忙。還在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