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意外地抬眸:“離開這里?”
之前不是說,有可能會在這里長住嗎?
畢竟如今他們有了兒子,不像以前那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呃,也不是。
其實他們就算帶著兒子,也依然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夜瑾只是覺得有些意外而已。
不過他知道,九傾做出一個決定的時候,必然有其原因的。
“修兒五個月大了,再有七個月,就到了周歲抓鬮禮的時候。”九傾端著茶盞,身子慵懶地靠著椅背,嗓音平靜里透著漫不經心,“有人要坐不住了。”
夜瑾聞言皺眉,沉默地端著茶盞,眸心浮現深思。
須臾,他緩緩點頭:“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但他算個什么東西?我們還要受他轄制不成?”
“當然不是。”九傾斂眸而笑,“而是我不想讓修兒這么小就卷進朝堂紛爭。”
抬眼看向夜瑾,她道:“我們有保護他的能力,也可以說,只要有我們在,任何人想打他的主意都難如登天,但是有了兒子之后,我們想要過的是一段平靜的日子,不想應付旁人時不時的算計,就算只是試探,我也不喜。”
夜瑾聽明白了。
九傾只是想過平靜的日子,也想讓他們的兒子在干凈的環境中成長。
但是他們身在大雍,面對著表面上的平靜暗中卻有無數異心的朝局,就算他們不主動參與,也總會有人有意無意地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或者,把心思算計到他們的兒子身上。
夜瑾和九傾都不是怕麻煩的人,甚至常常可以一笑置之。
但如今,他們依然不怕麻煩,卻不想再面對沒來由的麻煩,只想安安靜靜地陪著孩子成長。
“娘子想去哪里,為夫就去哪里。”夜瑾緩緩點頭,“我們什么時候走?”
“不急,我只是提前跟你打個招呼。”九傾垂眸飲了口茶,語氣沉靜,“等孩子過了抓鬮的周歲,我們再走也不遲。”
那時剛好春暖花開,不冷也不熱,適合行路。
偏頭看向夜瑾,九傾盈盈一笑:“修兒在這里出生,便應該在離開之前留下一些值得回味的東西給他們,比如說,一些預言。”
夜瑾似懂非懂,但是這么久以來也習慣了九傾時不時地打個啞謎,故弄玄虛一次,因此倒是沒再過多追問,而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個四方城,你之前說有可能去住一段時間?”
“那是以后的事情,還早呢。”九傾道:“暫時有人照看四方城,不需要我們多事。”
夜瑾于是再次點頭。
反正只要是九傾說的,他一律點頭,不會有任何意見。
日子過得快,之于任何人都一樣。
慶王的兒子即墨凌天已經進宮大半年,早上跟著皇帝一起早朝聽政,下了朝御書房批閱奏折時,即墨崢會時不時地問他一些治國上的問題。
午膳之后休息半個時辰,下午有一個時辰練習武功騎射,一個時辰在書房由專門的太傅授課,以及講解治國之道。