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上小學開始性情突然大變,本身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而這種不尋常絕不是無緣無故生出來的。”九傾淡淡道,“不過我覺得這件事你也不用自責,誰都沒有三頭六臂,況且很多事情其實防不勝防。”
“我沒時間自責,但這件事我的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柏司南道,“是我疏忽了他身上的異常,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才導致后面不可挽回之事的發生…”
語氣微頓,柏司南嘴角微扯,有些自嘲:“而且當初是我太自以為是,覺得應該讓他像尋常普通的孩子一樣成長,而不是仗著自己家里的勢力在學校橫行霸道。可昊然身份如此,暗中打他主意的人不知多少,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跟普通孩子一樣?”
雖然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此時再提已經毫無意義,當務之急是應該想辦法解決眼下的事情。
然而往事歷歷在目,留在心上的痕跡太深,深到就算不刻意去想,也無法忽略他在弟弟的安全保護上存在的莫大失職。
這是他掌權以下,所犯下唯一一件無法原諒的大錯。
九傾沉默了片刻,淡道:“柏先生現在有什么想法?”
“昊然…”柏司南抬眸,“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
“毒癮不發作的時候,他跟正常人沒什么兩樣,精神狀態很好,沒有一點吸毒的跡象。”九傾道,“毒癮發作起來的時候,沒有解藥…”
說到這里,九傾唇角微抿,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冷凝:“每次毒癮發作,必須有一個未成年少女供他發泄…解一次毒,一個少女就此香消玉殞。”
咔嚓。
質量上好的茶盞在柏司南手里被生生捏碎,手背上青筋凸起,鮮血從指縫間一點點遞到地板上。
柏司南臉色變得冷厲如地獄來的死神,薄唇緊抿,濃烈的殺氣彌漫在空氣中。
夜瑾眉頭緊皺,臉色也不好看。
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在聽到這樣歹毒的事情之后,都會感到憤怒,恨不得千刀萬剮了那些喪心病狂的人。
問世間權力有多重要。
仇恨又有多大,要使出如此歹毒的手段?
可就算真為了權力利益,就算真有仇恨糾葛,又為什么要糟蹋了那些無辜的少女?
他們的青春才剛剛開始,很多女孩子甚至還是家中的獨生女…
九傾起身走到柏司南身邊坐下,沉默地掰開他的右手。
掌心鮮血淋漓。
九傾蹙眉,小心翼翼地拿出已經被他捏碎的茶盞碎瓷片,一點點將刺入他掌心的尖銳碎片挑了出來。
女孩目光專注,動作溫柔,燈光下容色脫俗,眉眼帶著安撫人心的沉靜。
奇跡的,柏司南暴怒的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只是臉色依然還泛著幾分清晰的冷厲y沉。
垂眸看著自己鮮紅的掌心,細碎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珠子,柏司南沉默地用左手拿起茶幾上的紙巾,慢慢擦拭著那些傷口和血跡。
潔白的紙巾被迅速被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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