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殿下眸色變化,似是愣住了,昭汐立即上前幾步走到他身前,緩聲道,“若你想,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尾音落下的同時,嘩——,耳邊仿似掛過一道強風,啪——,昭汐還沒反應過來,白皙紅潤的左臉就被打腫了。
她吃痛的嘶了一聲,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瞧著楚鳳歌,酸楚涌上心頭,眼眶一下子浸了淚珠,楚楚可憐的打著圈不敢落下。
“殿下,您…”
嗚咽夾在喉間,縱然心里委屈,也不敢大聲質問。
楚鳳歌一向溫潤的面龐終是發生變化,在人前,若不是被惹到極致,他鮮少這樣。如今,她做出這等事,他耐不住了。
冷哼自唇溢出,眸里閃著冰寒的光,令昭汐害怕不已。
殿下怎么了,做到這份上,將別的女子送到自個兒夫君跟前,還在大婚日,世上這樣的女子,也只有她了。
為什么要打她,不應該感念她嗎?昭汐不懂,忍著臉上的腫痛,施了朱紅的唇被咬出一道道白。
“你將本殿當什么了,趁人之危的禽獸么?”說罷,腳步迅速一轉,如一道疾影步出喜屋。
昭汐再也控制不住,忍在眼眶的淚珠如雨一般不斷掉落,很快染濕面龐徹底花了妝。
她大概是大齊最不幸的新娘,非但夫君冷眼,更被狠狠打了。
殿下對秦云舒當真愛護,就算人在面前,考慮到她的清白,也不做那種事,當真愛到骨子里了嗎?
不甘怨恨涌上心頭,抬頭看著屋頂,所有的淚水都憋了回去。
現在就哭,以后怎么辦,她不能沒出息!更何況,這樁婚事,不是她強求的,是皇上下的旨。
殿下再疼秦云舒又怎樣,很快就要成為三皇子的人了。
思及此,昭汐低低的笑了,沒有姑娘家的純真,溢滿濃濃的黑暗感和得逞的意味。
“小姐!”
就在這時,一聲急呼傳來,看到這副樣子的小姐,大丫鬟嚇懵了,這是怎了?
昭汐理了理凌亂的發釵,縱然左臉紅腫,也沒有失了姿態,“三皇子來了吧?”
丫鬟再也顧不得她的異樣,眼里全是焦急,“半道出現了一個孫公公,奴婢不知道他是誰,把秦大小姐帶走了!而三皇子確實來了,一并的還有琉璃公主!”
兩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完全出了差錯,昭汐當然知道孫公公是誰,竟惹到慈寧宮去了。
一時之間,她無法接受,腳步虛晃身體都站不穩了。
“小姐,您怎么了,別嚇奴婢,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您千萬鎮定!”
大丫鬟生怕出事,跟小姐入了皇宮,萬一有個好歹,她也是死!
一聲聲急喚拉回昭汐的思緒,她深呼吸一口氣,“對,我不能慌。”
剛說完,一道嬌呵從院內傳來,帶著蔑視的意味,似乎誰都不放在眼里。
“本公主倒要親自問問,太子哥哥你別攔我!”說著,人就闖了進來,凌厲的鳳眸一掃,手里的紅鞭啪的甩在地上,嚇的昭汐心猛然一跳。
“不是說秦云舒走路多了勞累,特意叫本公主過來接人么?人呢,耍本公主不成!”說著,又朝地上甩了一鞭。
昭汐忙要福身行禮,然膝蓋還沒彎曲,突然想到現在是太子側妃了,用不著對個公主行禮。
于是,她拼命的鎮靜下來,紅腫的臉擠出一絲笑,“她確實累了,我以為仆人扶她到偏房休息。后來聽說,她被孫公公領走了,我怎敢期滿公主?”
楚琉璃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這時候,溫和的笑聲傳來,楚鳳歌已經進屋。
“琉璃,今天你不能鬧,東宮喜日,怎能將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帶進來,于理不合,你去慈寧宮尋吧。”
這女的他不喜,盡做拖后腿的事,但現在已經娶了。傳了出去,丟的就是他的臉面。
“太子哥哥,我知道新嫁娘總要疼寵一點。從小到大,沒人能耍我。如果被我知道,某些人使心眼,把我也算計進去…”
說到這,她冷笑一聲,拿著紅鞭的手豁然指向昭汐,“本公主不管她是誰,準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話落,人迅速出了去,楚鳳歌雙眼瞇起,不再溫潤,冷冷的看了昭汐一眼,沒多久也走了出去。
這女人給他惹了一堆爛攤子,不能傳出去,必須由他親自解決。
一連幾番陣仗,此刻屋內安靜不已,昭汐畢竟剛出閣,以前耍心機都在后宅,從沒搞這么大。
成功了還好,誰能想到秦云舒沒來,徹底失敗!
“小姐,您要挺住,千萬撐住,以后的路長著!”
昭汐牢牢的握住丫鬟的手,目光有片刻的渙散,“怎么辦?殿下更加厭惡我了。”
大丫鬟從沒見過小姐慌亂成這樣,說實在的,她也亂,頭皮發麻心也不停跳著。
可她做奴婢多年,很清楚一個道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小姐是她的一切。
“您別急,太子只有兩個通房宮女,您是側妃完全鎮得住。殿下雖高高在上,畢竟是男子,今日對你冷淡,過幾日就好了,昭府后宅那幾位夫人如何討老爺歡心的,小姐您還不清楚?”
慢慢的,昭汐迷茫的雙眼開始有神,她剛才慌了,都不理智了。
殿下已經娶了她,為了面子再怎樣都要護著她,外人眼里,她永遠是他的女人。
何況,昭府雖比不上秦府,到底也算文人世家,祖上也是做官效忠先皇的。
在外殿下定給她面子,私下里,她就住在東宮。名分有了,她完全可以不再顧忌姑娘家的矜持,那是自己的夫君,伺候有什么不對?
手段,她見多了。父親不就被一個姨娘哄的團團轉,母親那很久都不去了。
“端熱水進來,拿帕子替我敷上。”說著,昭汐緩緩走向床邊,慢慢躺了下來。
終是平靜了,大丫鬟舒了口氣,忙不迭去做,只愿別再出什么大事。
而此時慈寧宮,秦云舒正躺在廂房床上,觸到柔軟的床被,力氣仿佛被抽空,整個人也放心下來。
理智仍很清新,也沒有困意。繡包被她呈給了太后,并未多說什么,太后接了就命孫公公去太醫院請人了。還在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